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以色列的一个小乡村…
文/ 挪出来个圆
一
如果在国内,我是绝对不敢一个人去墓地的。
在传统的观念中,墓地是阴宅,周遭围绕着森森阴气,会损害活人的阳气使人折寿。
但我不敢去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从小到大鬼故事听太多了,我怕把自己活活吓死……
但在国外就不一样了,这里的墓地俨然是一座安静的小公园,而且有文化差异护体,让我可以无畏的前往。
原本是要去探寻二战时期以色列著名的独眼将军——摩西·达扬之墓(Moshe Dayan/希伯来文:משה דיין),但是由于将军之墓并没有特殊标识,混迹在一片士兵之墓中,再加上墓碑上的希伯来文又很难辨认,最终我也没能找到摩西·达扬,也没能按照犹太习俗在他的墓前放置一块石头以示尊敬。
摩西·达扬(19515-1981)二战时参加英军并失去左眼,人称独眼将军。第二次中东战争期间,他提出了后来被证明是极其出色的达扬计划。他坚信“以色列最强大的武器就是敌人对以色列国防军的恐惧。”但当我穿梭在墓园中,来来回回寻找摩西·达扬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很多当地人新建的墓碑周围环绕许多可爱的植物,像一个精心打造的小花园。而相似的场景,要跨越2公里荒凉的公路,出现在当地居民的房屋前。
墓地照片 墓地照片 墓地照片二
我所探寻的这片墓地,
不在耶路撒冷,
不在特拉维夫,
也不在海法,
它不在这些以色列著名的城市当中,
它在一个叫Nahalal、位于以色列北部、面积只有8.5平方公里的社区或者可以称之为村庄的地方。
Nahalal也是我居住的地方,它是一个典型的莫沙夫(Moshav),类似于中国的农村合作社但又不尽相同。
看Nahalal的俯拍图,一个同心圆整齐地显现出来,中心一圈是房屋建筑,外围分布着农庄和养殖场,这些都是在它在1921年建设之初就被规划好的。
Nahalal航拍图(来自网络)我最喜欢沿着圆形的主干道散步,看他们开放式的两层小屋松散的排列在道路两旁,看他们各不相同的设计透露着随意的舒适感,更重要的是,看他们的房前茂盛的植物。
Nahalal房前 Nahalal房前从地理环境来说,Nahalal脚下的这片土地无疑是荒凉的,站在社区入口的公路上,向外看大地裸露着它原本匮乏的土黄之色,但朝里看,绿色已经努力地掩盖了荒凉,百花的姹紫嫣红更是增添了强劲的生机。
Nahalal入口处 Nahalal外面的公路三
墓地是属于Nahalal的,但它处在同心圆之外的一个山坡上,需要穿过一段公路才能到达。
因而从一个充满勃勃生机的地方,顶着烈日、蒙着尘沙、穿过荒凉的公路,然后再次置身于绿荫的遮蔽、花儿的娇艳和鸟儿的婉转之中,这种强烈地对比让人产生由衷地敬佩以色列人改造自然的能力和毅力,也让人十分地欣赏他们对于生活的热爱。
从墓地上远眺Nahalal也许正因如此,他们才能发明出可以在沙漠种菜的滴灌技术,才能将靠近地中海的这片狭长的不毛之地改造成流着奶和蜜的地方。
现在,看着那些生卒跨越20世纪40年代的墓碑,多么庆幸在我眼前的这些人能从那场惨死700万同胞的浩劫中死里逃生。
电影《钢琴家》最后有这么一段话:“感谢上帝让我们活下来,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信仰他。”
电影《钢琴家》剧照对于家园的渴望、对于故土的记忆、对于上帝的信仰再加上巨大的苦难给心灵带来的撼动和苦痛,犹太人回到这片上帝给他们的“应许之地”的情绪是多么的复杂,但活下来的这些人终于让那句传承了近2000年的誓言“明年在耶路撒冷”变成了现实。
为此,从二战中死里逃生的犹太人不惜再次将自己送上战场,看看那些在80年代之前且去世时仍是青壮年的人当中,会有多少是为了建立以色列而战死在中东的战场上的呢?
四
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群纳粹的受害者却成为了巴勒斯坦难民的施害者。
不断变化的巴以地图显示出,巴勒斯坦的土地越来越少,甚至越来越分散。这也意味着原本巴勒斯坦人的生存空间被挤压。
那些从现在以色列国土中被驱逐出来的巴勒斯坦人,不仅对故土可望而不可及,也并不受周围阿拉伯国家欢迎。即便是继续生活在原有地方的巴勒斯坦人,也不得不经受身份差异的折磨。
1947-2000年巴以地图变化二战时期犹太人刚到巴勒斯坦地区的时候,巴勒斯坦人对他们的不幸是同情的,但当更多的犹太人涌入时,矛盾就开始出现且越来越严重。
1947年联合国大会通过以色列建国的决议时,一部分巴勒斯坦人被永远地驱逐出自己的家乡,一夜之间沦为难民,那时他们愤恨地质问:
“德国人的罪过为什么要让巴勒斯坦人来承担,为什么不是德国让出一部分地方给犹太人建国而要来抢巴勒斯坦人的地方?”
但是经历了数次中东战争之后,以色列以强硬的态度和惊人的实力向阿拉伯人甚至是全世界宣告他们建国的决心。这时,巴勒斯坦人只能将犹太人嘲讽为对土地贪得无厌:
“他们要贯彻《圣经》里的使命,夺走从尼罗河到幼发拉底河之间的整片土地才会开心,但说不定即使如此,他们也不会满足。”
五
无论是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犹太人还是巴勒斯坦人,他们都有被驱逐和流散的记忆。
他们都经历过在某个和往常无异的晚餐当中,突然闯进一群人,强制要求他们带上随身物品立即离开,然后那个他们在里面长大的漂亮房子,就再也不属于他们了。
一个嫁到以色列十几年的BBC女记者在《耶路撒冷告白》中记录到:
犹太人两千年来从没忘记这里是他们的故乡,最后他们终于来了,并且从当时正当持有土地的居民中夺回了土地。怎么会有人期望巴勒斯坦人在短短六十年后就忘记自己失去了些什么呢?
我很欣赏也很享受以色列人在Nahalal创造出来的这份美丽,也为他们能够在这份美丽中安静地沉睡感到高兴。但是,这份美丽背后隐藏着多少人的苦难呢。
从历史长河来看,无论是犹太人的苦难还是巴勒斯坦人的苦难,其实都是人类自己制造的矛盾,这样的矛盾以不同的形式(宗教矛盾、民族矛盾、阶级矛盾等等)在不同的时间发生在世界上的各个地方,只不过这里的矛盾更加的显眼而已。
正如以色列作家尤瓦尔·赫拉利在那本畅销书《人类简史》中总结的那样:
人类就是这么一种爱自找麻烦的生物。
我想探寻应许之地,我想强化输出功能,别的,我就先不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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