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封建王朝由于统治者的差异会彰显不同的特色,这一点已被许多历史学者认识到,并且有极为精辟的论述。
唐朝建立者李渊是关陇世家大族的核心人物,由于隋炀帝残忍无道,各地民众揭竿而起。在隋朝风雨飘摇之际,李渊审时度势,从晋阳起兵,举起反隋大旗。在几个儿子及众多文武臣僚的辅佐下,终于平定中原,挽狂澜于既倒,建立起强盛的大唐王朝。
由于李渊在隋朝时即被封为“唐国公”,是显赫的关陇世族的领袖,更是皇亲国戚。在登上王位以后,其势力得到进一步巩固。李渊具有夺取皇位的政治资本和个人才能,因此,由唐国公变为皇帝,显得顺理成章,也让他变得更加自信。这一点在其继任者身上表现得更加突出,李世民文韬武略,才华横溢,他内施仁政,广开言路,唯才是举,外修亲善,与邻邦建立和谐关系。
统治者自信的气度与开放的胸襟让大唐王朝具有了无与伦比的魅力,以魏征为首的大臣从谏如流,兢兢业业,吏治清明。长安城以其恢宏的气势吸引着各国友人,形成万国来朝的局面,各国商人也纷纷涌向长安,此时的长安可堪称国际性大都市。
唐高祖与唐太宗的个人自信让唐王朝也变得“自信”。在文学方面,唐初至中期,唐诗的主流是大气磅礴的,一扫六朝奢靡的诗风,尽显盛唐气象。在书法上,以“颜筋柳骨”为代表,特别是颜体,雍容大度,丰满厚重,笔锋于内敛中显出张力。
如果说唐朝是自信与开放的,那么宋朝就显得含蓄许多。
宋朝的缔造者赵匡胤先前任殿前都点检,在柴氏国君英年早逝以后,赵匡胤便“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场“闹剧”——黄袍加身。由武官出身的的宋太祖登上皇位以后,通过“杯酒释兵权”削夺了大将的兵权,又对武官的权力大加限制,以防止“闹剧”重演。于是,宋太祖便制定了一套祖宗家法,其核心是“重文轻武,守内虚外”。
其结果是一方面朝廷高度重视文人,读书人一旦考中即可授官,且享有丰厚的俸禄。最典型的就是宋真宗劝世人读书的诗句,即“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另一方面以文御武,用文官来限制武官,造成政府机构重叠,财政耗费巨大,为赵宋的统治埋下了隐患。第三方面,国家拥有的军队数量巨大,也要耗费大量民脂民膏,与官员的叠床架屋一起,构成了北宋中后期的“三冗”现象。第四方面,军队人数虽然庞大但绝大部分用来防止农民起义,此为“守内”或“强干”,一小部分用来镇守边境,此为“虚外”或“弱枝”,因此,宋朝在对外军事上常以失利告终。加上继任的统治者无上进之心,安守祖宗家法,宋朝的疆域逐渐被周边的少数民族蚕食。至南宋时期,统治者终于“偏安一隅,苟且偷安”,将都城迁到远离金军的临安,与金人划河而治。
在对外交往上,与外国的联系明显减少,盛唐开放的国门逐渐关闭,国家又渐渐转入内敛的状态。
在民族关系方面,由于宋军与辽军、金军等少数民族军队的争斗,汉族与少数民族的交往极少,甚至互相之间产生仇视心理。唐朝时汉与吐蕃“和同为一家”的融洽局面不复出现,随之而来的是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产生明显的界限,各自在其活动范围内繁衍生息。
在元末农民起义过程中,朱元璋由小变大,由弱变强,最终成为我国历史上第一位“乞丐皇帝”。据吴晗先生的名著《朱元璋传》,朱元璋从一介乞丐变为大明皇帝,骨子里是极度的不自信,心里极为恐慌,为了巩固皇权,便大开杀戒。仅胡惟庸案和蓝玉案,被朱元璋株连杀害的就有数万人。明太祖还有一些文字禁忌,如一些官员给皇帝的上表中出现了“则”字,朱元璋牵强地认为“则”是“贼”的谐音,这是在映射他的过去。此后,这些官员惨遭杀害。
朱元璋的不自信还体现在建立了一系列特务网,即“检校”和“锦衣卫”,后来逐渐发展成为厂卫制度。他用这种方式来监视各位大臣,防止他们有不轨行为。典型的例子就是宋濂请客喝酒,被朱元璋派人监视了,第二天皇帝当面发问,宋濂据实回答,朱元璋听后才不再追究。
明太祖多疑的性格深刻地影响着其继任者,因此,明朝的很多皇帝猜忌心理都很强。
先后建立的锦衣卫、西厂、东厂都是皇帝忠实的鹰犬,它们的官员虽然品级不高,但职权甚大,他们可以弹劾高级官员,甚至可以搞暗杀。在这恐怖肃杀的气氛之中,官员们人人自危,如履薄冰,普通老百姓也惧怕“厂卫”官员,对他们尽量避而远之。整个社会变得十分沉闷,压抑,进一步走向封闭。由蒙元游牧民族产生的开拓精神到此时已荡然无存。
性格分析法被很多历史学家所运用,如黄仁宇先生的名著《万历十五年》就对万历皇帝、张居正、海瑞等人的性格进行了深刻的剖析。进行微观研究有时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更能接近鲜活的历史。
封建社会的皇帝作为国家的象征,其言行在国家政策、法规的制定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特别是开国皇帝的性格更是影响着王朝的“性格”,如果将封建王朝比如成一艘大船,那么开国皇帝就是第一位舵手,他的思维控制着航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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