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Ⅰ夕溪映台
壹
四方城的建立让曼城成为了整个大陆的中心,从整个地形图上看,所有的交点都汇聚到了中心城曼城。
曼城的格局也如四方城一般遥遥对应,不远处传来了说书人的潺潺声。
柳叶踏着脚步停在了窗口处顺着他的视线划到了那个说书人的身上,只见那人侃侃而谈手中拿着一尺短板忽而拍案而起引得众人神色皆惊。
往事一语便也通透。
柳叶闭了闭眼看了看座客中一神色认真的少年,而后转身。
那少年全神贯注的眼睛于人群中是那般的明亮,脸上的情绪随着说书人的情节而起伏拨动着。
忽而,进来一帮人清了场围住了那少年,只见少年坐起对着惊恐的说书人说“先生能否讲完?”那说书人收拾好情绪便也继续着。旁边一人恭敬的说着“少城主,请跟我们回去。”少年顿时皱起眉头不耐的样子“能让我安静的听完吗?”
少年的目光紧紧盯着说书人,他那玩世不恭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认真,显然旁边的人也注意到了那份认真。
随着说书人说的内容旁边那人的脸色却显得不那么的友好甚至于恐慌,急急的看向了少年,只见少年正投入其中,便顺手拉起他。
少年由原本的不耐到了爆发,“你成心的是不是?”原本快到结尾了却被他给打断,说书人吓得早已溜之大吉。
少年全程黑着脸,旁边的那人明显的松了口气。
和一帮人出了大门。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我是你爹!”
“是我爹又怎样?”
“你,那我就有管你的权利。”
“权利?你的权利一向如此。”少年嘲讽道。
高高在上的那人是少年的父亲,岁月的痕迹很好的留在了他的脸上,整个人威严的同时又像是一个暮者。
他无奈而又气愤看着眼前的儿子,红了眼。
少年看见一向坚强的父亲红了眼,眼里有着惊讶的同时却又慌了“好了,我不出门了。”随后快步的离开大堂。
少年走后,他的脸色恢复如常,旁边的管家低语道“少城主还是很孝顺的。”而这位万人之上的城主眼里却没有半点的欣慰反而有些锋芒。
少年回到房间里坐到了案桌前摊开那本苦涩的典籍,暗暗摇头。
房间外边陪同少年的伙伴静静地站在门口处,不时有一人与之交谈而后双双离开,少年依旧苦沉浸在典籍中。
晌午的太阳本应是烈的,今儿却如此的柔和。
那伙伴离开后正晌午时分又回到了房间外向里看了看而后离开,忽而折回手中多一果盘,推门而入搁置于案桌前。
少年端坐于前,手执典籍翻阅,耳闭眼开全神贯注于生涩苦闷的书上。
“少城主,先吃点吧!”
少年不闻,伙伴叹息。
在伙伴退出的时候,少年开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如闺阁女子般。”伙伴顿住,抬眼“一切都是为了少城主好。”
少年闻言,嘲讽道“你会信吗?”伙伴眼神闪烁却也不敢有所行动。少年泄气的说“你走吧。”伙伴随后离开了。
贰
在曼城最令人神色向往的地方莫过于齋,柳叶看着熟悉的牌匾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提起脚步悠闲的踏入了久违的地方。
“阿叶,这是什么?”
“阿叶,这里这里!”
“阿叶,我好喜欢这里。”
柳叶环视着四周,耳边依旧能听到少女银铃般的声音,眉宇间不再是冷漠。
“爷,这边请。”听到声音,柳叶的眉皱了一下而后跟着那人去了后方。
“这几年,你辛苦了!”柳叶的脸上出现了感激之情,对面的人俯首对答“属下一直有望报爷的知遇之恩,谈何辛苦。”
柳叶转身看向了湖中央,声音从远处而来。
“清水河畔兰思人,万江言语拟归余。”
柳叶静静地聆听远处的声音,似陶醉又似痛楚。
“爷,是累了!”
柳叶缓慢的睁开了“嗯!”
“那我去准备房间。”
“不用了!最近那边有什么动静。”
“燕承最近召集死士,与南边有关。”
柳叶点了点头“继续盯着。”接着欲言又止的再次看向湖中央。
周围的寂静感让柳叶平静的心再次起了波澜。
主城府里的旮旯处有一鬼头正歪着头打着注意,眼睛盯着前面跪在地上的伙伴,“我都说了,你当没看见不就行了。”只见那伙伴更加激烈的抱着鬼头的腿,“少城主,你就别为难小的了,这要是让城主知道了,小的可就没命了!”那位少城主顿时也跪在地上“你行行好,也别为难我了,我也快没命了!”
等了一会,少年和那伙伴也累了。最后,少年不知怎么在伙伴耳旁说了些什么,只见二人翻墙而去。
少年与伙伴从街角处逐渐去向了说书处,少年一如往常一样推开门却不如往常一样宾客盈门,少年拦住一人询问其缘由,那人道“被人请走了。”少年急于言表“何处?”那人又道“齋”。
“齋!”少年纠结的样子落在了旁边伙伴的眼里,而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我们出去说。”
那伙伴寻思着怎么开口,这边少年急急的样子。“少城主,齋这个地方不是我们能够去的。”少年更加不解了,这整个曼城还有自己去不得的地方!
“这个怎么说呢……”伙伴更加不知怎么和少年解释。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少年理所当然的说。
“就是不能去!”少年看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
“就是它了。”少年看见那齋字安静的贴在牌匾上,提步而进。古人有云: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齋的发现更加让少年移不开眼睛,这里的装饰用具都是上乘的材质,别开招待的茶具仅仅是大厅里的角落随处可见稀有物。他好奇所有的东西,不免得深入。
前面的阁楼上人声鼎沸,后方的这一片倒是如此的清冷。
少年缓慢的踏上了阁楼,站在高处才发现了那个不远处湖中的凉亭。
正想要仔细看看亭中的人,忽然间自己的背后有人拍了肩膀,少年瞬间身体紧绷,那人却也笑笑不再说什么,见那人离开说“那人是谁?”他还是笑笑。
“公子,这边请。”那人带着少年又回到了前厅。
叁
湖中的那抹身影在少年的眼中熟悉却又陌生的恐惧。他像失了心神般的走出了齋,少年的伙伴一直在门口处等待着他的主子。
柳叶一人坐在亭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余知鉴想了想提步上前,“爷,少城主来了。”柳叶随即抬头“他在哪儿?”余知鉴不知怎么开口“刚才他来过了,不过又走了。”柳叶听着余知鉴的话眉头又皱了起来,“下次他再来,立即通报。”余知鉴紧绷身体“是!”
余知鉴退了下去,柳叶起身看向了湖面,“楠归兮!楠归兮!”
三个月后,南方事局紧张,曼城的格局反而一如常态般的安详。
“爷,已经准备完毕!”余知鉴全身装备,柳叶也不再着白衣书生气,换上了气宇轩昂之态。
齋的外厅,说书人正围绕南方之局事讲述着城主间的渊源,而当事人的儿子也座于宾客之中。
“那时,燕城主一人力顶救了西城主,才缓解了四方城的格局。”
齋的后方,余知鉴已经集合完毕,只待柳叶一声令便可直捣主城府。
直到天黑,少年才从说书人的故事里醒了过来,对自己的父亲有了另一番的认知,他提起脚步便出去了。
回去的半路上,少年迎头碰到了他的伙伴,“少城主,家里出事了!”少年急步而行,府外与平常不无一二,却也冷的可怕,随着少年的脚步来到了主卧,床上躺着自己熟悉而又讨厌的人,少年前所未有的害怕与迷茫。
“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少城主,城主说他想一人静静不让人打扰,我们也就……”
少年闭了闭眼,“你们出去吧!”
少年吸了吸鼻子,而后坐在了城主的身边,不大一会儿,少年扑到了他的身上,哭了一阵后知后觉的才发现端倪。
齋的后阁里,柳叶嘴角隐隐有着笑意,手里拿着余知鉴泡好的茶,“知鉴,你说他会来吗?”被点名的余知鉴更加不知怎么回答,柳叶也不等他自言道“他一定会来的。”
少年再次来到了齋,“我们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里面请!”余知鉴亲自带人到了里间。
当少年看见柳叶的时候,他眼里有着疑惑,那种熟悉又恐惧的感觉再次袭来,柳叶看见少年眼里有着浓浓的温暖与柔情,“你来了!”
“你不就想我来嘛!”少年负气般的说道。
“你恨他吗?”柳叶突然说。
“不恨,他是我的父亲。”柳叶听到少年的话脸色立即成了愤怒与不甘。
柳叶与少年在里间谈了足足两个时辰,外间的余知鉴是越发的不安。在余知鉴不得已冲进去的时候,少年一脸轻松的出来了,相反柳叶的脸色是苍白的。
少年临出脚的同时侧脸对着柳叶“我们后会有期!”
柳叶看着少年的背影喃喃出口“楠归兮,楠归兮!”
余知鉴看了看少年的背影又看了看自言自语的柳叶只能无声的叹息。
肆
曼城的城主去世了,少城主兰归成了新一代城主,可自继承仪式之后这位新城主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人说,他是不存在的;有人说,他闭关了;有人说,他出家了;有人说,他死了。
柳叶听到这些,笑了!
“楠楠,我尽力了!”
你恨他吗?
不恨,他是我的父亲。
他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知道?
那又如何?
你忘了你母亲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
如果非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那我便奉陪到底。
兰归背着行李,去了母亲一直想去的西城,那里有她的幸福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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