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再然后就是家里最灯火通明的时候,从后面厨房一直到家门口。中间是爷爷的灵堂,许多事情都已经淡忘,淡忘到我只记得门前放的电影(一种投屏幕布上的电影)。许多年过去,记忆是凌乱的,唯有一个画面一直存在。我站在村口的石墩上,看着父亲哭啼,鼻涕横流,村里一人端着头上的烧纸盆。关于爷爷的记忆,就在这儿中断了,也就是在这儿停止,那天天气灰蒙蒙的没有太阳,头上槐树的叶子翠绿至今。现在回想,那时的父亲,不就是以后的自己吗?
老屋的格局后面是间大敞的厨房与放柴火的地方,厨房很长,灶台、案板、储物柜在一条线上,有个过道,另一边是水缸。厨房是土坯房,中间的院子是青砖砌成的,两排对立,中间天井,当中有一水泥板垒砖的台子,种了一颗我当时双手不能合围的桐树。两排三间瓦房,东北角是羊圈,旁边是客厅。前面有一片空地,右边有一排瓦房,是羊圈(青砖里面的羊圈合成客厅了,客厅多了一处粮囤)。拐角是牛圈,再就是前门和放农具的地方,屋里面有两颗很粗的椿树。一到春夏,就是黏黏的虫子和花媳妇。当时真不知道老屋怎么会是这个格局,吃过了肉夹馍,才知道这就是“土夹砖”。问了奶奶才知道,原来爷爷那辈当时弟兄几个多,没有多余的地方住,就是挣了一点钱,就是盖间屋子,就这样才从屋后一直盖到屋前。细想,曾经的辛酸只有那辈人才能体会,因为老屋好多放柴火或者农具,甚至是羊圈的地方,都是他们遮风避雨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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