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红”紫薇

【散文随笔53】

文/南风

“盛夏绿遮眼，此花红满堂”，世人对紫薇的评价极高。小区转角的紫薇正盛，我对此本不太留意，各色绿植花样繁多，我并无闲情逸致去一一了解。一如，世间杂事和杂人，并无必要全都请进自己的生命一般，更多只需关注自己值得关注的即可。而对这百日红，我却起了点点兴趣。

接触紫薇，大概是三十年前了吧。但知道它学名叫紫薇，也只在近日，扫扫才知。对花草树木，我一向孤陋寡闻，本就没这些兴趣爱好，更不会去潜心研究。其实，之前在我的眼里，紫薇，它仅仅是一类好柴而已。

那个年代，物质贫乏，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所以，煤气是奢侈的代言，煤也是富有的代表。靠山吃山，就地取材，便成了我们一般人家的首选，上山找可以当柴烧的一切“材”，就成了每天生活的重要节目。

初秋的清晨，山雾蒙蒙，露水却已经悄悄趴在了各种植物的枝叶之上，晨曦之下，总能闪烁出催人奋进的光芒。几声清脆的鸟叫夹杂着执着的蝉鸣之声，将我从困梦中唤醒。我一骨碌从床上滚下，赶紧往外跑。暑期将尽，必须在冬来之前囤积更多的柴火，才能安然过冬。简单的洗漱，喝了点薄粥，便带着砍刀和挑棍出门去。娘在后面唤“我少挑点、多挑几次”的关切之声越来越轻，我已消失在晨雾之中了。

那时，堂姐她们去水库边的山上去砍柴，我跟着。每每捡到枯枝便觉如获至宝。但一般都捡不到。所以，只能去新砍或新挖野树，但新砍的树枝有水份，特别重。紫薇在我们那一带，是为数较多的一类野树儿，便成了我砍柴的对象，因为它晒干后，烧起来最持久。

初秋的晨光下，紫薇并不知祸已来临，依然对着秋风和朝霞怒放，那枝头的露珠娇艳欲滴。为了生存，只能对不住了，我便对这可爱的紫薇动了粗，有时，我都会将它连根挖起来，把泥打干净，捆好挑回家。扔在门前的晒场上里，这躺在地上紫薇，花儿还那么地天真灿烂，只是那时，我并不懂这些，现在想来，着实可怜了这植物。

当我在小区的转角再次看到这植物时，内心的亲切感油然而生。不知是对紫薇动了粗的愧疚，抑或是曾经感恩它的付出，交织混杂，无以言表。但现在我对这“百日红”定不会再动粗了，只会静静地看它花开花落，一切都在静默中慢慢延伸开去。

据说，紫薇花是紫微星下凡监管“年”这只神兽而留在人间的。它带给人们平安和美丽。如果家的周围开满了紫薇花，紫薇仙子便会带来一生一世的幸福。我对此不置可否，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想我曾经下手未免也太重些了吧。

谁道花无红百日，紫薇长放半年花。杨万里先生对此花甚爱，白居易先生亦然。有人说昙花一现是稀有的，便是珍贵了。而我却认为，可以迎秋风战萧瑟的紫薇，才是花中之傲。

紫色，我甚爱之。虽然紫薇并非只开紫色之花，但我想，这大抵可能儿时常与紫薇相遇脱不开干系的。

再见不负遇见，紫薇花开依然笑盈盈。我欲因之梦见了那故乡的山山水水，熟悉而遥远，只是那花香淡淡飘散，将我的梦也撑满……

2018年9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