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她弯腰捡起一片落叶,看着它,对我说:“你觉得我像不像这片叶子?”
我看向她,微微一笑:“不像,你可没有这么多个尖尖的脑袋。”
她笑了。
她的笑能让天空变的多姿多彩。
她说:“叶子总有一天会离开大树的,就算她心中是多么的不想。这是自然规律,没人能够改变的了。我想…”
我:“什么?”
她:“我想,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美美的离开,就像这片叶子,落下时,留下了美丽。”
她看着我,微微一笑,说:“你觉得,我现在美吗?”
我:“美!”
画面开始定格。
1
那一天,我最后一次见她。我记得,天空下起了雨,所以,回忆,是湿透的。
她的名字就叫做苏晓芬。我喜欢她,从一开始就喜欢,而且,喜欢很久。但我一直都没有告诉她,原因嘛,因为我清楚她的心中早已藏下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林宇。
时间2014年9月17日,阴转小雨,20点15分刚过。
她朝我走来,苍白的脸上挂着干枯疲倦的笑容。一坐下来,还没等我开口说些老套的叙旧词,她就说:“我要走了…”
我心中一怔,不过脸上却装作未起波澜。
我淡淡的问:“去哪儿?”
她淡淡的回道:“北京。”
我:“什么时候走?”
她:“明天上午10点的飞机。”
我脸上皱起眉头:“走的这么急?”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向窗外。
我浅浅叹了口气,低下头,说:“他知道吗?”
她缓缓说:“我没有告诉他…”
我:“为什么?”
她:“告诉他了我怕自己到时候舍不得走了。”
我:“既然舍不得,干嘛要走?”
她叹了口气:“你不懂。”
我接不了话。
是啊,我不懂。我只是个看他们故事的第三人称,怎么会懂呢。
我长长叹了口气,说:“点菜吧。”
她:“不了,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以后就走,行李还没有收拾好呢。”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接着,推到我的面前。
我看着这封旧旧的信:“让我转交给他?”
她点头,一切都是淡淡的,可悲伤的感觉却非常的浓。
我脸上终于再也装不出毫无关心的模样,说着:“还会不会回来?”
她轻声接道:“不清楚…可能会吧,也可能,不会吧…”
第二天,她就去了北京。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她走后的前几天,我一直睡不着。我很想要知道他们的故事会是怎么样的,但我的身体却拒绝了那封信。我把那封信随手丢在了客厅。看着它静静的躺着,我突然不想知道结局会是怎么样的。
纠结了几天,我还是没有把信交给林宇。
到最后,我把它烧了…
看着火苗渐渐变的微弱,我突然明白,原来,她成了我可有,可无的回忆。
2
要说起故事的开头,那个时候,故事里没有林宇。因为,是我先认识的苏晓芬。那一天,天空中没有颜色。而她的笑容,让这个世界变的多姿多彩。
我喜欢她,而且想要拥有她。
所以,有一天晚上我约她去酒吧。她答应了。那天,她是和她最好的朋友一起来的。而我,也带着最好的朋友。
那个人就是林宇。
他们就是这样相遇的。我记得那一天是2014年3月17号。是我的生日。
不过,主角不是我。
那晚她很开心,人只要开心了,那么也就醉的快了。结束的时候,我扶她上了车。
我们坐在车的后座。她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当时,我和她的距离只有不到一公分。她闭着眼睛。她不会知道,我一直看着她。
好想看一辈子啊…
车一直走着,我忘记了,目的地是在哪里。总觉得,这车永远都不会停下来。这样,就可以永远都不让她从我的肩膀上离开。
她靠在我的耳边,轻声对我说:“好喜欢你…”
我的心飞快的跳动着:“什么?”
她:“好喜欢你…”
我:“那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
她环抱着我的腰,只是重复着:“好喜欢你。”
我以为我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
所以,我笑了。
天真的笑了…
我在半途选择了下车。因为车不得不停。她吐了我一身子。她酿强的下车,我看着她朝前走去。她就像一页立起来的白纸,风轻轻一吹,就倒了。
她摔倒在了地上。
她直喊疼。
我一边用卫生纸擦拭着身上的呕吐物,一边小跑到她身边,拉她起来。
我说:“摔疼没啊?”
她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疼!疼疼!”
喊着,又迈开了她那不稳的步子。
我说:“去哪啊?”
她的眼睛半张着,手指着远方,大声喊着:“回家!”
我上前拦下她,说:“家不在那!”
那晚,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我才回了家。我以为我很累了,应该倒头就睡。
没想到,我失眠了…
第二天,她主动打电话给我。
她:“昨晚对不起啊…”
我:“没关系。”
她:“你那件粘上呕吐物的衣服好不好洗啊?”
我:“不知道呢,不好洗的话就扔掉喽,反正也不贵。”
她急忙说:“那怎么行啊,不如你拿我家来,我帮你洗干净。还有…”
我:“什么?”
她:“生日快乐!”
刚挂上电话,我就带着那件衣服直奔苏晓芬的家。途中,我吹着口哨,扭着身体,脸上挂上兴奋。不过最后,我没有去苏晓芬的家。我还是把那件衣服丢进了垃圾桶。
因为途中,我接到了林宇的电话。他说苏晓芬一大早就给他打电话,说了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我问他什么叫听不懂的话。然后,他复述了一遍他们之间的电话内容给我听。听到一半,我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我已经不需要再听了…
不需要再听他们之间的故事,不需要再听,他的声音!
我开始嫉妒林宇。
原来,昨晚,我成了林宇。她靠在我的肩上跟我说喜欢我,都是因为,她把我看成了林宇。
我停下车,走上了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那天,我没有再接苏晓芬的电话,也没有回家。
难过了好几个礼拜,我还是强迫自己想通了。
既然苏晓芬心里已经有了别人,那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放弃。
解开心结后,我再次选择了靠近她。却不是因为想要得到她,而是,想要她幸福。
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3
那段时间,我一直鼓励苏晓芬向林宇告白。我跟她说:“勇敢点,我已经问过他了,他说对你是有好感的。”
她跟我说:“你骗我!”
我:“骗你我能瘦啊?”
她:“不能!”
我:“那不就得了,他是真的跟我说对你有好感啦!”
她:“那他为什么不跟我告白?”
我:“和你一样喽,没勇气。”
她瞪我一眼,沉默半响,说:“谁说老娘没勇气的!你把他叫出来,老娘今晚就跟他告白!”
我:“叫哪里去啊?”
她:“哪里有勇气之水就去哪里喽。”
我:“勇气之水?”
她瞟我一眼,说:“就是酒拉!”
当晚,我们就去了酒吧。
我们坐在靠门处,里面那群为了逃避而快活的年轻人与我们无关。她时不时的转头望向门处,说着一百多遍:“我好紧张哦。”
我为她到上一杯酒,说:“勇气之水!”
她一饮而尽,又说:“好紧张哦…”
我又为她到上,她又干脆的往嘴里送。
后来,她没有再转头。因为,她喝醉了。喝醉了,她嘴里就开始念叨着:“好喜欢你哦。”
我看着她,一直看着,终于轻声说道:“他…不会来了…”
声音淹没在喧嚣中。
我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渐渐遮住我的脸:“他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骗她,我只不过不想看到她伤心。
她一直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好像一切事物都与她无关。
唯一有关的人,他没有来…
一辈子都不会来了…
那晚零点左右,下起了雨,我送她回家。坐在车上,她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我知道她的酒已经醒了。我也知道,她听明白了我跟她说的话。
她装醉,只不过是想要逃避。
车一直走着,很快的,就将到达目的地。这一程很短,短的记不住很多东西。
她突然跟我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顿了一会,回道:“有…”
她转过头,看着我:“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我看一眼她,低下头:“不知道…”
她没有再说什么,转头看向窗外。
隔着玻璃,上海就是段朦胧不清的爱情故事。
她摇下窗,任由冰冷的雨点打在她的脸上。
我:“会感冒的。”
当时,我看不清她的脸,可她的声音已经让我明白了,她是有多么的伤心。
她说:“为什么我不觉得它冷呢。”
说着,就猛的将半个身体都探出窗外。
我试图拉她回车内:“很危险的!”
她不管。
窗外,她张开双手和同样悲伤的雨儿拥抱着,她缓缓闭上双眼,可,雨,还是落进她的眼中,渐渐,形成了泪。
那晚,她哭的很伤心…
4
下了车,她拉着我的手说让我陪她走走。我们走在雨中,任由雨点打湿我们,回忆,是湿透的…
雨中,她奋力的擦干眼里的泪水,擦干脸上的雨水。可,怎么也擦不干净。妆,花了,黑黑眼影被拉出一道难看的痕迹,那时,她放开拉着我的手,先我一步向前走去,之后,她突然回头,脸上竟然泛起我永远都不懂的笑容。
那时,她对我说着:“我不会放弃的!”
随后,她就蹦跳着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人,总是在伤心的时候装作自己很开心。可我们都不是演技派,开不开心,又怎么能够装的像呢。
那晚之后,她就好久都没有联系我。我也识相的没有联系她。这一没联系,整个夏天就悄悄的过去了。
在我的记忆里,找不到她穿着短裙站在太阳下的身影。
后来,我忘了她…
直到2014年9月17日的那天晚上。
她将信交给我以后,就起身朝门处走去。我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说:“一起走吧。”
她点头。
我撑开伞,带着她步入雨中。一路上,我们时有微笑,时有叹息。走着走着,就到了那个酒吧门前。
我说:“要不要进去喝一杯。”
她淡淡摇头:“不了,我不需要勇气之水了…”
我没有说话。
她接着说:“我现在想要的是,逃避之水…”
其实,勇气之水和逃避之水都是一种水。
那种水,就叫做酒。
我没有说话。脑中盘旋着一句话:“我是不会放弃的。”
脑中闪过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
就在酒吧的两边分别立着两棵叫不出名字的树。我仰头看着它落下过往。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们驻足观赏秋天。
耳边是劲爆的电子乐,脚下是季节变迁。
她弯腰捡起一片落叶,看着它,对我说:“你觉得我像不像这片叶子?”
我看向她,微微一笑:“不像,你可没有这么多个尖尖的脑袋。”
她笑了。
她的笑能让天空变的多姿多彩。
她说:“叶子总有一天会离开大树的,就算她心中是多么的不想。这是自然规律,没人能够改变的了。我想…”
我:“什么?”
她:“我想,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美美的离开,就像这片叶子,落下时,留下了美丽。”
她看着我,微微一笑,说:“你觉得,我现在美吗?”
我:“美!”
画面开始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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