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在公司跟几个同事出去吃饭,饭间聊到各种蔬菜,继而聊到菜园,聊到小时候的事情。然后就想起小时候在姥姥家的事。姥姥家是一个挺美的小山村,山泉顺着岩壁流下,葱郁高大的栗子树,清澈的小溪水晚上抄上手电去照螃蟹,半山坡的绿草地偶尔翻起石头运气好会看到几只蝎子。有意思的事有挺多,有很多事记不清了,但想起来是一处温馨的地方。
奶奶家就是在一个平原上的村庄了,跟盘踞在山上高低不平的村落不同,是一排排很整齐的平房。小时候的事记得的如今只遗留一件,秋收的时候大人们回家帮忙,然后在麦垛上烧火烤蚂蚱吃。
姥姥过世得很早,她走的时候我小学还没毕业,那段时间的事却记得很清楚,不知道小学生是否有那么纯粹的感情,却记得那天回去参加她的葬礼,几里地外眼泪就止不住的涌出来了。
姥姥家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树,树干两个小孩刚好能抱拢,那棵树会结很多甜美的梧桐花,还有一棵年头很长的石榴树,有一张旧照片就是站在椅子上捧着石榴照的。这两棵树在后来屋子重修的时候因为碍事都砍掉了。
姥姥走后,姥爷一个人在家,把院里新铺的地板砖都拆掉,种起了蔬菜和粮食,地方不大,我记得有玉米,有茄子辣椒,长豆角西红柿,方瓜和很多很多。我和姥爷在院子里撑起一个小桌子下军棋,有时候一下就是一下午,以前的时候姥姥会喊我们吃饭,后来就是到点了姥爷就去做饭了。姥爷年轻时候生过一场病,半身瘫痪当时下不了床,后来十年多的时间渐渐恢复,可以勉强走路。
后来我听姨跟我讲,姥爷年轻的时候是村里唯一一个中学生,而且字写得很好,在村里算是有点才学。姥姥不识字,然后姥爷就会念书给姥姥听,有时候念旧了姥爷说到这吧,姥姥会说再念一页,那时姨还小,会经常搬着板凳跟着一块听。
上学的时候学到《项脊轩志》,看到熟悉的桥段觉得浑身打颤,最后也是树,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然后后来我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来到这所城市,如今已是第八个年头,第一年,家里三位老人先后安去,童年的地方就很少再去了。刚来的时候,带着还上幼儿园的妹妹去上美术课,到现在她已经如愿考上北京四中。而我也从一个学生变成一个社会人,有时候很久不跟家里联系,却明白迟早会要回去。爸妈也不再年轻,那一年,爸爸似乎一下老了10岁,而妈妈,一直就很辛苦。
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每次见面都能聊很久那种,现在各个平台用的头像就是出自他手,一个IT工科男,却是一个细腻的文艺boy。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朋友,却在一次因他旅游不在帮他填一个资料时得知他很小的时候一位至亲就离他而去了。或许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吧,而在不小心触碰到的时候,才真正意义上了解到了一个人。
我们有时就像宇宙中的陨石,像血液里的细胞,像空气中的分子,经历很多,遇到很多,到最后,画完一条痕迹,沿途的记住多少,又留下了多少,有些事,后来我们知道,并不完全像描述得那样,所以天真点,傻白甜点很好不是吗,大音希声,大智若愚,古人早就看透了呢。
最近听到一首歌,《一个人看小丸子》,歌词很有意思,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无病呻吟,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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