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很长时间,天已经完全亮了之后主治医生才从里面走出来。我赶紧走上去问他怎么样了。他异常平静的对我说“小伙子!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一听坏了,急忙问:“怎么回事?”
老单也凑过来说:“医生!到底怎么样了?”
那医生想了想,说:“经过我们的全力抢救,各项生命体征都已恢复!但是…因为在病人之前注射过麻醉剂!所以…病人的大脑已经完全处于休眠状态,我们也不知道在药效过后病人会不会如期醒来!但愿会这样吧!”
“你的意思是说安迪可能成为植物人?”
“嗯!这个跟植物人还有些区别!病人的大脑现在处于沉睡状态,比植物人要更容易唤醒一些!希望你们做好这个准备,也要有这个耐心!”医生说完诚恳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后面,安迪被护士从急诊室里推出来,脸色已不像之前那般惨白了,双眼却紧闭着,我扑过去喊着“安迪!你醒醒!安迪!”可她却没听见一句,依旧那样躺着。护士伸手想把我拉开,但我却死活抓着不放手。这时,老单过来把我从背后拦腰抱起来,他居然把我完全抱起来了,像个孩子一样什么都不管,我还是呼喊着安迪。老单说:“你冷静点?安迪现在需要休息!医生都说了,他醒过来的机率会很大!”
我有时就像个孩子一样。我只会坐到医院的长凳上抱头痛哭。
我真的非常害怕,安迪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害怕她离开我再也不回来。
之后的两天里,老单和CC都会过来看我们,给我也给安迪带点吃的。而我日日夜夜的守着她。每天都给她讲我们之间的故事。医生还特许我可以在旁边空着的病床上休息。但是,我却不想,每次在我太累的时候都会把手伸进被子里握着安迪的手,爬在床沿上眯一会儿……
那夜,很黑。我依旧握着安迪的手,趴在床边上睡觉,消毒水的味道无时不充斥着我的鼻腔。慢慢的这个世界都变了,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医院更不在安迪身旁了。
那里也是夜晚,可以听到阵阵的蛙叫,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蛐蛐儿叫。天上挂着一个月亮,弯弯的但又明又亮,一切都安静极了。而我却并没有害怕,我也不安泰为什么没有害怕。我喊着安迪的名字向前跑去,好像安迪就在前面一样。
潺潺的河水把月光撕成了碎片,慢慢流淌。再走几步,我就看到一座古香古色的石桥,桥身的两边毛毛糙糙,冒着一些野草。桥上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是个女人。对面有栋房子还亮着灯。我喊“安迪!”,她没有应我,但是她明明就是安迪的样子。于是我便走过去,那女人是背对着我的,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并没有束,零散的垂在脑后。我靠的更近了些,甚至都能听到她的心跳——很快!
“你的心跳的…好快!”我弯腰两手撑着趴在桥上的石栏上。
“我没有心!怎么会跳呢?”那女人侧目看了我一眼,幽幽的说。
我感到很奇怪,这才却仔细的看她。这哪里是个人呐?脸色惨白,面无表情,眼眶里根本就没有眼珠,只是两个黑窟窿,而且还有血从里面直往外淌,更奇怪的是我没有看到她的嘴巴,她没有嘴巴是怎么说话的呢?
她扭过头来看都会我,也并不是看着我,就是那淌着血的眼眶对准我的脸。
我想尽快跑掉,可发觉两条腿根本动不了。整个身子僵在那里,之后我正打算扯开嗓子喊“救命!”。这时,一双温暖的手从我腰间爬过来,缠到前面把我抱住。有张脸贴着我的背,鼻子、口里呼出腾腾的热气,打在我耳窝里,温柔的话“你怎么了?”
“安迪?”我把手伸到腰间,握住那双手,暖暖的,又软又滑。但她并不是安迪,安迪从来不留指甲,而这双手却留着长长的指甲,指甲盖上摸着涩涩的,像是涂了指甲油…
然而我并未因此就把身后的女人推开,也不害怕会是什么可怖的女鬼,反而心静的像是一滩湖水。这些都很奇怪,我就那样让她抱着,任她在耳边吐气如兰…
“你是谁?”我冷冷的问。
“你爱我吗?”她好像并没有听到我问她,而是开是像个精神病人一样在我背后絮絮叨叨,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我爱你!但是…但是我并不能嫁给你”她说着像受了极大的委屈,竟嘤嘤哭起来,让人不免怜惜,我明显感受到她的眼泪穿过我的衬衫,温热的…感觉居然会如此真实。
突然她就不见了,像她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只觉得一阵凉风吹过,我转过身想看看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冰消失了,周围只有蛙叫和潺潺的流水声,那有什么女人!她真的好像就被一阵风吹散了,与那嘤嘤的哭泣声一同消失了。
我是被值班的护士推醒的。那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我一脸错愕的看着她,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
天才微微亮,她冲我微微一笑,道了声“早上安!”,我也冲她点点头,她是来例行检查的,这时我才反应过来。
安迪的手很暖。我放开手拿了毛巾到卫生间自已先洗了把脸,冰凉的水让我顿时清醒了不少,仿佛这时梦才刚刚醒。之后我又接了水回来掺了热水帮安迪擦脸擦手,并说“懒虫!起床上…”。这些都是每天早晚必做的事情。
就在我做这些的时候,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难道那双绿眼又出现了?它会追到医院来?这样,我心里就紧张了起来。
待我帮安迪做完这些时,我猛的回过头去看。这时门也开了,一闪身一个黑影进来了。只见这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领子高高的竖起来,让整个脑袋都缩进去了一半。因为此时屋子里还有点黑,护士检查完后就把灯给关掉了,我也没有再去开,所以远远的并看不清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模样?也绝对不会是老单,他是不会这么早就过来的。更不会是别的一些朋友,安迪住院这件事情只是我和老单知道,难道是老单告诉了别的人?那也不至于天还没亮就过来探望呀?
那人进来后站在门口并没有说话,一会后又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并道了声“你好!”。
这是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我一直子就想到了那个神秘的男人。待他走近后,才发现原来真的就是他?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件事情跟他有关?我回头看了看安睡的安迪,又转过头来用戒备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在我几步开外停了下来,顿了顿说:“你好!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有个朋友住院了过来看看,恰巧看到你也在这里,所以进来看看?”之后又看看躺在床上的安迪,问:“这位就是安迪吧!她怎么了?”
我坐在原地没动,仍旧是打量着他。淡淡的回了句“只是偶感风寒!”
他“哦!”了一声。又在原地站了会儿,之后便尴尬的笑笑说“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我并没有去理他,任他自行离开。
之后我一直在思索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只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巧合而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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