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场报复
南唐国。
八月十五夜,月若玉盘色皎洁。
宁王府,春晖院的正厢内,暗色沉沉,绯糜气息一室。
芙蓉帐微微晃动,帐内喘息声粗重。
榻上男女交叠的身影,此起彼伏。
“月沉,很痛,痛......”全身痛得冷汗涔涔,谢淑影承受不住,双手试图用力推开粗暴和她圆房的男人。
知晓女子初夜的疼痛,方才萧月沉喂她喝了一碗苦涩的药汁。
撕裂的痛一点点演变成从心窝子漫起的冷痛,那痛简直生不如死。
她的哀求没有换来身上男人的怜惜。
耳畔粗重的喘息声越加沉急,痛得泪眼模糊。
能明显察觉到他的腰身,更加用力地撞击娇软的身子。
萧月沉的声音冰冷无情,“痛吗?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为了嫁给我,你让你父亲陷害曲家,害得凝烟成了罪臣之女,害得她差点被卖进官乐坊,如今我只能纳凝烟做妾,你高兴了,你满意了。”
男人的腰身更加用力。
心碎了一地,淑影伤痛落泪。
疼痛和折磨,比不得爱了八年之久的男人对她的厌恶。
比不得此刻无情欢好之时,他依然怀着对另一个女人的疼惜。
双手用力推他的身子,推不开他,双臂只能紧紧抱住他精窄的腰身,不让他那么用力。
他的动作因此变缓,疼痛减缓一分。
她将他抱得更紧,只听见他的喘息变得更深重。
肌肤的滚烫让谢淑影委屈的心头寻到一丝错觉的温暖。
她抱着他,粗重灼热的呼吸和她酸楚的气息交缠。
含着哭腔,淑影委屈伤惶道,“朝堂之内的纷争为何要牵扯到我身上,难道曲家人贪污受贿,买卖官职也是我逼的不成。”
她不喜欢娇柔虚伪做作的曲凝烟,因为她爱了萧月沉多久,萧月沉便呵护了曲凝烟多久。
得不到心上人疼惜和长久付出没有回报的失落,使得曲凝烟成了她人生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曲凝烟的父亲因贪污受贿,被月沉的弟弟六皇子萧月寻揭发。
曲家被抄家,满门女眷被充卖,或为奴,或被卖入官乐坊间。
曲凝烟原本已卖入官乐坊,萧月沉不顾皇上的反对,直接将人赎身接进王府。
对萧月沉,她心灰意冷,已准备嫁给三皇子萧月寻。
可半个月前,萧月沉去相府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她以为八年的痴心终于得天眷顾,这个男人终于看见她的好。
没想到一切不过是一场报复。
从新婚当晚到之后的半个月,她独守空房,直到今晚......
“对,你没逼谁.你只是让你姑姑在我父皇耳边吹枕头风,借着凝烟罪臣之女的身份来逼我,逼我娶你,我娶了,你高兴了......”
萧月沉搂住细软的腰肢,溶着喘息的声音似讥似讽。
精窄的腰身陡然再次对她用力撞击,冲刺。
谢淑影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楚化作嘶哑的求饶声。
他豪不怜香惜玉,喘息似浪般起伏,极致的快慰过后,男人没有停歇。
他心急从枕头下抽出锋利的匕首。
金属声划破夜色里的撕心裂肺,淑影惶恐惊怕,“你要做什么?”
难道他恨她已然至此,要杀她来泄恨,为什么恨她?
曲家抄家关谢家什么事?
萧月沉翻身坐在她身旁,大掌捏起她纤细冰冷的手腕,声沉若冰,“放心,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不会杀了你。”
匕首寒芒惊颤人心,瞬间划过玉白的手腕。
第2章 放血泄恨
“啊......”疼痛刺入心田,淑影呼吸哽咽,躺在榻上痛涩伤楚心碎地看着暗色中低头的男人。
萧月沉正用玉碗接住自她手腕间汨汨流下的鲜血。
她害怕愤怒更止不住伤心,怒然质问他,“你竟然这样恨我,要放我的血来泄恨?”
血腥味和欢爱后绯糜的暧昧混合,令人作呕。
“对,只有放你的血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萧月沉触眉,捏紧她的手腕替她止血,之后将受伤的手腕随手一仍。
他穿上衣袍,小心翼翼端着半碗鲜血,匆忙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当作物件发泄完,如魔鬼般狠心放血之后冰冷离去的背影。
淑影只觉着身子一点点下坠,恐怖得好似跌入十八层地狱。
汪洋苦海,晦涩冰冷无边,再也看不到半点人间的曙光......
被身心疼痛折磨得一夜无眠,榻上的女人面色苍白,眸色空洞,若木偶般躺着一动不动。
暗红色雕花大门被推开,淡紫色锦衣身影携阵阵香风,满面桃粉之色喜笑盈盈而入。
淑影浑然未觉,只到得意讥讽的声音刺入心扉才回神。
“都日上三竿了,姐姐为何还未起身。”曲凝烟矗立于榻前,怜悯地看着伤心失魂的女人,眸色
中,藏不住讥讽之意。
“也难怪,成亲一个月,苦苦期盼,总算昨晚才算真正得偿所愿,想必姐姐定然一整晚激动难眠。”
秀手掩面而笑,得意挖苦之意,激痛得淑影每一根神经蹦紧到极致。
淑影呼吸钝痛,锦被中的手指掐入掌心,被匕首割过的伤口再次被扯痛。
她咬牙偏头,看着刻意来奚落嘲讽挖苦她的曲凝烟,想坐起身,将一身欢爱的痕迹去刺曲凝烟的心。
想起萧月沉拿自己当玩物发泄的无情。
此举不过损人八百,伤己一千,愚蠢得可笑。
见谢淑影对她的挖苦无动于衷,曲凝烟越加得意,笑着让丫鬟入内。
她坐在榻前,将丫鬟送来的药端到谢淑影跟前,“我给姐姐熬了点补气养血的汤药,姐姐您可一定要喝哦,姐姐若被放血抽干了身子,妹妹我此生愧疚难安。”
心窝子宛若被流矢击中,痛得不能忍受。
纤瘦无力的身子弹坐而起,淑影咬牙切齿对满面得意的曲凝烟怒目,“是你让他这么干的?”
欺霜赛雪的肌肤是一片片暧昧的红紫痕迹,令人浮想联翩。
曲凝烟笑靥如常,眸中藏着阴毒的冷光,她将手中的药递到谢淑影的唇边。
淑影怒而将这一派虚伪的好意打翻,苦涩的药汁倾翻了一地。
那些疼痛委屈化作苦涩从舌尖一路漫进心扉,如黄连一般。
淑影越动怒,曲凝烟越得意。
曲凝烟缓缓起身,声调似哀怨实则挑衅道,“姐姐你误会凝烟了,凝烟对姐姐感激都来不及,如何会让王爷做出伤害姐姐的事,只不过姐姐命中是凝烟的解药,凝烟要治心疾,只有用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之人的血做药引。”
如晴天霹雳震于耳际,谢淑影握着锦被不可置信,瞪着好似歉意负疚的曲凝烟,“你说什么?”
第3章 万箭穿心
半副春光外泄,红痕凝雪色,春色无边。
曲凝烟自行脑补某些令她痛彻心扉的片段,心如猫抓。
嫉恨中眸色阴冷,阴险刻薄的嘴脸撕裂伪装的柔弱温婉。
“跟你说话真费劲儿,你以为月沉真的受你威胁才愿意娶你,月沉不过是太过心疼我,他不愿意看我疾病缠身被病痛折磨才会费尽心机替我寻秘方,这秘方需要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之人的血做药引,这血也特殊得很,需要在月圆之夜喂此女喝下寒魂散,之后和男子欢好后放出的血才有效,月沉寻了许久,终于意外发现最讨厌的女人竟然是最适合我的解药,你说妹妹该不该感谢姐姐。”
万箭穿心的痛。
淑影不管是否身无寸缕,掀了被子对曲凝烟露出瘀痕遍布的身子。
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凭着自幼的心疾,曲凝烟更能博得萧月沉的怜爱。
可她将他放在心窝子里珍藏了八年,他不接受便罢。
怎么能如此冷血无情践踏她的生命和尊严,拿她的血和痛,呵护成对另一个女人入心入肺的在意和疼爱。
从来带着坚毅的眸子里,满是伤涩无助的脆弱和凄惶。
苍白的唇瑟瑟发抖,嘴中喃喃自语。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被残忍激痛得几欲疯狂,淑影匆匆披了衣袍,赤足蓬头散发疯了一般朝房外奔去。
书房内沉香袅袅。
头戴金冠,一身月白色华服的男人正埋首锦檀案前,认真阅章提笔。
“萧月沉......”书房门被推开,愤恨尖锐声打破一室宁静。
淑影赤足奔入,一身白色亵衣凌乱更显得她疯癫无礼。
对上男人陡然抬起朝她射来的锋寒锐芒,她仓惶顿足不敢上前。
身子因激动和沉急的呼吸而瑟瑟发抖。
没料到谢淑影来得如此之快,萧月沉坐在书案后微愕,瞬间震怒。
“放肆,本王的名讳岂是你能随意呼喊。”
她狼狈不顾仪容,蓬头散发的模样令他蹙眉不悦,“你看这幅模样,人不人鬼不鬼......”
不悦的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厌恶顷然流露。
心端如被刀刃划得千疮百孔,淑影泪眼凄迷。
陡然对着利用他,伤害他的男人咆哮道,“既然如此厌恶于我,又为何要求娶于我,你说啊?”
喉头哽咽,那些因为痛楚的呜咽声活生生哽咽在嗓子里,不流露出一声,苦涩全吞进了肚子里。
手中紫毫笔随手一扔,萧月沉挺直的身子斜靠在檀木交椅扶手上,冷笑道,“这京都谁人不知道你谢淑影倾心于本王,你连做梦都盼着能嫁给本王,如今你入了王府,你是正妻,凝儿是妾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这不都是你去哭诉才求来的结果”
无情冰冷的字字句句如淬了毒的暗器,一颗颗打在深爱这个男人的心房。
单薄消瘦的身子踉跄摇晃,谢淑影面色伤惶,泪眼模糊,哭泣着笑道,“是啊,都是我犯贱。”
伤痛落泪中,右手手握成拳,一下下用力击打胸口。
她希望对他的那颗痴心死绝了,再也不要那么痛,可还是痛不能自抑......
第4章 还债而已
踉跄站稳,恨泪交加中,谢淑影痛心疾首,戟指怒怼,“八年痴心错付,只换来你无耻的欺骗和诓我性命的利用,萧月沉,你算什么男人,对一个女人哪怕是利用都不敢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你要我的血替她治病你为何不敢直言,分明是寒魂汤,却骗我是欢好的药,分明是利用我,却说是被我拿你的心头肉的性命来逼你娶我,你怎么能这样无耻,你明知道寒魂汤会让女人绝孕,你怎么能......”
一片痴心被他亲手碎成齑粉,人间情爱错付的苦楚竟比十八道酷刑还要痛不欲生。
爱人并非不求回报,她是傻子也该彻底醒了心死如灰。
那副苍白痛不欲生的模样便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动容三分。
萧月沉大口呼吸,神容依旧冷若冰霜。
他缓缓起身信步踱至淑影身前,居高临下,冷笑道,“是你自己说你心甘情愿嫁给我,哪怕丢了性命也无怨无悔。”
修削的手指挑起女人冰凉娇美的下颚,男人眯眼,声冷无情,“本王愿意娶你碰你已算你祖上积德,你还妄想生下本王的子嗣,就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也配。”
忘了疼痛,淑影打开他捏着下颚的手。
被伤碎的心一点点变冷变硬。
波光破碎的眸子里再度溢出坚毅的韧性。
她瞪着对她从无好脸色的男人,咬牙沉声质问,“你凭什么说我恶毒,你凭什么?”
她自问从未做过伤害曲凝烟的事,对他更是小心翼翼放在心尖上敬重爱慕。
他凭什么这样无凭无据不分是非曲直断定她心肠歹毒。
冷寒若星的眸子细细眯起,萧月沉疾速转身,声色带着压抑的仇恨,“若非你姑姑当年为了陷害我母妃,最后阴错阳差让凝儿的母亲错食了毒羹,凝儿也不会因此患下心疾,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谢家人欠下的孽债,你今天所受的痛不过是在还债而已。”
腿脚发软,单薄的身子再次踉跄,淑影拉着他的手臂急急辩解,“我姑姑是冤枉的,皇上也相信我姑姑是被冤枉的。”
“那是我父皇被狐狸精迷了心窍,本王不是朝秦暮楚的男人。”如寒星的眸子染上微微血色,萧月沉回头蹙眉怒目瞪着狡辩的女人。
人生不能碰触的逆磷被触动,萧月满脸厌恶,手握成拳的手用力扬起,重重甩开她,“滚......”
伤痕累累的身子摔倒在地,淑影匍匐于地,手腕伤口的疼痛撕心裂肺。
停止的泪水再次不争气沾湿苍白的脸庞。
狼狈从地上爬起,谢淑影恨怨地仇视着对他狠心无情的男人。
字字痛得颤抖,“我不会让你如愿,你休想再用我的血替她做药引,我要回去,我要告诉我爹爹,我要告诉姑姑,我要告诉皇上......”
我要替自己讨一个公道.
绝然转身,淑影赤足疯狂朝门口奔去。
这里是炼狱是苦海,哪怕不能回头,也绝不让人白白利用。
“站住......”看着那疯癫狼狈的背影,萧月沉眉头沈蹙,慌乱中拔足仓然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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