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修之带着早早起身的萧靖楼与白仁之至温家拜会,温家家主、家主夫人亲自接待,大公子温浩虽脸色苍白,行动不便,也勉力陪侍。
来往寒暄,白仁之却因想着温绯,每每失神。最后,连一向善言的白修之都觉得兜不住了,尴尬地笑着,自讽道:“都怪我,一直与弟弟说起小公子的棋道。我这弟弟也是个棋痴,想必心早飞到小公子那里了。”
温凉本听说白修之带着萧靖楼、白仁之同时登门,特意带着夫人豆蔻来看看这两位极可能成为自家女婿的世家公子。怎料一席间,萧靖楼持重得体,这白仁之反而神思涣散,没有半点他父亲的风采,不由地在心里责怪温浩看人不准,自己妹妹的婚事也不好好看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心了,自己女儿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样的人,哪怕是有情意,怕也是这白三公子的单相思罢了。心里又开始思量,只怕这两位公子都非良偶,怪自己心急,多少有些风声已经泄了出去,女儿的婚事又得再做考量。
“即是三公子心神不在,”温凉面上还是相当的和蔼的,对着一边的鬼侍挥挥手:“带白三公子在院中转转吧。”
温浩一看白仁之的样子,便知他那个多嘴的哥哥肯定是将他们三人受罚的事告诉他了。真是多管闲事,现在惹的父亲不快,自己该怎么解释得好。忙说:“父亲容禀,仁之也是我的组内成员,我带他逛逛吧。”
温凉正好找到机会对温浩发作:“你可以吗?”语气无碍,眼神却全是责备。
“儿子没事,父亲放心。”温浩被那眼神一瞪,心里发怵,心想,之后怕是要找母亲好好说上一番了。移步,向堂上所有人施礼拜退,方带白仁之出门去了。
看着白仁之出门,一早上提心吊胆的白修之终于松了口气,偷偷擦了擦手心里的冷汗。
别都闹市,街上最热闹的路口,一间古楼格格不入地伫立着。格格不入不是说它的风格,更是与那店里寥寥无几的客人,还有那走近,就压抑着所有人的阴森,还有抬头望去,便如黑色棺木张着大嘴等人入敛的奇异感觉。
温绯从店里出来,迈过那店里半米高的门槛时,守在店门边上,脸抹得死白,却又在苹果肌上画着两团极可笑而夸张腮红,穿着相当花哨的迎客都想伸手扶她,她却倔强地摆摆手,忍着伤痛,几乎连滚带爬地出了那店的门。回家的路上,她尽量不让自己走的太奇怪,可却仍忍不住一跛一跛地迁就着身上的伤口。
“你说温家有什么好拜的,我家比温家强上百倍,哥哥还去,真是个傻子。”
“兴许去看人了呢。”
“看人?”萧婉照不解。
“我听说阿楼和温三小姐有婚约?”
萧婉照发出轻篾的一笑:“那个女人怎么配当我们萧家的媳妇,若她有温大姐姐那么漂亮温柔就还好说,我可听说,温家三小姐生得极丑,性格又像她那些克死我大伯伯的姑姑。温家吓得早早把她送出国去了,至今都不敢带上我家的门呢,就怕我家悔婚。女人嘛,要不长得好,要不性格好,两样都不好,我大哥哥那么天人下凡一般的人跟她在一起,我怕她迟早自卑地上吊,到时又好说我们萧家的男人跋扈,对媳妇不好了。也不想想,她大姑姑那样的性格,我大伯伯都忍了那么多年了,我们萧家的男人怎么跋扈了。”
温绯循声望去,见萧婉照和王萌果一路诽谤自己地而来,心里也不在意,只是奇怪她们怎么会出现在别都。想着跟这两个队员实在是没什么交情,还不如遇见萧靖楼呢,一想萧靖楼,心底无端生出一阵恶寒,还是都不要遇到的好,脚下下意识便往远离她们的路边走了走。
“哎!这不是燕长歌吗?”
都要错过去了,萧婉照乱看的眼神突然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当街就怪叫了起来。
本来温绯身体好时,看着还挺漂亮的,现在受了伤,脸上血色全无,身体羸弱,更可怜了几分。萧婉照眼神里溢满了用可怜包裹着的好奇,上下打量着她:“怎么没见几天,你变成这个鬼样了。”
温绯腹谤着,难道这就是同事间没见几天之后大招呼的方式吗?萧婉照惯会看人低等,温绯不惹事,却也不怕她。她虽问了话,她也不想回答便不回答。
“妹妹你问错了,你应该问她怎么也在这里。”王萌果心里妒恨温绯将白仁之吃的死死的,生怕她又来干扰她接近萧白二人的小算盘,有意无意地讽刺。
“这是别都。”温绯看着这两个人好像很高贵一样的脸心里就不舒服,想着还不如在魑魅魍魉楼里多看会书了,没好气地提醒道。
她这句倒是提醒她们了,这里是别都。国有国都,为何还有别都。她们两人心里一凛,国都管人,别都管……
鬼……
相传这是离地狱最近的地方,是鬼国之都,自然也就是所有鬼修最喜欢的地方,但凡住在此处的人,都或多或少的与鬼道有关。她们眼中的燕长歌,毕竟是个鬼修,出现在这别都里没什么奇怪的。
本来想查查自己的眼睛是怎么会事的,在那号称百鬼书库的魍魉书馆,都没有查到半点线索,也不知道是不是子寿施了障眼法逗她,怎么此次去魍魉馆,可以看到的书更少了呢,明明自己鬼力如此充沛。心思正烦,温绯也不想多理她们,跛着脚就走。走了两步,心里想着她们走的这条路好像正是去魑魅魍魉楼的,她们虽然周身溢满了小女生们的恶俗,但毕竟是同事。温绯回头:“前面那个黑色的大楼,没事别去。”说完自顾自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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