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家拎了大袋番薯,这不,才半个月,已经所剩无几了。小时候最厌吃的番薯,现在倒成了我的座上客,正所谓“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
尤其是早餐,番薯小米粥,焖番薯,炒番薯条,少不了它。煮多了,中餐或晚餐仍不嫌弃它,但过了夜,是不受我待见的。
家乡的人向来拥有“缙云番薯”的美称,六、七十年代,到了番薯季节,家家都能以番薯果腹,饱餐一些时日。大人小孩体重噌噌上蹿,脸色也变红润起来。
说起与番薯的渊源,应该从记事时就结下不解之缘。
小时候,奶奶总让我们到地里捡番薯叶,就是那种番薯枯叶,当猪饲料。
有一次,我与二哥各拎着一个竹篮,大早去捡番薯叶。当我们将要满载而归时,有一挑着粪桶的农妇,把挑子撂下,直往我们这边走来。莫名其妙地,二话不说就把我们两个装满番薯叶子的篮子拎了去。
那妇人与我们同村,两家相距不过百米。回家还免不了遭奶奶一顿骂,说我们不知道跑呀。后来只要回了篮子,那番薯叶也就白白的给她占据了。
现在想想,那妇人不应该抢走我那番薯黄叶,一不是从她地里捡的,我们是满山坡捡的,其二捡的是枯叶,又没有损害他人利益。
不知怎的,这一幕虽已过去五十多年,总常常浮现在脑海。不知那妇人现在还健在否?猜想,她当时家里的猪一定饿得慌,才随意剥夺别人的果实。
我是家里的老幺,又是独女,平日父母亲都不让我下地干活。有一次,我坚持己见,一定要去生产队割稻,不到半天,伤了手指就怏怏回家了,挣得了这辈子唯一的一分工分。
但每到家里刨番薯,缺不了我。我的主要活计是把爹和大哥二哥刨出来的番薯,从地里捡起来,装在箩筐里。这活也不轻松,箩筐装了几块番薯,我就动弹不得,只好把一块块番薯送到箩筐里。这算得是我儿时重活之一了。
活儿不可怕,最怕每天早餐吃番薯粥。老娘大早起来,先烧一大锅水,然后洗少许米放入锅中。煮到一定的时候,用漏勺捞出即将熟的米,倒入小锅中。
再把切成块的番薯,倒入几乎没有米粒的大锅里,继续煮,直到番薯熟了,一家人的早餐就成了。
番薯粥只是充饥而已,番薯粥,我闻着那味,都觉得倒胃口。即便有人喜欢吃番薯粥,那也经不起天天吃它。
每每吃着番薯粥,心里总想着小锅里的白米饭。米饭是午餐的主食,家里正劳力早餐可以吃半碗,以供上午体力的输出。像我这样的闲人,早上是不许吃白米饭的。偶尔几次早餐有几口饭吃,那简直是受了天大的恩惠。
番薯旺季,我们家堆了满地番薯,有时候不小心,进门就踩着番薯。吃到过年还没吃完,我喜欢吃从山上地里刨的番薯,特别粉,有点像栗子的味道。
有一种番薯,有一个洋气的名字,叫“胭脂番薯。”外皮特别红,或许就是因此得名。这种番薯适宜生吃,刚从刨地里刨出来时,甜味很淡。
在家中放置一段时间后,就越发变甜,我常常上学时吃一块,放学回家又吃一块,权当水果吃。现在没有再见过“胭脂番薯,”倒是有什么苹果番薯,紫番薯,日本薯等,品种繁多,很多都叫不出名来。
有一次出门在外,见热气腾腾的番薯,直咽口水,指头大的番薯,三元一根。为解燃眉之馋,付钱时手一哆嗦,还是买了一根。
经历了半个世纪的变迁,番薯从品种和价格上都发生了巨大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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