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航觉得不管许卫国如何猜忌,他都应该去看看许卫国。他无法撇下十几年的养育之恩,虽然许卫国并不是一个好人但他收养了自己。
许卫国的手曾经给过许一航温暖,那份温暖是在许一航最惊慌无措的时候。当全世界于他都陌生时,许卫国握住一个茫然的孩子的手:“走吧,跟叔走!”
许卫国可能都没有想到过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许一航无法摆脱他的好,即使许卫国这个人十恶不赦!
许一航给许卫国打电话无人接听,他就更加地替许卫国担心。毕竟李娜刚出事,许一楠又进了监狱,他害怕许卫国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许一航只好拨通了许卫国的助理小高的电话。
“一航,怎么了?又不放心你叔叔了?”小高问着。
“我给他打电话是无人接听。高哥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许一航问着。
小高这会儿正坐在叶绍卿对面,他注视着叶绍卿。叶绍卿看了看小高点了点头。
“哦!你叔叔今天没有去轻工店!你知道高飞的酒吧吗?高飞的酒吧被强制停业了,你叔叔去安慰他的老朋友了!”小高边说边看着叶绍卿。
“把我的意思给高福田和许卫国都传达到了吗?”叶绍卿看着小高。
“传达到了!”小高替叶绍卿擦着额头上的汗。
叶绍卿笑了笑:“他们今天见面该是狗咬狗吧?他们现在都正在发愁如何救出自家的败家子!我提的钱数少吗?”
小高摇了摇头:“他们为了钱抖出往事很正常,一航能接受吗?”
叶绍卿咬着嘴唇:“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叶逸豪必须接受了!”
许一航赶到了高飞的酒吧门外,这里已不再是门庭若市的模样。高飞的酒吧开业时从门头到吧台的装修都是许一航设计的,如今已布满了灰尘。门头上剥离的一角被春天的风吹得摇晃着透着哀凉,门大开着。门口的法国梧桐还悬着去岁的枯叶在风中招摇,这是要下雨了!
许一航走了进去却并未见人影。吧台上还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的酒,那些无人去坐的桌椅上厚厚的灰尘诉说着寂寞。这三百多平米大的房子安静的让人恐慌,房子里面的光线极暗,让人觉得压抑。
许一航穿着运动鞋,他走路的脚步极轻。他想着许卫国和高福田该在高飞的“办公室”,当他走到了高飞曾经‘办公’的室外听到了许卫国的叹息声:“老高,我们兄弟二人现在同时落难了!”
高福田长长地叹息:“老许,你和程浩联系过了?”
“他已经被审查了!你在公安局的人不也被揪出来了吗?这次上面是来真格的了!”许卫国叹息:“这些日子是事挨着事啊!可能是有人故意……”
“叶绍卿!”高福田脱口而出。
许一航本想敲门进去,他听到高福田说起了叶绍卿的名字,他的手指停到了门上没有敲下去。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不能思想,好像真相的纱幔正等着自己揭开。
“我在医院里见过他,他好像没有死!”许卫国犹疑地看着高福田:“你也见过他?”
高福田整个人难受了起来,他明显有些坐立不安:“是,我看到的是相似的背影。但怎么可能呢?你说,他当时已经那样了,怎么可能活?而且还完好无损?”
“我收到了好几个包裹!”许卫国的小眼睛观察着高福田!
“这么凑巧,我也收到了好几个!”高福田翘起了二郎腿,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所以叶绍卿活着,照片是他递的。可是他递照片做什么?当年的不幸是我们大家的不幸!”许卫国叹息着观察着高福田的脸色。
“我们是这样觉得,可他未必那样想。比如没有拽住叶默然和放手是有区别的?”高福田注视着许卫国笑。
“当年刹车怎么会突然失灵了?叶默然一向谨慎,上山前车辆都是检修过的。是谁都会怀疑?”许卫国看着高福田:“老高,这车要是自己坏了还好,要是别的什么情况就不一样了?对了,我们都忘记了叶绍卿是司机!”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明说着叶绍卿所指的事情,‘拽住’和‘放手’、‘刹车失灵’,许一航记住了这几个关键的词。
高福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听起来挺渗人:“天灾人祸谁能说得清?许兄说起以前的事情有什么用?现在你我兄弟该共度难关!”
许一航听到这里慢慢地退了出去,他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和这两个人有关系。正如叶绍卿所说当年的车祸并不简单,许卫国抚养自己是有目的的。
外面下起了雨,春天的雨下得淅淅沥沥,这寒凉从许一航的发梢渗进了他的心底。他不知不觉地又走到了公司推开了门,他靠着门一动不动地看着叶绍卿。
叶绍卿躺在椅子上,他侧过脸看着许一航却丝毫也不惊异。雨水从许一航的发梢流到脸上,他的眼神里全是悲伤:“告诉我真相!”他的声音无比坚定,以前他是犹疑的。
叶绍卿艰难地直起了身子:“一航,你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告诉我当年的真相!”许一航的眼睛瞪着叶绍卿:“我的父母,我的家是被他们毁的?”他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了出来。
“是!你还顾念养育之恩吗?你知道许卫国的嘴脸下藏着什么?你知道那个高福田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叶绍卿用手撑着椅子站了起来。
“我一直想逃避,我想原谅他!即使我已经想起来我妈是被他欺负后跳楼自杀……”许一航在叶绍卿面前毫不掩饰地哭了起来:“我把自己想起来的这段记忆隐藏在心里,我不敢告诉自己心爱的姑娘,我怕她觉得我犹豫不决;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觉得我懦弱;我夹在爱和恨之间徘徊……”
“一航,你是个男人,你总得面对!我用了好几年才站起来,我这几年精心策划了一个又一个的局,我以为我逼迫他们说出真相就可以把他们交给法律惩处可是我错了!”叶绍卿艰难地站起来:“活着才是磨难!”他咬紧了牙齿。
叶绍卿扶着桌子慢慢地挪到许一航面前,他用自己的衣襟替许一航擦着雨水:“原谅叔叔,我的出现改变了你的人生之路但你是叶默然的儿子!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我这样坚持着想为你,为我自己揭开真相!”
叶绍卿慢慢地挪开自己的手:“当年的车祸现场任谁一看都是一场灾难。只是当我再回来时看到的事情才让我起疑。我回来时你妈已经故去,你爸的木材加工厂、你家的房子已经被卖而你也不见了踪影。我四处打听,才知道许卫国和高福田卖了你爸的木材加工厂,许卫国卖了你家的房子,他们有什么资格卖?”
“他们说‘拽住’和‘放手’、刹车失灵?”许一航注视着叶绍卿。
叶绍卿冷笑着,果然如自己所想。他慢慢地走到自己的躺椅旁:“一航,扶我坐上去,我还放了一个饵,只是不知道他们明天会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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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告诉自己心爱的姑娘,我怕她觉得我犹豫不决,我夹在爱和恨之间徘徊……
这一段文字是咋回事呢?没明白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