花间奇谈丨富翁的人鱼女儿

花间奇谈丨富翁的人鱼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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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是一个生物学家，专门研究动物，主要对各类动物的生理、习性、活动规律等进行记录和总结。

换句话说，只要是动物方面的事情，我都非常感兴趣，也非常着迷。

有天，我突然收到一个大学同学老张的邀请，让我去他那里聚聚。邀请我去的地点，是我们以前大学附近的一个别墅，叫“人鱼山庄”。

我想到毕业二十多年自己一直潜心动物研究，很少跟同学接触，这次确实是个跟老同学交流的好机会，于是欣然而行。

说起老张，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大学时代我们在省吃俭用勤工俭学，他却开着豪车载美女到处兜风，好不得意。大学毕业之后，我们还在四处奔波找工作，他已经回家继承家业，在自己公司里担任总经理职务了。

他的生活和事业，以及获得的财富，都是我们这些人只能向往却无法企及的。

去到人鱼山庄，我才知道这间山庄是老张名下的别墅。别墅建在水库中央，跟岸上连着一条窄窄的人工石桥。通过石桥走入别墅，放眼望去，都是绿莹莹的湖水。

微风吹来，湖面水波荡漾，让人神清气爽。

湖的周围是绿色的山，湖就好像被拥抱在山里，这样依山傍水的别墅，光看着就觉得惬意，如果真能住下，不知是修了多少世的福分呢。

02

见到老张本人，我吃了一惊。我们同岁，都没超过五十岁，但他看起来特别苍老，虽然头发染成黑色，但满脸的皱纹和愁容，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年过古稀的老朽。

他看到我来，非常高兴，寒暄了一阵子后，他说出邀请我来的缘由——让我帮他找回女儿。

我一听愣住了，我一个生物学工作者，何德何能能帮一个富豪找回女儿？我正疑惑，他把我带进了一个房间，打开电脑，让我看电脑里的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注满水的巨大玻璃缸，就是那种在水族馆里看到的，用来装鱼类的玻璃缸。令人不解的是，水里游着的除了几条普通的红色鲤鱼，还有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

她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飘在水里，皮肤白皙饱满，乳房裸露着，像晶莹饱满的珍珠。身材凹凸有致，修长的双腿并拢，好像鱼儿的尾巴那样有节奏地上下摆动，线条流畅优美，如同一尾美人鱼。

我不由看得眼热心跳，这让我想起曾跟朋友去马来西亚一座富豪俱乐部里，看到的那些受专业培训的人工美人鱼，她们都是妙龄女子，有妙曼的身材，精湛的表演技术，总能博得富豪一掷千金。

看来，我这位老同学老张，也是美人鱼爱好者。

看着看着，我突然感到有点奇怪，我发现这个美人鱼，已经在视频的画面里游了快十分钟，但并没有换气，而且这个视频一开始就拍她在水里游动，闭气时间肯定是超过十分钟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去过的那家马来西亚富豪俱乐部，最令我佩服的是美人鱼们的闭气能力，一般人一分钟已经很了不起了，她们能在水里连续闭气四五分钟，有非常强大的肺活量才能支撑那么久不换气的。

我正想开口问老张，突然视频里那个裸体女子游近了镜头，脸也转了过来。

看到脸的那一幕，我吓了一大跳。

一张白皙的瓜子脸上，长着一双眼距很宽的眼，眼睛很大但都是黑色的，没有眼白，看起来就像两个黑色的窟窿。鼻子是扁平到几乎看不到的，只有两个细小的孔。嘴巴又宽又薄，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嘴唇。

最瘆人的是嘴巴里那一排排的牙齿，都是细细尖尖的，就像鱼的牙齿！

这根本不是一张人类的脸！

03

“老张，这…这是什么？”虽然见过很多形态奇特的生物，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怪异的生物。

“这是我女儿。”

我看了看老张，再看了看视频里已经游到另一处去的女子，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她根本不是人类的长相，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

“我做过基因鉴定，她确实是我的女儿。”

“如果是人类的孩子，怎么可能张成这个样子？”她的长相让我想起恐怖片里海妖的模样，让人毛骨悚然。

老张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你听过狼孩的故事吗？”

“当然听说过。人类的孩子出生后，被母狼收养，从小就跟狼生活在一起，跟狼吃同样的食物，跟狼群一起活动，身上有了狼的特性，用四肢行走，会嗥叫，有锋利的牙齿可以直接啃食动物，长相也类似狼。”

“对，我女儿的长相和特性跟人类不一样，是因为她从小就是鱼抚养大的，有着鱼的特性。”

“被鱼抚养大的？什么鱼？”我做生物研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鲤鱼。”

“这不可能！”我脱口而出，“鱼跟狼不一样，狼跟人类一样都是哺乳动物，也一样是生活在陆地上，鱼是水生动物，用鳃呼吸，只能生活在水里，怎么可能抚养人类的孩子？”

“起初我也跟你一样不相信，但是确实是这样的。”老张叹了一口气，跟我谈起他这个女儿。

04

其实是当年他读大学的时候，跟一个酒吧女一夜风流的结果。酒吧女知道他家世显赫，怀孕的时候骗他说去打胎，拿了一大笔的打胎费和营养费，结果十个月之后抱着婴儿来见他，想让他娶她。

老张当然不肯，被酒吧女缠到实在没办法，用一笔钱打发了她。孩子酒吧女自然是不要的，谁会要一个拖油瓶呢？于是就给了老张。

老张当时年轻不懂事，孩子接过手之后，就趁着夜色，抱到学校附近废弃的水库里，扔了下去，转身走人。

第二天，他想到可能孩子被淹死了，尸体应该浮上来了，觉得有必要把尸体捞上来处理掉。去了水库，找了许久没有看到婴儿尸体，却看到一条巨大的红色鲤鱼，用头顶着布包那样的东西在水里游。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鲤鱼，头部就如一个成年男人的肩膀那么宽，全身通红，眼睛像一口巨碗那么大。

他忍不住沿着岸追着鲤鱼，发现它顶着的布包，就是昨天他丢弃的婴儿，当时是由一条布被包着的。此时婴儿已经睁开眼睛，好奇地看着天。

似乎是被老张岸上奔跑的声音惊吓到，鲤鱼游得更快了，也更往水库深处游去。为了不跟丢，老张躲在树丛后面，放轻脚步，仔细观察鲤鱼。

只见它将婴儿顶到水库边缘的两块石块中间，将婴儿固定住，然后用嘴巴一次次碰触着婴儿的嘴巴。

老张仔细一看，原来那鱼将口里乳白色的液体喂进婴儿嘴里，而婴儿则本能地吞咽下去。

红色大鲤鱼在喂养这个婴儿！

他惊得“啊”的一声大叫起来，鲤鱼发现了躲在树丛中的他，突然扬起硕大的尾巴，水面激起一大片水，老张被淋湿了，半天才睁开眼睛，早就不见鲤鱼和那婴儿的踪迹。

他心里疑惑不已，但又不能跟别人说，只能把这件事烂在心里。

后来他又去了几次水库，都没看见那条大鲤鱼和婴儿。他开始怀疑自己那天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许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很快，大学毕业，他回家继承家业。几年后某天，他回到大学那个城市处理事情，鬼使神差地来到那个水库附近。

那天他正好车途劳累，有点困了，就坐在岸边，吹着凉凉的风，打起瞌睡。

这一睡就是晚上了，醒来后，他睡眼朦胧间，好像看到湖里有个人形的白色东西。

他睁大眼睛一看，是个五六岁的女孩，留着长长湿漉漉的黑色长发，露出半截身体，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皮肤白皙通透，眼睛黑亮，眼距有点宽，鼻子扁平，嘴巴宽大。

看到他坐起身来，她连忙跃入水里，还用腿激起一层水花，溅了老张一身。

老张感觉，这个女孩就是他当年丢弃在水库里的婴儿，如今已经长成女童了。

他当时弃婴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多少情感，只是觉得除掉了一个累赘，可这几年里，他也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孩子，再见到当年的弃婴，如今已经是女童的模样，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可能就是血浓于水的情感吧。

他马上雇来人员，对这个水库进行净化和修建，并雇人定时投食。

还在岸上安装了几个摄像机，仔细观察湖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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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女孩和大鲤鱼，时常在夜里活动，跃出水面玩耍。女孩白天的时候偶尔会露出脸部透气，但闭气时间比一般人久。

就这样，他一边保护着这个水库，提供丰富的鱼食，一边观察着女孩和鲤鱼的一举一动。

05

他当时没有想过要打扰女孩的生活，只是觉得她能活着就很好了，他知道她已经不属于纯粹的人类，担心有人伤害她，关照她的方式也只是保护了她的生活环境而已。

后来，他跟妻子所生的两个孩子，都在去国外留学的飞机上遇到了空难，痛失爱子让他深受打击，差点疯癫。

妻子也经受不了打击，很快就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

人到中年突然经受这样的打击，他一下子衰老了许多。在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突然想到那个女孩，于是打开了电脑调出最近的监控视频。

女孩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肤白如雪，头发倾斜如墨，手脚修长，有了非常明显的女性特质。

老张好像抓到救命的稻草。这也是他的孩子啊！是这个世上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他不能放任她自生自灭，他必须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培养她，教育她，让她融入这个社会！

于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从湖里抓了上来。

离他上次见到她，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她的容貌又有了新的变化，眼距更大，眼睛更黑更大，鼻子几乎消失，只剩下鼻孔，嘴巴里还有锋利的牙齿。

他给她穿衣服，她总是痛苦不堪，后来才发现，穿着衣服的地方好像过敏了，皮肤一直在溃烂，她的皮肤常年泡在水里，已经薄而胀，根本无法忍受哪怕最好布料的摩擦；他给她煮熟的食物，她通通不感兴趣，只有活的鱼才吃。

练习走路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她的脚可以分开，但常年并拢，骨骼长得好像贴合在一起的形状，要分开来需要长期的矫正。

折腾了一阵子，她皮肤大片溃烂，奄奄一息，他没办法，只好命人打捞湖里的水让她浸泡着，才慢慢恢复。

可水要经常更换，考虑再三，他在湖中央建了个别墅，别墅的房间里放置一个巨大的玻璃缸，缸里装满湖里的水，有自动的净水系统和输氧装置，可以更换新鲜湖水，也有换气装置让她可以随时换气。

将她安置在玻璃缸里后，他每天教她人类文字和知识，这样一坚持就是十年。

最近，她用石块将玻璃缸打破了，逃了出来。

“玻璃缸不是用坚固的钢化玻璃制成的吗？怎么可能被打破？”

“钢化玻璃确实很难打破，但是如果用尖锐的石块，坚持不懈每天都击打钢化玻璃的四角和边缘最薄弱的地方，总有一天是会打破的。”

“这十年里，她学会了什么？”我问老张。

“会说简单的话，认得几个字，仅此而已。我估计她的智商，可能只是七八岁的儿童而已。”

“她的生理年龄多少岁？”

“二十八岁了。”

我觉得她的智商并不是老张估计的那么低，不然也不会从这么严实的玻璃缸里逃脱出来。

可一个被鱼类养大的女子，智商能有多高呢？

06

听完老张对这个美人鱼女儿的描述，我自然对她非常感兴趣，迫不及待地想看的她本人。

除了让我帮忙找女儿，老张还希望我能帮他治疗他女儿的皮肤病，以便让她在未来适应人类社会。

他忧伤地说：“我老了，也不指望能让她继承我的家业，起码等我死了，她能独立生活在这个世上，不要让我担心就好。”

那天晚上，我怀着兴奋的心情，穿上潜水服，带上手电筒，潜入到湖里。

除了寻找老张的女儿，我还想见一见那条巨大的红鲤鱼。这是一条怎样的鲤鱼，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养育人类的婴孩？

湖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湖底其实比我想象的要深，望不见底的湖里，有着许多的石洞，还有粗大的植物根部，那些看起来并不高大的湖边的树，实际上有非常长的树干是淹没在湖里的。

我潜了很久，依然没有看到湖的底部，湖依然深不见底。一种惴惴不安的情绪笼罩着我。我潜过很多的湖，甚至是海，但是没有一次，让我感觉是毫无尽头的，我觉得我好像潜入了一个没有时空的世界，这一点让我很恐惧。

我脑海里闪过老张女儿那张惨白的脸，她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和宽大嘴巴里锋利的牙齿，让我有点毛骨悚然。我想游回湖面，却突然被湖底深处一股气流吸住无法移动。

气流越来越大，带动我身边水，把我往湖底深处推。我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的我，看到的是一个色彩斑斓的海底世界，有微微的光亮，湖水澄清透明，没有一丝杂质。岩石和水生植物都是彩色的，而且没有一种水生植物是我曾经见过的。

水里有巨大的树，只长在水里，每一片叶子都是不一样的颜色，看得我眼睛发直。

周围游动的还有各种颜色的鲤鱼，有大有小，什么颜色都有，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蓝色的，金色的，甚至还有紫色的。

突然，我对面黑色的石洞里，缓缓游出一条巨大的红色鲤鱼。它看起来就像一条木船那么大，眼睛硕大如碗口，身体最粗的地方，比我两个肩膀还宽。它身边紧挨着的，就是老张的女儿，那个长相奇特的美人鱼。

让我更加惊讶的是，鲤鱼居然一张一合着嘴巴，开口说话了：“人类，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嘴里咬着呼吸器，根本无法说话，只能直愣愣地看着它。

“我知道你是想带走我的女儿，可是她现在属于我们鲤鱼一族。你们人类很早就将她遗弃，是我将她养育大的。

我在这个湖里住了几百年，见过太多人类的恶迹。人类把我们鲤鱼当成食物、供赏类玩物，对我们进行杀戮或养殖，让我们失去我们本该有的跟湖底世界相通的灵力。

你们研究我们，为的掌控我们，利用我们，那我们也会研究你们，掌控你们。在这里，不止有一条美人鱼，实际上，我们鲤鱼一族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收集人类的弃婴，养育和研究人类的习性了。包括你们的言语，我们也掌握了。”

它说着，黑色的眼珠往后一转，马上又有几个跟老张女儿那样赤身裸体、面相怪异的“美人鱼”游了出来，他们性别有男有女，年龄跨越从十几岁到四五十岁都有。

我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回去你的人类世界，让人类对大自然，保持应有的尊重。”鲤鱼说完，转身狠狠一甩尾巴，一股巨大的水流带着泡泡朝我席卷过来，水里的一切景象都模糊了，我瞬间又失去了意识。

我是第二天清晨被老张和他的佣人发现躺在岸上的，他那天晚上见我迟迟没上岸，派了几个潜水员下水都没找到我，想不到居然在隔天清晨看到我躺在岸上。

我醒来后连忙问老张：“你有派人潜入到湖底过吗？有没有发现湖里有什么特别的？那条大鲤鱼，后来还有见到吗？”

老张说：“有，这是个普通的湖，并不深，湖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物种。我们几次潜下去，都只见到我女儿，没见过大鲤鱼，但是我曾经确实有在湖面上见过它。”

我陷入了沉思，老张却着急了：“你有见到我女儿吗？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上来跟我一起生活？”

“你女儿不会回到你身边了。那次你抓住她，也是她故意让你抓住的，为的只是让你教她人类的知识。她学会之后，就回到湖里，去教那些鲤鱼了。她现在已经是鱼类了，你放弃吧。”

“你是说那些鲤鱼，不肯放她走是吗？那我就派人将湖底的水抽干，让那些鲤鱼都死掉，他们就不会再跟我抢女儿了！”

“人类对大自然要保持应有的尊重。”我严肃地看着老张说。

我想即便他抽干了湖里的水，也找不到那条成精了的红鲤鱼，因为它操纵着另一个无人知晓的湖底空间，那个空间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是永远无法找到的。

老张的女儿才逃走了十天，这短短的十天里，她就学会了老张女儿十年才学会的人类语言，这样的智商，也不是人类可以企及的。

所以，对于这样高智商的物种，人类还是敬畏的好。

01

我是一个生物学家，专门研究动物，主要对各类动物的生理、习性、活动规律等进行记录和总结。

换句话说，只要是动物方面的事情，我都非常感兴趣，也非常着迷。

有天，我突然收到一个大学同学老张的邀请，让我去他那里聚聚。邀请我去的地点，是我们以前大学附近的一个别墅，叫“人鱼山庄”。

我想到毕业二十多年自己一直潜心动物研究，很少跟同学接触，这次确实是个跟老同学交流的好机会，于是欣然而行。

说起老张，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大学时代我们在省吃俭用勤工俭学，他却开着豪车载美女到处兜风，好不得意。大学毕业之后，我们还在四处奔波找工作，他已经回家继承家业，在自己公司里担任总经理职务了。

他的生活和事业，以及获得的财富，都是我们这些人只能向往却无法企及的。

去到人鱼山庄，我才知道这间山庄是老张名下的别墅。别墅建在水库中央，跟岸上连着一条窄窄的人工石桥。通过石桥走入别墅，放眼望去，都是绿莹莹的湖水。

微风吹来，湖面水波荡漾，让人神清气爽。

湖的周围是绿色的山，湖就好像被拥抱在山里，这样依山傍水的别墅，光看着就觉得惬意，如果真能住下，不知是修了多少世的福分呢。

02

见到老张本人，我吃了一惊。我们同岁，都没超过五十岁，但他看起来特别苍老，虽然头发染成黑色，但满脸的皱纹和愁容，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年过古稀的老朽。

他看到我来，非常高兴，寒暄了一阵子后，他说出邀请我来的缘由——让我帮他找回女儿。

我一听愣住了，我一个生物学工作者，何德何能能帮一个富豪找回女儿？我正疑惑，他把我带进了一个房间，打开电脑，让我看电脑里的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注满水的巨大玻璃缸，就是那种在水族馆里看到的，用来装鱼类的玻璃缸。令人不解的是，水里游着的除了几条普通的红色鲤鱼，还有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

她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飘在水里，皮肤白皙饱满，乳房裸露着，像晶莹饱满的珍珠。身材凹凸有致，修长的双腿并拢，好像鱼儿的尾巴那样有节奏地上下摆动，线条流畅优美，如同一尾美人鱼。

我不由看得眼热心跳，这让我想起曾跟朋友去马来西亚一座富豪俱乐部里，看到的那些受专业培训的人工美人鱼，她们都是妙龄女子，有妙曼的身材，精湛的表演技术，总能博得富豪一掷千金。

看来，我这位老同学老张，也是美人鱼爱好者。

看着看着，我突然感到有点奇怪，我发现这个美人鱼，已经在视频的画面里游了快十分钟，但并没有换气，而且这个视频一开始就拍她在水里游动，闭气时间肯定是超过十分钟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去过的那家马来西亚富豪俱乐部，最令我佩服的是美人鱼们的闭气能力，一般人一分钟已经很了不起了，她们能在水里连续闭气四五分钟，有非常强大的肺活量才能支撑那么久不换气的。

我正想开口问老张，突然视频里那个裸体女子游近了镜头，脸也转了过来。

看到脸的那一幕，我吓了一大跳。

一张白皙的瓜子脸上，长着一双眼距很宽的眼，眼睛很大但都是黑色的，没有眼白，看起来就像两个黑色的窟窿。鼻子是扁平到几乎看不到的，只有两个细小的孔。嘴巴又宽又薄，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嘴唇。

最瘆人的是嘴巴里那一排排的牙齿，都是细细尖尖的，就像鱼的牙齿！

这根本不是一张人类的脸！

03

“老张，这…这是什么？”虽然见过很多形态奇特的生物，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怪异的生物。

“这是我女儿。”

我看了看老张，再看了看视频里已经游到另一处去的女子，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她根本不是人类的长相，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

“我做过基因鉴定，她确实是我的女儿。”

“如果是人类的孩子，怎么可能张成这个样子？”她的长相让我想起恐怖片里海妖的模样，让人毛骨悚然。

老张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你听过狼孩的故事吗？”

“当然听说过。人类的孩子出生后，被母狼收养，从小就跟狼生活在一起，跟狼吃同样的食物，跟狼群一起活动，身上有了狼的特性，用四肢行走，会嗥叫，有锋利的牙齿可以直接啃食动物，长相也类似狼。”

“对，我女儿的长相和特性跟人类不一样，是因为她从小就是鱼抚养大的，有着鱼的特性。”

“被鱼抚养大的？什么鱼？”我做生物研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鲤鱼。”

“这不可能！”我脱口而出，“鱼跟狼不一样，狼跟人类一样都是哺乳动物，也一样是生活在陆地上，鱼是水生动物，用鳃呼吸，只能生活在水里，怎么可能抚养人类的孩子？”

“起初我也跟你一样不相信，但是确实是这样的。”老张叹了一口气，跟我谈起他这个女儿。

04

其实是当年他读大学的时候，跟一个酒吧女一夜风流的结果。酒吧女知道他家世显赫，怀孕的时候骗他说去打胎，拿了一大笔的打胎费和营养费，结果十个月之后抱着婴儿来见他，想让他娶她。

老张当然不肯，被酒吧女缠到实在没办法，用一笔钱打发了她。孩子酒吧女自然是不要的，谁会要一个拖油瓶呢？于是就给了老张。

老张当时年轻不懂事，孩子接过手之后，就趁着夜色，抱到学校附近废弃的水库里，扔了下去，转身走人。

第二天，他想到可能孩子被淹死了，尸体应该浮上来了，觉得有必要把尸体捞上来处理掉。去了水库，找了许久没有看到婴儿尸体，却看到一条巨大的红色鲤鱼，用头顶着布包那样的东西在水里游。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鲤鱼，头部就如一个成年男人的肩膀那么宽，全身通红，眼睛像一口巨碗那么大。

他忍不住沿着岸追着鲤鱼，发现它顶着的布包，就是昨天他丢弃的婴儿，当时是由一条布被包着的。此时婴儿已经睁开眼睛，好奇地看着天。

似乎是被老张岸上奔跑的声音惊吓到，鲤鱼游得更快了，也更往水库深处游去。为了不跟丢，老张躲在树丛后面，放轻脚步，仔细观察鲤鱼。

只见它将婴儿顶到水库边缘的两块石块中间，将婴儿固定住，然后用嘴巴一次次碰触着婴儿的嘴巴。

老张仔细一看，原来那鱼将口里乳白色的液体喂进婴儿嘴里，而婴儿则本能地吞咽下去。

红色大鲤鱼在喂养这个婴儿！

他惊得“啊”的一声大叫起来，鲤鱼发现了躲在树丛中的他，突然扬起硕大的尾巴，水面激起一大片水，老张被淋湿了，半天才睁开眼睛，早就不见鲤鱼和那婴儿的踪迹。

他心里疑惑不已，但又不能跟别人说，只能把这件事烂在心里。

后来他又去了几次水库，都没看见那条大鲤鱼和婴儿。他开始怀疑自己那天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许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很快，大学毕业，他回家继承家业。几年后某天，他回到大学那个城市处理事情，鬼使神差地来到那个水库附近。

那天他正好车途劳累，有点困了，就坐在岸边，吹着凉凉的风，打起瞌睡。

这一睡就是晚上了，醒来后，他睡眼朦胧间，好像看到湖里有个人形的白色东西。

他睁大眼睛一看，是个五六岁的女孩，留着长长湿漉漉的黑色长发，露出半截身体，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皮肤白皙通透，眼睛黑亮，眼距有点宽，鼻子扁平，嘴巴宽大。

看到他坐起身来，她连忙跃入水里，还用腿激起一层水花，溅了老张一身。

老张感觉，这个女孩就是他当年丢弃在水库里的婴儿，如今已经长成女童了。

他当时弃婴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多少情感，只是觉得除掉了一个累赘，可这几年里，他也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孩子，再见到当年的弃婴，如今已经是女童的模样，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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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他当时没有想过要打扰女孩的生活，只是觉得她能活着就很好了，他知道她已经不属于纯粹的人类，担心有人伤害她，关照她的方式也只是保护了她的生活环境而已。

后来，他跟妻子所生的两个孩子，都在去国外留学的飞机上遇到了空难，痛失爱子让他深受打击，差点疯癫。

妻子也经受不了打击，很快就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

人到中年突然经受这样的打击，他一下子衰老了许多。在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突然想到那个女孩，于是打开了电脑调出最近的监控视频。

女孩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肤白如雪，头发倾斜如墨，手脚修长，有了非常明显的女性特质。

老张好像抓到救命的稻草。这也是他的孩子啊！是这个世上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他不能放任她自生自灭，他必须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培养她，教育她，让她融入这个社会！

于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从湖里抓了上来。

离他上次见到她，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她的容貌又有了新的变化，眼距更大，眼睛更黑更大，鼻子几乎消失，只剩下鼻孔，嘴巴里还有锋利的牙齿。

他给她穿衣服，她总是痛苦不堪，后来才发现，穿着衣服的地方好像过敏了，皮肤一直在溃烂，她的皮肤常年泡在水里，已经薄而胀，根本无法忍受哪怕最好布料的摩擦；他给她煮熟的食物，她通通不感兴趣，只有活的鱼才吃。

练习走路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她的脚可以分开，但常年并拢，骨骼长得好像贴合在一起的形状，要分开来需要长期的矫正。

折腾了一阵子，她皮肤大片溃烂，奄奄一息，他没办法，只好命人打捞湖里的水让她浸泡着，才慢慢恢复。

可水要经常更换，考虑再三，他在湖中央建了个别墅，别墅的房间里放置一个巨大的玻璃缸，缸里装满湖里的水，有自动的净水系统和输氧装置，可以更换新鲜湖水，也有换气装置让她可以随时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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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她用石块将玻璃缸打破了，逃了出来。

“玻璃缸不是用坚固的钢化玻璃制成的吗？怎么可能被打破？”

“钢化玻璃确实很难打破，但是如果用尖锐的石块，坚持不懈每天都击打钢化玻璃的四角和边缘最薄弱的地方，总有一天是会打破的。”

“这十年里，她学会了什么？”我问老张。

“会说简单的话，认得几个字，仅此而已。我估计她的智商，可能只是七八岁的儿童而已。”

“她的生理年龄多少岁？”

“二十八岁了。”

我觉得她的智商并不是老张估计的那么低，不然也不会从这么严实的玻璃缸里逃脱出来。

可一个被鱼类养大的女子，智商能有多高呢？

06

听完老张对这个美人鱼女儿的描述，我自然对她非常感兴趣，迫不及待地想看的她本人。

除了让我帮忙找女儿，老张还希望我能帮他治疗他女儿的皮肤病，以便让她在未来适应人类社会。

他忧伤地说：“我老了，也不指望能让她继承我的家业，起码等我死了，她能独立生活在这个世上，不要让我担心就好。”

那天晚上，我怀着兴奋的心情，穿上潜水服，带上手电筒，潜入到湖里。

除了寻找老张的女儿，我还想见一见那条巨大的红鲤鱼。这是一条怎样的鲤鱼，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养育人类的婴孩？

湖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湖底其实比我想象的要深，望不见底的湖里，有着许多的石洞，还有粗大的植物根部，那些看起来并不高大的湖边的树，实际上有非常长的树干是淹没在湖里的。

我潜了很久，依然没有看到湖的底部，湖依然深不见底。一种惴惴不安的情绪笼罩着我。我潜过很多的湖，甚至是海，但是没有一次，让我感觉是毫无尽头的，我觉得我好像潜入了一个没有时空的世界，这一点让我很恐惧。

我脑海里闪过老张女儿那张惨白的脸，她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和宽大嘴巴里锋利的牙齿，让我有点毛骨悚然。我想游回湖面，却突然被湖底深处一股气流吸住无法移动。

气流越来越大，带动我身边水，把我往湖底深处推。我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的我，看到的是一个色彩斑斓的海底世界，有微微的光亮，湖水澄清透明，没有一丝杂质。岩石和水生植物都是彩色的，而且没有一种水生植物是我曾经见过的。

水里有巨大的树，只长在水里，每一片叶子都是不一样的颜色，看得我眼睛发直。

周围游动的还有各种颜色的鲤鱼，有大有小，什么颜色都有，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蓝色的，金色的，甚至还有紫色的。

突然，我对面黑色的石洞里，缓缓游出一条巨大的红色鲤鱼。它看起来就像一条木船那么大，眼睛硕大如碗口，身体最粗的地方，比我两个肩膀还宽。它身边紧挨着的，就是老张的女儿，那个长相奇特的美人鱼。

让我更加惊讶的是，鲤鱼居然一张一合着嘴巴，开口说话了：“人类，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嘴里咬着呼吸器，根本无法说话，只能直愣愣地看着它。

“我知道你是想带走我的女儿，可是她现在属于我们鲤鱼一族。你们人类很早就将她遗弃，是我将她养育大的。

我在这个湖里住了几百年，见过太多人类的恶迹。人类把我们鲤鱼当成食物、供赏类玩物，对我们进行杀戮或养殖，让我们失去我们本该有的跟湖底世界相通的灵力。

你们研究我们，为的掌控我们，利用我们，那我们也会研究你们，掌控你们。在这里，不止有一条美人鱼，实际上，我们鲤鱼一族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收集人类的弃婴，养育和研究人类的习性了。包括你们的言语，我们也掌握了。”

它说着，黑色的眼珠往后一转，马上又有几个跟老张女儿那样赤身裸体、面相怪异的“美人鱼”游了出来，他们性别有男有女，年龄跨越从十几岁到四五十岁都有。

我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回去你的人类世界，让人类对大自然，保持应有的尊重。”鲤鱼说完，转身狠狠一甩尾巴，一股巨大的水流带着泡泡朝我席卷过来，水里的一切景象都模糊了，我瞬间又失去了意识。

我是第二天清晨被老张和他的佣人发现躺在岸上的，他那天晚上见我迟迟没上岸，派了几个潜水员下水都没找到我，想不到居然在隔天清晨看到我躺在岸上。

我醒来后连忙问老张：“你有派人潜入到湖底过吗？有没有发现湖里有什么特别的？那条大鲤鱼，后来还有见到吗？”

老张说：“有，这是个普通的湖，并不深，湖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物种。我们几次潜下去，都只见到我女儿，没见过大鲤鱼，但是我曾经确实有在湖面上见过它。”

我陷入了沉思，老张却着急了：“你有见到我女儿吗？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上来跟我一起生活？”

“你女儿不会回到你身边了。那次你抓住她，也是她故意让你抓住的，为的只是让你教她人类的知识。她学会之后，就回到湖里，去教那些鲤鱼了。她现在已经是鱼类了，你放弃吧。”

“你是说那些鲤鱼，不肯放她走是吗？那我就派人将湖底的水抽干，让那些鲤鱼都死掉，他们就不会再跟我抢女儿了！”

“人类对大自然要保持应有的尊重。”我严肃地看着老张说。

我想即便他抽干了湖里的水，也找不到那条成精了的红鲤鱼，因为它操纵着另一个无人知晓的湖底空间，那个空间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是永远无法找到的。

老张的女儿才逃走了十天，这短短的十天里，她就学会了老张女儿十年才学会的人类语言，这样的智商，也不是人类可以企及的。

所以，对于这样高智商的物种，人类还是敬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