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义工,要么就要特别开朗,你这样把自己封闭起来,就是不适合做这个,这仅仅是我个人的意见。”与我一起工作的义工伙伴这么直白地和我讲道,从那时起,我就突然对义工概念产生了迷茫感。
我刚到这个客栈没几天,和大家都充满陌生感,随着年龄越大,愈加想要清净,无人打扰,我也不像以前那么活泼,愿意和生人谈天阔地了。所以,这一次旅途,我很安静,一改曾经聒噪的性格,变得更加稳重和沉闷,或许安静过了头,给人一种不太新鲜的感觉。我也在这个旅社里,感觉到孤独。
吃完饭后,我想写作、画画、看书,但遇到每一个客栈的人大多都是以酒会友,把酒言欢,每天晚上举着酒杯开心大笑,就是他们的社交和娱乐时间,放在以前,我会和大家围坐在一起,留在饭桌上倾听讲话的人,偶尔插个话以示自己的存在,但这一次,我很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对这个活动的不情愿,我呈现出的状态,好像是他们所认为的一个来养伤的人,心情不顺、封锁自己,可我不是,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同伴见我这样坐不住了。有天下午,我晒着太阳写文章,这时旅店老板的朋友来了。他是一名东北人,性格直爽,头上戴着一个黑色帽子,帽子下是长长的脏辫,他一边脱下他的衣服,一边感叹他的老家太冷,所以我穿着棉袄、他穿着短袖,两个人就在阳光底下四目相对。他很自然的开始和我聊天,我也顺应地接了一些,和他交谈蛮舒服的,但他多少还是有点透露出大人看小孩的姿态;不一会儿,我坐的桌子人多了起来,他是个身上自带气质的大哥,那些朋友听到他的声音都纷纷下了楼,我开始有点坐不住了,我想走,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发呆、听歌、写作,干什么都行,就是不愿施舍我的时间,其实在那一刻,我就突然发现我更关注自己了,想把更舒服的方式留给自己,把自己看得更重要一点,我的离开被另一位义工伙伴看到,也被他记在心里,我在大厅里坐着,他想让我出去坐着,我默默不语,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着。
不一会儿,他过来敲我的房门,让我和他去拿旅店老板买的菜。我说声好,拿上手机就出发了。他骑着三轮车载我,我坐在三轮车的后座上,后座有个懒人沙发,我就静静地坐在懒人沙发上,看着一路的风景,路程不远,只有5分钟。义工伙伴突然对我说:“不要把自己窝在房间里,因为你这就相当于把自己封闭了。你不参与大家的聊天,你想做自己的事情,到时候你有天想和大家聊天的时候,发现你自己和他们没有共同话题。说实话,你要做义工,要么就特别开朗,要么就不适合这一行,当然,这仅仅是我的观点。”他的语气平淡,略带点冲气,一字一句打在我心里,我一时失语。我知道他是在开导我,让我明白现状,融入大家,他的苦口婆心都渗透在他嫌弃的话语里了。我对他道了声谢谢。
说实话,对于他这个回应,我思考了很久,这好像是你是要选择你想要的还是选择你需要的。于是我又思考了义工生活的本质和意义,难道真的就只是和旅店的人一起聊着稀奇古怪、亦或是各种新奇的经历才有意义吗?做不到这些,我就不可以选择这个方式来旅行了吗?我知道没有绝对正确的答案,也没有统一标准的答案;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我发现哪怕是一个开朗的人,他依旧不能和所有的人形成良好的磁场,没有人能够绝对地与不同棱角的人融合,哪怕是上帝也不行;想到这里,我开始清晰了,我旅行的目的是在于发现不同的生态文化、当地的人文景象,这些才是我追逐的东西,在旅途中更加了解自己、更倾听自己、更释放自己,才是我的最终目的。当我想清了这些,我也就不想再强求自己做那个舍弃掉自己时间、硬是和大家凑一桌的可怜虫了;饭后我有自己的安排,不愿再把别人放在第一位,说实话,当我的义工伙伴知道我的想法时,应该会恨铁不成钢地说声“孺子不可教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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