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女子扯出一根山鸡腿,轻张樱桃小口,咬了一下赞道:“这山鸡焗得皮黄而不焦,香气散而不失,肉质嫩而不绵,调味咸而不浓,实在是天下极品啊!”何凌云本来还关心玉萧,见女子对鸡肉评论得如此到位,不禁欣喜异常道:“不错!在下10岁到醉仙楼当散工,一直就在学习和琢磨各种菜式,特别是焗山鸡,已经练习久矣,才能做到这样好吃的地步——我娘最喜欢吃我的焗山鸡。”女子嫣然一笑,道:“我可不是你娘亲!”
何凌云见无故被占了便宜,便吐了吐舌头,说道:“焗山鸡这道菜,我们醉仙楼是不卖的,我们有很多烧鸡,也很不错呢!”他的意思是想说,你占我便宜是吧?我就让你没有焗山鸡吃。
黄衣女子似乎没听出话外之音,又嘴角一弯,笑问道:“这醉仙楼里的菜,都是出自你的手?”何凌云有些自豪,回答:“我上午砍柴,一般午后到晚上的菜是我煮的,酉时以后就不是了,因为我拿饭菜回家给母亲吃。”
女子又俏笑一下,道:“从今天起,你每晚给我焗一只山鸡,我先订下了!你叫什么名字?”何凌云女子所使的玉萧异常贵重,且又为醉仙楼招来了客户,内心甚喜,忙答道:“在下何凌云,‘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何,‘飞步凌云八千里’的凌云。”
黄衣美女掩嘴笑道:“小女子姓胡,叫绥绥。”何凌云第一次见到女孩子直接报上芳名的,觉得说“久仰”是肯定不对的,说“幸会”吧又没有幸可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竟无言以对了。她很快把一根鸡腿啃完,还吮了吮骨头,仿佛鸡骨头也是无上的美味一般。
宋三瓜见二人絮絮叨叨聊个不停,黄衣女子一边聊一边吃鸡肉,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不把玉萧放在心上,而美人又对着何凌云笑了三笑,气得肺都快炸了。
他眼珠转了转突然伸出左手,说道:“什么焗山鸡,让我尝尝!”尝尝二字刚出口,手就把一根鸡骨抓住了。为何是一根鸡骨?原来,胡绥绥看到宋三瓜想伸手拿山鸡,手刚伸到焗山鸡附近,胡绥绥在电光火石间,拇指和食指捏住鸡腿骨一端,把它送到了宋三瓜手掌中,动作虽后发而先至,就在眨眼之间,仿佛鸡腿骨本来就在那里似的。没仔细看,还以为是宋山瓜伸手去拿鸡腿骨呢。
宋三瓜本来就要抓到焗山鸡了,突然感到左手掌心被什么挡住,然后有一股异乎强大的力量往后推,他是下意识的往后缩手,手指自然团成一拳。不料手中之物如影随形,竟然顺着手心递了过来,他定睛一看,竟然是胡绥绥刚刚啃干净的鸡腿骨!
胡绥绥正脸还是对着何凌云,冷冷对宋三瓜说道:“你这无赖,拿我的青篱竹玉萧也就罢了,胆敢偷我的山鸡!”然后又轻笑着对何凌云说:“何大哥,你的焗山鸡是我长这么大吃过最好的美味,莫要给别人糟蹋了!”真是一时冷若冰霜,一时艳若桃李,看得众人心中啧啧称奇。
虽然胡绥绥冷冷对着宋三瓜说话,宋三瓜却兀自大喜。他高兴地问胡绥绥:“你是不反对我拿你的玉萧么?”胡绥绥轻转俏脸,睁着大大的杏仁眼,点点头道:“没错,让你拿!”宋三瓜心里狂喜,思道:“这根玉萧和玉坠都是稀世之宝,我可以换得一生吃不完的肉、一生喝不完的酒、一生用不完的钱,还可以一生花天酒地,倒也快活!没想到好日子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就在宋三瓜胡思乱想之时,胡绥绥又吃了一只鸡腿,同样还吮了吮鸡腿骨,随后娇声对宋三瓜说道:“你那么喜欢我的青篱竹玉萧,就好好拿着吧!等我吃完山鸡再把玉萧还给我。”“噗”一声,宋如玉听到隔壁桌子有人把酒喷了出来,而一直围观的秦守宗等人也笑了起来。
宋三瓜闻言,勃然大怒,拍桌道:“好啊,原来你是寻老子开心啊!”砰一声响,把一些喝酒的客人也吓了一跳。胡绥绥脆声说道:“这位大哥,不要生气嘛!”宋三瓜“刷”一下抽出玉萧,右手紧握住玉萧中部,大声说道:“何凌云你们这群臭小子,谁有本事,就把玉萧从我手中抢回去!”
胡三瓜在“你们”前面加上何凌云三字,代表了只让何凌云、何田田与朋友们去抢。此时酒楼里坐满了客人,这些天南地北修仙之人,武功必定在胡三瓜之上,玉萧与他人无关,宋三瓜可不想多树强敌。
胡绥绥依旧笑着道:“哟,暗抢变为明夺啦!”宋三瓜自忖修练多年,不把这群年轻人放在眼里,傲然答道:“明夺又能怎样?你们怎能奈何得了我!”胡绥绥依然在笑,然后不急不缓地说道:“我们这里有二人能把你的玉萧抢过来!”
宋三瓜虽然喝了酒,但此时酒劲已过了大半,奇道:“居然还有二人能抢玉萧?是谁?”胡绥绥轻轻向黄大通一指,道:“黄大哥就能帮我把玉萧抢过来!”
宋三瓜闻言大喜,道:“如果你们间二人不能抢回玉萧,那将作何计较?”胡绥绥小嘴一呶,道:“如抢不回来,那玉萧就送给你啦!我再去找一根就是。”宋三瓜心道:“这小姑娘恐怕家财万贯,不知道这玉萧的贵重,这玉萧和玉坠岂是随便能找到的。”嘴上喜道:“好好好,你就再去找一根吧!”
黄大通在二人对话时,心中暗自对和宋三瓜比较了一下。从修练的角度看,黄大通修练了十几年,当然比不上宋三瓜,但宋三瓜已荒废修练多年。俗话说“三天不练手生”,宋三瓜的功力必然大打折扣。从年龄看,黄大通二十余岁如日中天,而宋三瓜五十余岁已如残阳,古语有云:“拳怕少壮”,年轻还是有资本的。他心中盘算了老大一会儿,觉得胜数颇大。
不过,黄大通毕竟老练,对胡绥绥说:“凭什么要我帮你?”胡绥绥娇声说道:“哎呀,这根玉萧是我的宝贝,你如能夺回来,我就嫁给你好了!”
何凌云闻言,撇撇嘴道:“怎么一开口就是嫁人,岂不儿戏?”胡绥绥转头,笑着俏声道:“何大哥,都一样,你要是抢回我的宝贝,那我便嫁给你。”
何凌云见胡绥绥巧笑嫣然,美得跟一朵芙蓉似的,双手直摇道:“不成,不成,我不会武功。”
黄大通望着娇美的胡绥绥,生怕被抢了机会,大喜道:“我抢回你的宝贝,你当真就嫁给我?”胡绥绥说道:“当然是真的!这里这么多人作证嘛!”黄大通又问:“怎样夺玉萧?”胡绥绥皓臂轻抬,指着门外道:“不要打坏了店里的东西,你们就去演武台比试吧!”
秦守宗等人见又有热闹可看,大喜。秦守宗叫道:“店小二,赶紧挂灯笼,点火把,比武开始罗!”宋如玉笑着摇摇头道:“一个晚上比赛两场,醉仙楼还是第一次遇到!”店里喝酒的客人见又有人比武,“轰”一声,都跑出店来,围着演武台,各抢占有利的位置。
一样的灯笼高挂,火把烈烈,演武台又如白昼一般。
宋三瓜对玉萧志在必得,大步走到演武台中心,朗声道:“各位,我就这样一只手握住玉萧,对方如若将萧从我手中夺走,或将我击落台下,我便算输了!不过,若有人偷袭我,反而算我获胜。”他虽然衣衫褴褛,但此时说话声音洪亮,倒也让人不敢小觑。
黄大通见宋三瓜划下道道,便随后走上演武台,问道:“我来夺萧,是比拳还是角力?”宋三瓜道:“不用这么麻烦,我用手握住这根玉萧,能抽走便算你胜!”
黄大通闻言,走近宋三瓜,只见他双脚站稳,比肩略宽,左手自然下垂,右手握着玉萧中部向前平伸。黄大通拱拱手,道:“失礼了!”便健步向前,握住玉萧的另一端。
黄大通暗运气息,用力往外抽,不料玉萧像长了根似的,纹丝不动。黄大通脸一红,心道:“这下丢人丢大了!”还好火光摇曳,没人看清他的脸色。台下观众哪里知道二人已比试过一阵,只当黄大通还在酝酿而已,都静静望着二人。
黄大通再次伸出左手,和右手握在一起,双脚往前蹬,人往后倒,大喝一声:“嘿!”本拟将玉萧搬动,不料玉萧在胡三瓜手中,连晃都没晃一下!
胡绥绥还道黄大通怕折断玉萧,喊道:“黄大哥,你放心用劲,青篱竹玉萧不会断的!”声音虽细嫩,但众人只觉声音在耳旁响起一样,既温婉动听,又清晰可闻。
黄大通脸色红得如秋天的柿子,他心道:“既然抢不过,就把你打倒了再抢不迟。”当下站直了身子,大喝一声,一招“风平浪静”,提腿便向宋三瓜踢腰间踢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