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好多坏的事情发生前，它都是有一定前兆的。白天本不相信这些带有迷信的猜测，但他后来相信了。这是他苦思冥想几天后，实在找不出答案而总结的结果。人有时候到了一定的极限，不得不信这些。
实弹投掷那天，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花，早上开饭的时候就星星点点的下着，实弹投掷的安全性对于新兵来说，除了打吧就属它了。每个班级一大早都在准备了，为了这事，新兵营临时下了通知，可以不出早操，主要是看着天气也不好。
不仅如此，炊事班也算是卯足了功夫，在早饭上又做出了花样，哪怕是换汤不换药，从菜品上可以看出对这次后勤保障很是重视。
新兵五连三排二班按照投掷顺序，轮到他们班时，应该是在中午开饭时间点，因为要提前后场排队，还要耽误一些时间，连里已经通知过了，不管投掷有多晚，投完再回来吃午饭。高云楷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他嘱托了再嘱托，主要是六个新兵的保暖问题，为了这事，他提前找人去外面购买了一些暖宝宝，六个人身上被贴的千疮百孔，感觉要如临大敌，有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
高云楷按照连里的通知，他带着班级的人员，十一点刚过的时候就去投掷现场了。实弹投掷的现场被安排在营区北面的山坡上，战士上去的山坡弯度不是很陡，山坡的另一面却陡的崎岖，直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坡度，主要是为了安全考虑，手榴弹投掷下去，弹片基本上飞奔不上来，前提是只要能扔下去。
这一道安全还不够，保障人员在战士投掷点又垒了一米多高的沙袋围墙，沿着山坡边缘形成一面缺口的正方形，缺口一方是战士入场的方位，只要挨着一米多高的沙袋随手扔下十几米的坡度，手榴弹掉落的瞬间，班长再帮你半蹲在沙袋一侧掩护，妥妥的安全。
可这还不行，万一哪个战士现场紧张，手榴弹没扔出去，或者反弹到沙袋围墙里面，手榴弹爆炸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又万一不能立刻逃出正方形的围墙，保障人员就在正方形的围墙里挖了两条深沟，只要手榴弹反弹过来，随便跳进其中一条深沟都可以瞬间躲避手榴弹的爆炸。
这是投掷手榴弹最后一道安全保障线路，到时要看班长的反应能力，还要看手榴弹反弹围墙内的方位，怎么推进新兵进入深沟？等等这些临时应变能力要看班长的现场处置了。按照新兵营过往的规定，谁的兵谁负责，每个班长都要亲自一线。
新兵营医务室的军医老早就到投掷现场了，他们在投掷点不远处搭的临时帐篷，廖辰也在其中，不仅如此，为了保障万一中的万一，还特意调来了军区医院的另外三名军医。新兵营给他们在临时帐篷中安置了火炉，这里的天气实在太冷，他们的任务还是比较辛苦的，安全蹲守要从头跟随到投掷最后，全新兵营几百号人，投掷从早上八点开始的，按照时间推算，这些医务人员要蹲守到下午到五六点钟才能结束。
廖辰是实习的学员，他自然要负责其他军医的生活保障，天气太冷，大家都抱着水杯一口一口的吸溜喝着，主要是暖暖心肺。廖辰就一遍遍的给火炉上的水壶添水，什么时候给炉火加煤？哪个军医的水杯没水了要赶紧续上，廖辰很是勤快。她从早上七点就到达现场了，她要确保其他军医走进帐篷时的温度，早饭还是让一名保障战士从连里捎带过来的。
高云楷带着全班的六个人坐在等候区域，大约从十点钟的时候，雪开始下的大了起来，高原的天气说变就变，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为了战士们的身体，新兵营又临时搭建了一些简易帐篷，里面还放了几个火炉，大家都是以班为单位团坐在一起。轮到哪个班级，班长就在路上再讲讲投掷要领和规范，然后听到投掷的最后命令，班长就带着整个班级爬坡上去。没有轮到的班级，有的班长还在啰嗦投掷的规范，有的班长就带着班里的战士瞎扯淡，主要还是想让战士放松心情，无论是实弹射击还是实弹投掷，心理素质不好的战士确实容易紧张。
高云楷带着他们六个新兵坐在火炉旁，大家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看起来都比较放松，“大敌”当前，六个人都没有了平时的腻腻歪歪，都是正常的心态。只有乔英杰一脸的垂头丧气，独自一人坐在一旁守着火炉，大家都知道，他还在为班长朗读情书的事情闷闷不乐，他既然不想说话，也没人招惹他，人就是这样，自己的好多事情只能自己去调整，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需要时间去化解罢了。
高云楷对于乔英杰还是有些歉意的，他也有自己的不得已，本来想找个机会与他谈谈，这两天为了实弹投掷，高云楷已经忙的不亦乐乎，班级里没有副班长，之前李建涛的工作全都落在了高云楷身上，他又当爹又当妈，即便是有十几年的带兵经验，好多时候也得心应手，可事情重要人去做。例如连里让副班长去开会，他一个班长必须顶替，起码占用他的时间，新兵五连三排二班是新兵营出了名的“事班”，特别是马上要下连了，安全这根弦一直在高云楷脑袋里挂着。他也想好了，等实弹投掷结束了，好好的跟乔英杰聊聊。
“班长，我去趟厕所。”白天说道。
“去吧，还有谁去啊？”
“不去，外面太冷了，投掷完再尿。”庄北北说。
“哎，英杰你去吗？”高原楷转脸喊着乔英杰。
“不去。”
“我去。”马小波说。
高云楷允许道：“路上注意点。”
两人走出等候区域，在不远处就是临时搭建的厕所，因为有女军医的原因，在男厕所的不远处也搭建了给她们所用的厕所帐篷，只是地方有限的关系，来来回回不管上哪个厕所，都走在同一条羊肠小道上，然后分道扬镳。那条羊肠小道的积雪已经被踩成光滑顺溜，时不时有保障的战士去铲雪，旁边还放了警示牌：小心路滑，就是害怕战士摔倒。从保障的情况来看，上级领导很重视这次实弹投掷，毕竟这是高原，不同于下面内陆。
白天和马小波从厕所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羊肠小道上，如果对面遇到去厕所的战友，对面两人必须有人先让道，一人擦肩而过后再过另一个人，加上积雪深厚，踩下去可以淹没到人的小腿肚子，大家都挤在小道上凑乎走着。
“白天，你说乔英杰他要难受到什么时候？说话也不搭理，我能看出来，他有些记恨班长。”马小波在后面搓着手念叨。
“管好自己就行了，先想想自己的训练吧，就你现在的情况，还不知道能分到哪个哨所旮旯里呢？”
“我不需要分，我想好了，我就跟班长走。”
白天听后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马小波说：“没志向，你真想做饭啊？”
“你觉得以我的智商能开汽车吗？做饭怎么了，班长体能这么好，他不照样在兵站无怨无悔的做饭。”马小波说的理直气壮。
“没志气，你想去，班长不一定要你，你没看出来啊，他不想我们跟着他堕落，他想让我们都分到好的单位。”白天转身又行走在羊肠小道上。
“他不经常说，当兵的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吗？”
“你就是猪脑子，表面话懂不懂？”
“管他呢，我就想跟着班长。白天，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白天听后瞬间回头打了一下马小波的头，说：“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才不想做饭呢？”
“知道你有三头六臂的功夫，那你想去哪？”这句话还真把白天给问住了，其实他也没有想好。
马小波又说：“反正你也是在部队混两年就走了，又没想长期留部队，还不如和我们在一起呢。”
白天想着马小波的话陷入了沉思，有时候想想，他还不如马小波活的自在，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自从帮着马小波家修好了水窖，总感觉马小波把人生大事都解决了一样，每天跟过的无忧无虑。其实，从开始认识马小波，他就走得每一步都很踏实，那颗善良淳朴的心从未改变过，这也是白天佩服马小波的地方，不像他们几个，喜怒哀乐变幻不定，人家马小波的心态从来没有变过。
“白天。”白天抬头瞬间看见了对面走来的廖辰。
“老乡，怎么？上厕所啊？”
“废话。”廖辰笑着说。
“廖军医。”马小波在身后打着招呼。
“你好。”
廖辰接着说：“来。”
廖辰拉着白天的衣袖朝着不远处走去，“干什么啊？”白天疑惑的回头看着在羊肠小道上等候自己的马小波。
“给你。”廖辰从兜里掏出一个苹果递给白天。
白天疑惑的接过苹果，想了想说：“不会又是我班长给的吧？”
“你这人怎么多疑呢？我买的。”
“就这一个？”
“你还想要几个？”
“我班级还有其他战友呢？”
“你当我是开水果店的，有一个吃就不错了，不要拿来？”廖辰想去夺回来，被白天挡了过去。
“没办法，我们班乔英杰正难受呢。”
廖辰听后笑着说：“真的啊，看来你班长是把情书读了出来。”
“什么意思？是你让我班长读的？”白天猜测。
“是啊，不读的话，我就把情书送到营里去，到时候给乔英杰一个处分，你班长就答应了。”廖辰得意洋洋的样子。
“你可真毒。”
“说什么呢？谁让他乱写呢？”廖辰有理的说道。
“人家乔英杰挺好的，下了新兵营就是士官，东南大学的高材生，万一提干了，你们挺合适的。”
“猪脑子，合适你的大头鬼，给你。”廖辰听后很生气，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递给白天，她转身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堵在路上的马小波看到气冲冲的廖辰走过来，他赶紧的让路，本来小道就窄，马小波还没来得及躲闪，廖辰一个带有冲击力的擦肩而过让马小波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我招谁惹谁了。白天，拉我一把。”白天把马小波从雪地里拉了出来。
“你怎么招惹她的？”白天望着廖辰的背影没有回话。
廖辰的性格也很开朗，知道今天要保障借调过来的军医，她自己花钱买的水果。在保障之余，她一直盯着白天他们等候的帐篷，看着白天上厕所的功夫，才找了个借口追过来，就是为了让白天有口苹果吃。其实白天都懂，她以为白天不懂？白天自从知道乔英杰喜欢廖辰以后，对这个老乡的说话客气了很多，不像之前的暧昧，他在保持距离。
“苹果？给我一个。”
“你就知道吃。”白天朝着等候区的帐篷走去。
两人来到帐篷的火炉旁，白天把苹果分成几瓣，分别递给班里的战友。
“哪来的苹果？”高云楷质疑。
“廖军医给的。”马小波抢先说。
“就你话多，我们是老乡。”白天解释道，只见旁边的乔英杰听说苹果的来历，他转身把手里的那一瓣苹果塞到马小波手里，搞得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五连三排二班，该你们了。”一名保障人员走到帐篷里喊着。
“起立。”高云楷喊道。
大家把嘴里的苹果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
在高云楷的带领下，六人来到了投掷点的第二个等候区域，这个区域距离投掷的地方只有七八米远，班长高云楷先上去，在他的指示下，一个个走上去投掷。雪越下越大，上坡的路有些泥滑，即使是七八米的距离，大家每走一步都很小心。
高云楷在投掷点做好准备后，按照队伍的顺序，第一个上场的是宋楚河，他拿起手榴弹投向坡下，扔出去的瞬间，高云楷再掩护他蹲在沙袋围墙下面，听到一震声响，宋楚河走出投掷点。第二个上场的是赖宁，第三个上场的是马小波，第四个上场的是庄北北，一切都很顺利。其实手榴弹的投掷就是几秒钟的功夫，但后台的训练分分秒秒都马虎不得，按照平时班长都经常讲的那句话，训练就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和平年代哪有什么丈要打，但战备分分秒秒都不能有松懈，这也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白天被安排在最后一名投掷，在他前面的是乔英杰，投掷好的几个人已经都下去到临时帐篷休息。一切做好准备，乔英杰拿着手榴弹使劲甩了出去，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手榴弹突然被甩偏，瞬间被弹到沙袋做的掩体里面，此时的白天，看着前面的几个战友投掷的很顺利，以为乔英杰投掷的也会很顺利，没听到一震巨响，他就早早的来到了沙袋掩体的后方。高云楷发现手榴弹了回来，直接把乔英杰推到旁边的掩护坑里，哪知道在转脸的瞬间，他本来也想跳到掩体坑里，却又看到后面的白天已经跟上来，刹那间，高云楷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他猛扑过去压倒身后的白天，手榴弹在这时响了起来。
一声巨响，手榴弹在沙袋掩体内爆炸了，远远的就看见一股黑烟升起，在不远处用望远镜观察的营区领导知道出事了，呼叫紧急备用的医护人员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此时在临时帐篷休息的他们几个也冲了过去，雪继续下着，越下越大，所有人乱成了一锅粥。
乔英杰因为被高云楷推进了掩体坑里，他毫发无伤。白天因为被高云楷的身体做了掩护，他也毫发无伤。受伤的是班长高云楷，他紧急被送去了军区的大医院，具体伤的怎么样谁都不清楚，只知道在现场看到的他全身是血，呼喊没有应答，这些都是围上去救治的人员说的。
晚上本来是应该总结实弹投掷，班长高云楷生死未卜，副班长早早离开去了特战大队，他们六个新兵坐在班级里，一声不吭的样子，都在等待新兵营的指示。
最难受的应该属于乔英杰和白天了，两人坐在班级的后面，眼角里可以看见有些湿润，六个人还是按照班务会的坐姿，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整个班级死寂一般，群龙无首，只有等候。
一声推门声，大家起立，走进来的是副班长李建涛，大家都惊奇的看着他，只见李建涛背着自己的背囊，手里大包小包提着塑料袋，还有一把吉他。李建涛的出现，让白天他们六个更是多了一层的疑惑，李建涛比之前更清瘦一些，略显刚毅，脸颊棱线分明，半个多月不见，如脱胎换骨一般。
“我知道大家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放心吧，你们班长没事，人已经醒过来了。”
听到李建涛的解释，大家提着的心突然放了下来，不管以前的身份是什么？不管年龄的大小，六个人同时上前抱着李建涛嗷嗷大哭起来，他们这一哭惊吓住了许久不见的李建涛，应该可以理解，毕竟是他们第一次见证了生离死别，别看他们平时有的嘴硬心犟，关键时候还是十八九岁的孩子。
手榴弹里的弹珠在高云楷身体的背面有不同角度的穿肉，最厉害的一处是在脖子的中下方，还好头部没有，抢救的军医也是万幸大吉的感概。
一共从高云楷的身体里取出十八块弹珠，最少需要在医院调理半个月，这些都是军医在商讨后做的最保守时间。高云楷从昏迷中醒来后，按照给予的调理时间推算，他是不能参与到白天他们的考核以及新兵下连仪式，高云楷再三的给上级要求，希望李建涛从特种大队调离几天回到新兵五连三排二班，他们都熟悉，临时请个班长过去代班还要磨合，想来想去只有李建涛最合适，高云楷希望让自己的新兵顺顺利利下连。
上级领导同意了高云楷的请求，李建涛接到通知后就去医院看望了高云楷，按照李建涛的脾气，他是一定要找乔英杰和白天算账的，不管这笔帐于公于私。看到高云楷伤势，更加确定他不会善罢甘休。高云楷太了解李建涛，不分青红皂白，还没等李建涛有火气，就狠狠的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然后又安慰起李建涛，并说明请他回来的原因，以及回到班级后要注意的事项，还有考核下连时的各个事宜，李建涛都一一记下了。
“你就是对他们太好了，训出这么好的兵干嘛，反正都分不到兵站去。”李建涛嘴皮子还有些不服气。
“你到哪都一样，狗改不了吃屎，我把他们训练好，只是为了那点追求，就算分到兵站我也不要。”
高云楷看着李建涛没吱声，又说道：“新兵营对于他们现在就是一棵小树苗，现在不修理好了，万一有的兵想将来长期留在部队，会影响他们十几年的军旅生涯，就像你一样，当初就没修理好。”
“难怪评选你为全军优秀班长，我服了。”
“乔英杰的思想工作必须得做，告诉他我没事，只是不能看着他们下连了，毕竟是自己带的兵，有的战士这一分走，就再也没机会见面了。”高云楷说到这有些伤感，他望着窗外呆呆的看着，李建涛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高云楷。
“走的时候，把这些水果都给他们带回去，这个给你，再帮白天买把吉他，要好一点的。”高云楷从旁边的钱夹掏出两千块钱递过去。
“水果是领导看你的，吉他是我摔坏的，我本来就想再给他买一把，要你的钱干嘛。”
“你拿着，我还不了解你，多存点钱，找个女朋友，也该结婚了。”
“水果我拿着，你的钱还是留给嫂子吧。”
李建涛慌忙收拾旁边的水果，急匆匆的走出病房，高云楷看着散落在床上的两千块钱，楞楞地发神。
“这是你班长让我给你们捎来的水果，大家分了吧，这把吉他是你的，你班长让我给你买的。”李建涛把吉他递给白天，大家都愣着没有回话。
“怎么了？平时见着吃的一个比一个积极，今儿怎么了？不是说了吗？你们班长没事。”李建涛继续安慰。
“那我班长什么时候回来？”马小波说。
“要修养一段时间，让我回来就是陪你们考核的，都别愣着了，赶紧吃了洗漱休息。”还没等李建涛说完，乔英杰转身走出了班级宿舍，李建涛慌忙追了过去。
营区的雪花继续飘着，乔英杰站在平时“加餐”训练的地方，他抬头望着夜空，朵朵雪花落在他的脸上，他是懊恼的，这些天是爱情让他冲昏了头脑，以致在实弹投掷中走神。过往自己的爱情之路，他不止一次因为爱情差点毁了自己的前程，记得在大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为了给他女友过生日，错过了结业考试，如果不是他后来加班加点的用功，那年的补考可能都要没办法给家人交待了。乔英杰的老家是河南中原的一个小城市，从小也算是过着饭来张手衣来伸手的生活，能考上东南大学，也饱含了家里人很多的期待。大三那年与女朋友分手，赌气之下报名参军，家里人也没说什么，从小到大父母都很尊重乔英杰的选择，也就转眼两年的时间，军旅生活或许对于乔英杰也是一种磨练，哪知道新兵三个月还没有下连，就因为一厢情愿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乔英杰绝望了，绝望了爱情，绝望了对生活的希望。
“你班长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再一蹶不振，在考核中达不到他想要的成绩，这辈子都不会见你。”李建涛从身后走过来。
“我对不起班长。”
“知道对不起就振作起来，拿一个好的成绩将来去面对他。”
“副班长，我知道，班长是不是看不到我们下连了？”毕竟乔英杰比他们几个年长几岁，他的猜测符合自己的年纪。
“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万一你分到兵站呢。”此时，白天和他们几个已经站在身后，听到了他们俩的谈话，大家相互面面相觑，都不想说太多的话语。
“该说的都说了，都回去准备休息。”李建涛转身离开，只有白天留了下来，其他人跟着李建涛朝着班级宿舍走了过去。
“你不要难过了，班长是为了救我。”
“还不是因为我的失误。”
“忘了告诉你，那天在班级读你写的情书，不是班长的意思，廖辰说了，如果班长不答应她在班级朗读那封情书，她将要把信件送到营部，到时可能要给你处分，所以班长也是迫不得已。”
“我这人是不是该到了阉割的境地。”
白天突然对乔英杰的感概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他颓废的样子，白天气不打一处来的表情。
白天说：“阉割吧，可以拯救万千女性，你大爷的，老子从来不喜欢安慰人，别得寸进尺，副班长也说了，真觉得对不起班长，就好好的准备下连的考核。”
白天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回头看到乔英杰还在原地，又大喊道：“走啊，想阉割了也得等到明天啊。”乔英杰听后乖乖的跟在后面。
快熄灯的时候，白天在水房洗漱，值班的一个班长把白天叫了出去，走出连门口才发现是廖辰站在雪地的路灯下。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你身体没事吧？”
白天爱答不理的样子，随便回了一句：“没事。”
“那。。。。乔英杰呢？”
“你还知道关心她，如果不是你，哎，不想说了，你回去吧。”白天转身要离开。
“白天，我没想到会对他刺激这么大，你替我对他说声对不起。”
“我不说，那是你的事。”白天头也不回的走进连队，廖辰站在风雪中看着白天的背影，依依不舍的离开。
白天走进连队没两步，他又回头走到连队门口，看着廖辰在风雪中行走的背影，他也百感交集，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雪继续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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