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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舞在空中的棉絮,如同一群快乐的孩子,笑呵呵地、欢快地,围绕着大地团团转。连静默如诗的春,也被这携裹在清风里的笑声搅得躁动不安。
我有意为自己营造诗意,下台阶走到了岸边去接近春天,感受阳光洒在水面,蜻蜓水黾点点的浓郁。在这条古老的沁河水畔,还未曾细细留心,树梢枝头便已有了点点绿意。还有些寒凉的春风,不似“吹面薄于纱”那般温柔,但这葳蕤春草牵着绿水,有意的去连天新碧。我饶有兴致地摘下口罩,想要大口呼吸醉人的青草香甜,却不料调皮的柳絮早已做好准备,迷眼睛、钻鼻孔,搞得我狼狈不堪。
生活在中原大地的我,曾无比羡慕江南,它“一城春光半城烟雨”,透着无穷的缱绻愁思,引得数千年来无数的文人骚客为之沉醉,留下脍炙人口的诗篇。相比之下,中原大地的春天显得十分干脆,仿佛是一夜之间打开生命通道,释放了地底下隐藏的巨大能量,让蛰伏在黑暗里的生灵喷发而出。春草初生,微露嫩芽,不几日就变成了草色青青,铺层叠翠,草叶儿熙熙攘攘,你挨着我,我挤着你。就连这趁乱凑热闹的春雨,或细密如织,或洋洋洒洒,从深邃的天空飘扬而下,忙着浸软每一寸土地,滋润每一株小草。在润物无声中催生着万物,忙碌着,跳动着,读不懂诗人的缱绻诗作,没有一丝愁情。
在凝固了一个冬季后,才刚刚被春解禁的朝阳里,我再次踏春,穿梭在大街小巷。贪婪地吮吸着这渐盛的草香,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不再沉睡,每一块骨骼都被唤醒,蓬勃的气息在肺里吹佛、流动。忽然间,我仿佛变年轻了,装作闻到了儿时的清新空气,走在上学的路上,从耳际的风声里听到了岁月的歌声……
岁月的歌声中,我踩着清露软泥,像在时空隧道门口徘徊迷路的孩子,把情绪放在两个世界,一个喧闹的,热烈的;一个是安详的,窣静的。这里的一切都太熟悉,曾多次进入过我的简笔画,在春末午后安详的桌上,不太准确的色彩搭配,比例失调的形状惹得老爸哈哈大笑,唯有陌生的孩子长得奇形怪状,两只手臂是印象派的两条斜线,两只腿像两只筷子搭配在下面,随意涂鸦到毫无人形都不介意。那一排房子那一条路,把我和春的往事倒逝在两边,唯有我在虚度,唯有我在前行。
也许留一点时间用来虚度,人生才不会虚度。喝着春茶会突然发愣,望着春景会突然驻足,偶尔跟不上时光的脚步,那是自己在和另一个自己对话,在听春风、春雨的窃窃私语。我静止在时光中,问今年的春还记不记得往年的我?在无声的答案里,我把肉体和心灵放空,想着那一张张早已找不到的简笔画,怀念它们经常在我内心里,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响进了我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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