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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王惠王太守去了南赣道负责军需,不想第二年就碰到宁王叛乱,直接打进南赣。王惠挡不住啊,叫了一只小船连夜出逃,结果江中遇到宁王的舰队,抓到了宁王跟前。宁王果然说:我是奉了太后密旨,“起兵诛君侧之奸”,你是江西有名的奋发有为好干部,那就投降我吧,继续当官!王惠哪里知道将来宁王会败于王阳明之手?何况这也是作者要描绘王惠这种读书人,原本就没有什么人生底线,所以王惠立即表示愿意投降。
宁王见王惠愿降,跟他碰了一杯酒。《儒林外史》写道:“此时王道台被缚得心口十分疼痛,跪着接酒在手,一饮而尽,心便不疼了,又磕头谢了”。随后,王惠被安排在宁王治下的江西按察司,但实际上这时江西乱着呢,他当然不需要赴任,跟在宁王军中就行。
王惠又听说,宁王在玉牒中是第八个王子,于是明白那天关圣帝君所判“琴瑟琵琶”,头上就是八个“王”字。如今再看当时陈神仙在京师扶乩给出的人生密码:“羡尔功名夏后,一枝高折鲜红。大江烟浪杳无踪,两日黄堂坐拥。只道骅骝开道,原来天府夔龙。琴瑟琵琶路上逢,一盏醇醪心痛!”连喝了一杯酒、治了心口疼,都判出来了,就问你这密码牛不牛?
继续讲王惠的故事。最终王阳明打败了宁王,宁王封的那些官员自然鸟兽散。王惠保命要紧,来不及收拾,只带了一个枕箱,里面还有几本残书和几两银子,换了青衣小帽,趁夜逃跑。好家伙,上次也是连夜跑,跑到了宁王船上。这回呢,连夜跑,陆路走了换水路,一路到了浙江乌镇。
那天船靠了岸,客人都上岸吃喝玩,王惠也去了一家点心店,准备吃吃坐坐。结果发现店里坐满了人,只有一个少年独自一桌,看上去还有点面熟。店小二说,要么你们俩个拼桌吧?只好拼呗。王惠看那少年还是面熟,于是搭讪:这位客人哪里人呐?少年回答说是嘉兴人。王惠又问:你爸贵姓啊?少年说自己姓蘧。蘧这个姓可是少见,王惠怎么可能忘呢?王惠说:有位蘧老先生做过南昌太守,是不是跟你一家啊?那少年大惊:这是我家爷爷,你咋认得呢?
点心店毕竟人多嘴杂,两人于是移步到少年的船上说话。王惠说:当年我在南昌跟老先生的儿子景玉相会,是你叔叔么?蘧公孙说,那是先君。先君的意思,就是已经去世的父亲。王惠当然吃了一惊:一是父子俩面貌相似,二是没想到已经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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