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中国的青年更多读芥川的作品,所以打算今后再译一些。
——文学家 鲁迅」
这是鲁迅先生表达对芥川龙之介作品的喜爱之语,我其实对芥川先生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不了解,只是偶尔会从他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刚看到《罗生门》这个书名,我会觉得这是一部有关玄幻的小说吧,后来我拿到这本书开始阅读后,才明白并非如此。
芥川龙之介《罗生门》这本书一共收辑了芥川先生的《罗生门》、《竹林中》、《鼻子》、《山药粥》、《蜘蛛之丝》、《戏作三昧》、《枯野抄》、《毛利先生》、《魔术》、《舞会》、《六宫公主》、《小白》、《疑惑》、《英雄之器》、《黄粱梦》等十五篇短篇小说。
起初我以为完全归功于译者高慧勤老师的翻译功底,可以让一个外国作家的文字和笔风都那么贴合中国人的味道,后来在最后读到芥川先生的生平,才了解芥川先生很早就接触了中国古典文学,他本身就拥有中国风的气息。
芥川先生享年三十五岁,虽然没有经历过多少人生岁月,他却能够写出很多讽刺人性腐烂、当道奢靡的作品。
比如《鼻子》这篇小说,禅智内供有一个异样的鼻子,这一直是他内心一道过不去的坎儿,可在鼻子变正常之后,反而经常被他人嘲笑,他内心饱受煎熬,后来当他变回原样时,就觉得一身轻松。
「原来除了自己之外,没人真的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好。」
人的心中,自具两种矛盾的感情。见人不幸,无人不会同情。然而,此不幸者,一旦摆脱困境,不知怎的,反让人觉得怅然若失。说得过分点儿,心里巴不得他重陷不幸中去。虽非有意,不知不觉竟生出一种敌意来。
——芥川龙之介《罗生门:鼻子》
再如《戏作三昧》里的老者作家马琴,在澡堂里遇见喜欢自己作品的人、吐槽自己作品的人,他的心情被挑拨的上下起伏,也对他人有了叵测之心。回到家后又会面了来约稿的编辑,偏偏这个编辑是个世俗之人,利益熏心。
马琴的内心对这个社会的腐败感到痛心,却又没有办法去改变,在此沉沦起伏,大概是他最感悲哀的事情了吧。
我猜想《戏作三昧》这篇小说是否照出了芥川先生自己的影子,世俗的不堪令他对这个世界失望,所以他才这么快地逃离了此地。
人之所以不幸,就缘于置身这卑劣的人世间,为卑劣所恼,连自己的言行也随之变得卑劣起来。
——芥川龙之介《罗生门:戏作三昧》
还有《山药粥》,小说主人公五品是一个外貌丑陋的家伙,在官府当差时受诸多武士愚弄,挨京都娃儿辱骂,却未曾想过离开,只因在那个地方能够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饱餐一顿山药粥”。谁知他的梦想不久就实现了,并非在京都实现,而是在离京都很远的另一个国度。结局最后并没有点明五品在实现梦想后的去向,但我认为他应该过上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生活。
读完这篇小说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为了心中的那个梦想,都在一直不懈的努力,有时候陷入一个怪圈,走不出来,也就不会想到或许走另外一条路才是正确的选择,所以,在迷茫或没有出路之时,我们何不大胆去尝试另外的事物呢?都没有对和错,就只是一个选择而已,而且这是一个可以半道被纠正的路呀。
为一个不知能否实现的愿望,人有时会豁出一辈子去。笑别人愚蠢,并不高明,谁不是人生中的过客?
——芥川龙之介《罗生门:山药粥》
最后一篇小说《黄粱梦》里有一段问答我很喜欢。
吕翁问从人生梦中醒来的卢生:“既知得失之理,生死之情,人生诚无意义耳。然否?”
卢生答:“人生在世,活到回首往事之际,能无愧于说:此生确曾活出个名堂来。先生以为然乎?”
——芥川龙之介《罗生门:黄粱梦》
片刻之间,我想起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思考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因为没有探究出任何的答案,也就作罢了,可卢生的回答让我觉得应是如此,无愧于此生,人生便有意义。
芥川先生的小说都是这般具有十分的现实意义,看他的文字和故事,能从中悟出很多人生道理,这应该就是鲁迅先生想要青年更多读芥川先生文章的原因吧,年轻气盛,年少无知,也只能从他人的口中才能得知如何更正确的活在这个世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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