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前的岁月就如那个年纪般,站在嘉陵江畔,我的眼前是一汪碧波,倾流而下,不知会到何方,身后是堆如山的垃圾,好担心突然垮塌,所有的垃圾都跑到河里;
在我生长,那个叫中心的小镇,地上的路不是什么青石桥,路上也没有撑着油纸伞的姑娘,路像是用河提筑坝的石板,一块儿一块儿铺成;
我住的家门口即使没有太多的垃圾,我的外婆依旧日复一日把大门口扫得特别干净,紧接着吱吱呀呀的轮子声,混着中年阿姨的叫卖声流淌在街头巷尾,她的车上叫卖着梧桐叶粑,是树上采摘的梧桐叶,里面包裹着糯米而来,香甜香甜,每次打开一个梧桐叶粑,都因为叶子太烫,太黏着里面的糯米而坏掉,以至于我一直不太知道梧桐叶长什么样儿;
去往上学的路,很长很长,虽然可能没有2公里,我的学校后门有一家卖沾串串,和搅搅糖,没有很好吃的蘸料,没有门店,没有招牌,家里做着这些小吃,小伙伴儿来吃了,老爷子收上几毛钱就了事;
春夏秋冬在那个年纪如此鲜明,春天必要的是放风筝,捉蝌蚪;夏天最紧要的是抓螃蟹,老爸是嘉陵江畔的老少翁,一生都在渡口,把两岸的人渡到彼岸,我得天独厚的抓螃蟹条件就是由此而来,抓到的螃蟹,拿回家煮,一大盆放在外公家的门沿上,夏天不知道有没有风,不知道热不热,抬头一望,不太耀眼,又密密麻麻的繁星,伴着螃蟹的腿儿,肉,那味儿全在眼里,心里,回忆里;
秋天最重要的事情,是吃烤肉,不同于现在的韩式烤肉,我们的烤肉,是在河边捡上一堆枯草,火烧得很旺,一堆人围着火,把自家偷出来的腊肉香肠使劲儿地烤,没有刀,也不知道烤没烤好,一把塞嘴里;
冬天有没有重要的事情,忘了,我在外公外婆的家里长大,冬天把我包成粽子一样,各种进补,在外婆的眼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做饭都是上顿做完就开始忙下顿,土砂锅鸡汤,煤炭灶,能忙上一天,一大早做,晚上能吃上,绝对的土鸡,乡下各种亲戚,一赶场就送鸡送蛋,土砂锅里炖着伴着沙参,枸杞,小块小块儿肥肉,超滋补的汤,第一天晚上光啃肉,鸡大腿,鸡翅膀,第二天就会把原汁原味的汤拿来冒外公从南充带回的米粉,那汤白得跟粉融成一体,带着原始的鸡汤,再放上点儿很细很细的小葱,美味。
那时的日子到底过去了多久,久得我只记得有个15岁的姑娘,背着一堆衣服跑到嘉陵江畔去洗,站在江边问自己,以后我会离开这个小镇吗?
杂志上有句话,童年就像成人世界的彼岸,如影随形,关照我们不要忘记行走的初衷。
我的南来如此,你的北往是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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