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友(1905年2月28日-1985年10月22日),字汉禹,法号永祥,中国湖北麻城许家洼(今河南新县)人,中国人民解放军著名军事将领、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上将。
在她的女儿许华山眼中,这位著名的“许和尚”究竟是什么样的,可以在她的《父亲》一书中得到呈现。
许世友一生得到伟大领袖的关爱。他不是出自中央红军,而是出自红四方面军;文革当中,多少将军惨遭不测,而许世友“打而不倒”。许世友与“四人帮”不是那么和谐,但伟大领袖却始终信任甚至容忍许世友。许华山的感受就是,天意自古高难问,只因领袖改名字!许世友的原名是许仕友,领袖帮他改了一个字。其余的一些历史事件,在女儿眼中也有不一样的解读。
01北京路窄
1985春节后,许世友查出肝癌晚期。许华山回家,许世友看见她的第一句话,直截了当地说:“孩子,爸爸有情况了。爸爸快死了。”
时任北京301医院政委的刘轩亭是许世友的老部下,他专门感到南京,劝许世友转至北京治疗。
许世友一口拒绝:“我不去北京。”
刘轩亭说:“干吗不去?301的医疗水平属于全国一流啊!”
许世友回答道:“北京路窄……”。
刘轩亭吃惊,笑说:“长安街是全国最宽阔的街道。”
许世友被逼一叹:“北京人多啊……我吵架吵不过他们。我不去!”
在许世友生命的尽头,杨尚昆带着张震和洪学智两位赶到南京看望。习仲勋专程也从广州赶来看望,他们俩在广州共事7年,习仲勋时任广东省委书记兼广州军区第一政委,许世友时任广州军区司令员。
许世友见到多日不见的战友时,喜欢用力握手。但他一发力,就经常把很多位奖金握得嗷嗷大叫!后来,他们见面时再不跟许世友握手了,只是笑着抱拳作揖,招呼道:“师父,免礼免礼!”最后,许世友连手都握不动了。
02 实施土葬
许世友去世后没有火花,而是土葬。
上个世纪50年代,中央倡议领导干部去世后实行火葬。倡议书发给所有中央委员,所有中央委员都签字同意中央决定,只有许世友不肯签字。他对伟大领袖说:报告主席,我从小离家,一直没在目前身边尽孝。我死后要和她老人家做伴,跟她一块葬在土里。
伟大领袖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久久微笑不语。许世友静静等待伟大领袖的批评。但是,伟大领袖没有答应也没有批评,一直微笑地望着许世友。
直到转身离去时,才轻微点了下头,叹道:“你是和尚嘛……”许世友松了口气,知道伟大领袖默许了。就这样,许世友成了中央唯一“默许”可以施行土葬的高级领导。
许世友去世后,他的医院再次报到中央军委,得到正式批准,中央军委主席邓大人批复8个字:照此办理,下不为例。
03 伟大领袖让许世友读红楼梦
1973年底,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互调命令出台当天,伟大领袖在中南海自己的书房接见了参加军委扩大会议的高级将领。
伟大领袖的开场白出乎意料。
先念了几句戏文:送君送到阳关路,你也苦,我也苦,手中的锣儿敲得苦。这一班五虎将俱都伤了,只剩下赵子龙老迈年高。伟大领袖接着又说:我年老了,也要去“卖年糕”了。
在这里,伟大领袖甩出了传统相声《歪批三国》的一个包袱,即借谐音把“老迈年高”说成“老卖年糕”。旁征博引,风趣幽默,像在暗示什么、感慨什么,又像批评什么。在场的人既觉得伟大领袖的话意义深刻,又一时难解其中妙味。
伟大领袖又言及历史典故,“常鄙随陆无武,绛灌无文”。他说:“汉书有个《周勃传》,你们看看嘛。”
伟大领袖还讲到我国古典名著《红楼梦》,认为古典小说写得最好的就是《红楼梦》,是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评价《红楼梦》时,伟大领袖特意望着许世友说:“有人讲《红楼梦》是‘吊膀子’的书,这个观点不对。”
许世友批评过爱看《红楼梦》的干部,说:“这本书写的都是‘吊膀子’的事,什么林妹妹、宝哥哥,你爱我、我爱你,思想都看坏了。”许世友这话只在军区干部会议上讲过,而且是多年前的事了,伟大领袖是怎么知道的?
伟大领袖似乎看透了许世友的心思, 笑问:“许世友同志,你看过《红楼梦》没有?”许世友老老实实地回答:“看过,没看完。”伟大领袖说:“要看五遍才有发言权呢!它那里是把真事隐去,用假语村言写出来。所以有两个人,一个是甄士隐,一个是贾雨村。真事不能讲,就是政治斗争,‘吊膀子’就是掩盖它的。”
又讲了几句话,伟大领袖接着说:“你就做周勃吗,你去读《红楼梦》吧。”伟大领袖谈古论今,引经据典,将军们多有不解。
回南京后许世友要秘书把《汉书》找出来看,才晓得“随陆”指汉高祖手下能言善辩的谋士随何和陆贾,“绛灌”指汉高祖手下功勋卓著的武将绛侯周勃和灌婴。周勃跟随刘邦打天下,建立了汉王朝。刘邦死后,其妻吕后勾结私党,图谋篡政,周勃等人剪除诸吕,维系了汉家一统江山。
04 带枪进京
1976年5月以后,伟大领袖就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其时他重病 缠身,正与死神做最后的斗争,病情和抢救情况都被限制在一个的范围内。许世友因人在外地,也不知道内情。
9月9日凌晨,许世友在广州接到了伟大领袖逝世的通知,同时中央 召他立即进京。他把工作安排了一下,乘车急驶白云机场。韦国清和许世友一起乘坐专机飞往北京。
落座良久,专机还不起飞。许世友叫秘书去问,回说天气不好;再问,还说天气不好。第三次第三次问,机长才道出真情:“中央有指示,不准带枪进京。”“你问是哪个王八蛋的指示?叫他发电报来!”许世友勃然大怒。“对,你问一下是哪个王八蛋的指示,叫他发电报来!”韦国清将军也火了。
最后,电报没发来,专机也起飞了。许世友真的带了一支美式五星左轮手枪。这支枪是从国民党一个军长手里缴来的,被许世友视为心爱之物,整天别在腰上,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专机在西郊机场降落,许世友先去西山看了叶帅,才回京西宾馆住下。 听说有很多老将军住在301医院,他前去看望,并告诉他们,江青那帮人都到了北京,“你们要注意,‘四人帮’通知开会了不能去,去了可能把你们都抓起来,要你们的命。”
许世友拍了拍腰上别的枪,“他们要抓我,我就开枪,打死一个够本, 打死两个赚一个!追悼会开过了,我就回广州,不在这危险的地方。”听许世友这么一说,王震、韩先楚等老将军也都要准备防身武器,并且约定,如叫开会,先请示老帅们,他们不表态,我们都不去。
伟大领袖的灵堂设在人民大会堂,政治局委员轮流守灵。轮到许世友 时,灵堂门口的卫兵把他挡住了。卫兵给许世友敬了个礼:“首长, 您带枪啦?”许世友给卫兵还了个礼:“我怎么不能带枪?”卫兵说:“中央有规定,进灵堂不准带枪。”许世友问:“谁规定的?”卫兵答:“中央规定的。”“我是政治局委员,我怎么不知道?”许世友 虎一张脸,边说边往里走,卫兵没有一个伸手阻拦。
在所有进入伟大领袖灵堂的党政军领导中,身上带枪的恐怕只有许世友一个人。
05 隐退
南线自卫反击作战结束后,许世友以身体不好为由,向中央提出不再工作;因不适应广州的潮湿气候,也不进北京,要求回南京休息写回忆录。中央批复同意。
许世友名正言顺地远远避 离了中国的政治中心——北京,一头扎进南京的故居,当起了新时期 的“寓公”“老员外”。用现在颇为时髦的话讲,就是“一步到位”。无论历史对许世友做出什么样的评价,人们不得不承认,他一生中最后一次主动做出的重大政治选择,是极其睿智的。
给他当过四任参谋长的贾若瑜直言不讳地说:“你们不要以为许 司令是个粗人。他是倚粗卖粗、粗中有细,特别精明。他的精明, 别人不容易看透。许多干部都很精明,在对待具体人、具体事上精明。跟他比起来,比不了,不在一个档次上。”
06 华山与老虎
说完许华山眼中的许世友。再来说说她。
她是许世友、田普最钟爱的女公子,是他们的掌上明珠。许世友夫妇一心想把许华山许配给林副统帅的公子林立果。然而由于林立果后来更钟情于南京部队前线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张宁,许华山引为恨事,并决计终身不嫁。
在曾是林立果的妻子张宁所写的《张宁自己写自己》一书中隐晦地提及了此事。尽管张宁只是轻描淡写,甚至很含蓄、狡猾,但还是暴露了蛛丝马迹。
1、林立果与许华山的恋情
张宁写道:“许家有几个女儿,其中一个当飞行员(即许华山),与林立果熟悉,对林立果印象不错,人长大了很自然涉及婚恋问题,各人考虑的因素和择偶标准不同,产生一些误解不愉快,林立果就老躲着这位女公子”。
林立果的择偶“标准”就是唯“美”,就是挑一倾国倾城的女子。一个“躲”字,亦道出了是林立果抛弃了许华山而另寻新欢。
2、许世友、田普的干预
许华山是许世友、田普的掌上明珠,对于爱女在婚恋上遭此挫折岂能不闻不问。为促使林、许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出棋亦不少。
第一,田普做媒。
尽管田普与张宁情同母女,但为彻底断掉林立果对张宁的念想,田普急于将张宁许配给江苏省一号造反派头目、时任江苏省革委会常委的曾邦元。
尽管曾邦元是文化大革命中叱咤风云的人物之一,然而,就是再借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同林副统帅的公子林立果争芳夺艳。
第二,拒绝中央军委调令
“1970年5月,叶群用中央军委名义正式下达调令”,即调张宁进京。而时任南京军区干部部长的田普竟“决定扣下我的档案......一南一北两位夫人闹对立,一个是副统帅夫人,一个是‘诸侯夫人’,都是权势炙手可热的不可得罪的人,南京军区无人再敢插手这件事。”
“田姨脾气大是出了名的,叶群不愿意得罪她,想出以迂回方法麻痹她,待以时日再作打算。此事一搁便是一年,拖到1971年6月初。”
“后来才知道,叶群通过南京军区的‘内线’一直在监视田姨的动向,时间久了,田姨也松懈了,没有再控制我的档案。此次田姨去上海开一个星期的会议,便有人向叶群密报:‘乘着田部长去上海开会,正是个机会,要调赶快调,等她察觉了再想调就难了,不知要等多久。’这就是限我四天之内离开南京的原因。叶群的迂回战术终于成功了。”
第三,田普亲临林副统帅家
究竟是谁坏了许华山与林立果的好事,又是谁把张宁与林立果撮合在一起。田普决定亲自进京一探虚实。
“她一进京就摸到胡敏(邱会作老婆,林立果与张宁的穿针引线人)这个主,顺藤摸瓜地进了林家,见到叶群将一肚子恼怒泄到胡敏头上。叶群玩两面派装糊涂,回避田姨提出的实质性问题。
田姨见谈不出结果,要求看望林副统帅,叶群嘴上答应,偷写一条给林副统帅:‘田普要见你。她对胡敏有意见,说话要小心’。
田普见到林副统帅不知怎地改变了主意,问候几句便退了出来。田姨回到南京气愤不已。”
为了女儿的婚事,田普可以拒不执行中共中央军委的命令,千方百计阻止将一个普通舞蹈演员的档案调入北京,可以亲临林副统帅家“兴师问罪”,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而中国第二夫人叶群竟然“不愿得罪”许夫人,调一份档案亦只能趁许世友、田普不在南京时偷偷进行,张宁第二次进京,用张宁自己的话说竟是“林立果‘偷我第二次进京”。
至于林立果都不敢来南京,叶群与林立果谈话: “田普正愁抓不住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门去,当心许和尚把你扣在南京。”可见当年林立果与许华山的恋情已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显然,在林立果、许华山的婚事上,叶群、林立果是愧对许家的。
林立果、许华山婚变,不仅对许华山在情感上,是莫大的伤害,对许家更是一种羞辱。对于寻常人家,虽说不幸,然而反转180度,世界大得很,重新择偶罢了。
而对于许家,许世友,乃一方诸侯,一家藩王,这口恶气实在难以咽下啊!须知,林立果,“储君”之“太子”,许华山则亦是名符其实的“许郡主”,当初他们俩的恋爱,是不可能绕过他们的父母的,至少叶群是知情的,甚至是认同的。
张宁所说的“叶群玩两面派装糊涂,回避田姨提出的实质性问题”,就是一大佐证。 然而,林、许婚变,伤害最大的莫过于许华山了。
许华山出生侯门之家,这对于她就择偶而言,未必是一件幸事。公、侯之家的千金小姐择偶,受传统观念的影响,往往讲求门当户对。许华山首选的是林立果,竟是“储君太子“,中国一号男,即使能修成正果,亦未必终身幸福,而一旦未果而不得不二次择偶,则就大大不幸了。许华山择偶的“可行域”原本很窄,加之不可能轻易降格以求,到头来往往高不成低不就,只能是佳期一误再误了。
许华山的自尊心特强,自我期许值很高,她岂能忍受林立果移情别恋,尤其令她不能容忍的是从中夺爱者竟是张宁。
须知,张宁是她的发小,许世友、田普对张宁视同己出,许世友还是张宁许世友张富华少将临终托孤之人。可见当年许华山失恋,精神上蒙受的打击何其深重。
许华山恨叶群,恨林立果,也恨张宁。许华山终身未嫁,固然原因诸多,然而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她的人生旅途中,遭遇了林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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