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骰子

三颗骰子

骰子在嘴里翻滚，窗外参差的行道树一个接一个划过眼帘。“师傅在这儿停一下。”我一边走，一边用舌头拨弄骰子，企图借它与牙齿的磕碰声掩盖躁动不安的心情。为什么还要到这儿来呢？还有什么意义吗？一切都结束了……我想着，走着，想着，不觉已经来到两年来梦里反复出现的地方。什么啊，腿都替脑子做决定了。一幢幢模样相似的楼房，只有向北数第三排左边第二栋沉睡着我的记忆……那天得知补考没过，要重修，难受的很，我从没有那么努力学习过，虽然也就一周，但怎么说也得80分吧，结果才46，我去……倒不是嫌麻烦，主要是钱啊。我跟家里关系不好，除了大部分学费，一切开销都是自己兼职赚的，这重修一次几百块没了心疼啊。戒烟一个月终于还是破了。晚上在湖边找个长椅坐下，往后一躺，二郎腿一翘，看着湖水一口一口抽了起来。太阳一落山，什么小花园啊、河啊湖啊旁边的椅子基本都被情侣两两霸占，以前我也常干这事，不过现在那一排长椅好像也就我一个人单独称王了。烟一根接一根，心里还是烦乱不减。不光因为重修的事，我想起了前任，想起了明天。曾经想象得多简单，上了大学，不管结果如何，痛痛快快谈一场恋爱，在学生会、社团里多长长见识，有心情再搞搞学习，毕业工作，然后结婚生子，完美……年少轻狂无知者无畏啊！当初怎么会知道事有两面、河有两岸的道理，做什么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恋爱过才知道爱情不仅美好，还会伤人至深。当年一心往学生会里钻，结果我到底学到了什么呢？退了。社团，唉怎么说，社团是挺好的，一群爱好相同的人聚集在一起，他乡异客找找家的感觉，只是我闹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这是我的问题……学习？都重修了还提什么……三年啊，三年，我到底干了什么？明天我到底要做什么？当初跟个傻子似的，现在也差不多……伸手拿烟时发现已经没了，身边的小情侣们也走得差不多了，看看时间，十一点。记得一些作家们没灵感就抽烟，我抽了一晚上，结果屁都没抽出来……唉——走了！我起身沿着湖边走，快到尽头时看到一个长头发女生单独坐在长椅上，佝偻着腰，望着湖水一动不动。人是很矛盾的，有时难受的时候啊，反而放得开。我一屁股坐在那女孩旁边，也不说话，跟她一起看着湖水发呆。“你也难过吗？”女孩开口了。“啊，还好吧。”一阵沉默。“你为什么一个人坐这儿啊？”女孩不说话。“失恋了？”女孩很小声地嗯了一声。“多久了？”“第五天。”“呵，当初我失恋的时候难受了两个月呢，三颗骰子骰子在嘴里翻滚，窗外参差的行道树一个接一个划过眼帘。“师傅在这儿停一下。”我一边走，一边用舌头拨弄骰子，企图借它与牙齿的磕碰声掩盖躁动不安的心情。为什么还要到这儿来呢？还有什么意义吗？一切都结束了……我想着，走着，想着，不觉已经来到两年来梦里反复出现的地方。什么啊，腿都替脑子做决定了。一幢幢模样相似的楼房，只有向北数第三排左边第二栋沉睡着我的记忆……那天得知补考没过，要重修，难受的很，我从没有那么努力学习过，虽然也就一周，但怎么说也得80分吧，结果才46，我去……倒不是嫌麻烦，主要是钱啊。我跟家里关系不好，除了大部分学费，一切开销都是自己兼职赚的，这重修一次几百块没了心疼啊。戒烟一个月终于还是破了。晚上在湖边找个长椅坐下，往后一躺，二郎腿一翘，看着湖水一口一口抽了起来。太阳一落山，什么小花园啊、河啊湖啊旁边的椅子基本都被情侣两两霸占，以前我也常干这事，不过现在那一排长椅好像也就我一个人单独称王了。烟一根接一根，心里还是烦乱不减。不光因为重修的事，我想起了前任，想起了明天。曾经想象得多简单，上了大学，不管结果如何，痛痛快快谈一场恋爱，在学生会、社团里多长长见识，有心情再搞搞学习，毕业工作，然后结婚生子，完美……年少轻狂无知者无畏啊！当初怎么会知道事有两面、河有两岸的道理，做什么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恋爱过才知道爱情不仅美好，还会伤人至深。当年一心往学生会里钻，结果我到底学到了什么呢？退了。社团，唉怎么说，社团是挺好的，一群爱好相同的人聚集在一起，他乡异客找找家的感觉，只是我闹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这是我的问题……学习？都重修了还提什么……三年啊，三年，我到底干了什么？明天我到底要做什么？当初跟个傻子似的，现在也差不多……伸手拿烟时发现已经没了，身边的小情侣们也走得差不多了，看看时间，十一点。记得一些作家们没灵感就抽烟，我抽了一晚上，结果屁都没抽出来……唉——走了！我起身沿着湖边走，快到尽头时看到一个长头发女生单独坐在长椅上，佝偻着腰，望着湖水一动不动。人是很矛盾的，有时难受的时候啊，反而放得开。我一屁股坐在那女孩旁边，也不说话，跟她一起看着湖水发呆。“你也难过吗？”女孩开口了。“啊，还好吧。”一阵沉默。“你为什么一个人坐这儿啊？”女孩不说话。“失恋了？”女孩很小声地嗯了一声。“多久了？”“第五天。”“呵，当初我失恋的时候难受了两个月呢，这事啊，慢慢就过去了。”“嗯……”又是一阵沉默。我看到女孩的嘴一直在微微动着。“你在吃什么啊？”“哦，不是吃的。”女孩张开手心，吐出一个绿豆大小的骰子，捧到我眼前。“喏，就这个。”“呵~什么味道啊？”“甜甜的。”“真的假的？”“不信你尝尝。”我愣了一下，以为她要把吐出来的那颗给我呢，结果她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又取出一个。女孩看着我，憔悴的脸上涌现出一丝笑意。“我就不信了。”我从她手心拿过那颗小骰子，扔在嘴里。“怎么样？”“没什么味道啊……”女孩开心地笑了。“本来有三个呢，现在就剩两个了。”“那一个呢？”“弄丢了。”“哦……”我拨弄着那颗小骰子，还是咂摸不出什么味道。“这是我上高中时妈妈送给我的。妈妈说，你不开心的时候就把这个放嘴里含一含，会好很多哦。从那时起我就养成不开心含骰子的习惯了。”“奇怪的故事。”“哈哈是吧……”一阵风沿着湖面吹过来。“你能……你能抱抱我吗？”我大概考虑了零点五秒。“嗯哼。”便张开臂膀，将女孩抱在怀中。我们一起看着湖水，很久没有说话。“我觉得你跟他很像。”“谁啊？”“我表白的那个人。”“……然后呢？”“我被拒绝了。”“你没有失恋啊？”“也算失恋吧，我喜欢他很久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第三个骰子是送给他了，就在我表白的前一天。他收下了，我还以为他也喜欢我呢，没想到……”“那你没把骰子要回来啊？”“没有。”“我靠……”她将我搂得更紧了，我好像听到她笑了一声。这时，我似乎感觉到她说的甜甜的味道了。那天晚上我们快一点才回宿舍。临走时我把骰子还给她，她却说，你留着吧。这就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经过了，不敢相信吧？我也是啊……要是时间在那一天凝固下来该多好……她的名字？哦，我忘了问。好吧，她叫许杨倩，当时我确实忘记问了，联系方式也没留。那晚回去后我几乎没怎么睡，我发现自己忘不掉她了。于是第二天晚上七点我就去我们相遇的地方等她，一直待到十一点半，终于没等到。那我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呢？很简单，第三天我又等了一次……唉，臭小子，学习没搞好，又开始谈恋爱了……原来我们是老乡，两地相隔也就二三十千米，暑假她领我到她家里做客了好几次。她父母见到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像招待普通客人一样。转眼间我毕业了，而她还在上大三。磕磕绊绊在外省找了份待遇不怎么样的工作，毕竟我学成这样能找到就谢天谢地了。我一边工作，一边和她保持联系。虽然工作很累，但每次打开聊天软件看到她的名字我就会瞬间充满活力，那种感觉真是奇妙啊。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把我删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也没再联系她。我们就这样分开了。后来我想明白了。什么啊，原来我做了替代品啊……我站在她家楼下看了很久，最后点上一根烟抽着离开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明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唉，算了，这样结束也挺好……到小区门口时，她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她剪去了长发，但还是和过去一样美。“嘿……”“嘿。”“你……”“这两年过得怎么样？”“还行吧……你……”“那就好。走了。”我告别了她。之后我找到一条河，将那颗她送我的骰子丢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