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欧小黑
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01
宿舍一片和谐，音乐声，键盘声，甚至还有十三的洗脚声不绝于耳，反衬着我刚刚由烦躁转为平静的心。
也在反思，总写一些充满正气的文章来安慰别人，却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心情。
刚才很烦躁，烦躁是因为今天上实验的时候丢了自己摘抄半年的素材本，里面还有不少已经写好的文章还没来得及转成电子版。
在宿舍不断打电话，不断翻找，甚至嘴里不断冒出一些圈圈叉叉点点块块该打上马赛克的字眼，完全没有顾及舍友的感受，也破坏了宿舍祥和的氛围。
平静下来才发现，气氛本来很和谐，可刚才自己没感受到，写过不给别人添麻烦是最大的教养，刚才那些该打码的字眼肯定影响了别人的心情，这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吗？
其实前几天，我的某句话伤到了某个人的时候，我想写关于闭嘴的一篇文章了，可没想到写的时候会是这样一个状态。
愿我今天的黑色星期一能缓解我之前的言语带给你们的不开心和坏心情，虽然我知道远远不及自己造成的伤害。
其实我好想自己不会说话，只做一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02
人总会学着成熟，慢慢长大，慢慢地往前走。
没成年之前，因为性格冲动，总会说一些冲动的话，让人难受。二十岁的时候，开始学会了说一些看似正确的话，让自己少些难堪，也让别人少些难受。
以前写文章我会写：“当你学会不抱怨的时候，你会发现周围人的抱怨都极其无理。”
现在我会写：“当你真正学会不抱怨的时候，你会发现绝大多数人的抱怨都极其无理”。
这些，都是一点一点的后悔、嘲讽、唏嘘、悔恨堆积而来，让本来一颗锋利的石头磨的圆圆滚滚，没有了棱角。
这样也好，这个社会不需要棱角突出的人，哪里需要哪里搬就是，学会好好说话就好了。
记得当时是高二，我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逗比，所以总是很快乐，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我同时又是一个不太会把握分寸的人。
那天回宿舍，我去可可宿舍逛，平时和可可关系还不错，经常互蹭吃喝。
看见可可桌上放的奶粉，我问你吃这个干嘛，长个，别努力了，你肯定不会在长了，然后戏谑的有围绕身高这个话题说了好几遍。
突然安静的可可扔下在看的杂志，穿起拖鞋，走到门口，打开门，大喊到，请回吧，我们宿舍不欢迎你。
印象中可可非常平易近人，他总是嬉皮笑脸的对待一切，不感兴趣的不置可否，感兴趣的议论两句，这个世界的悲喜与他毫无关系，可想不到我短短的几句话，让他发了那么大的火。
出宿舍门的那一刻我不知道可可为什么生气，回宿舍后我知道了。
那个年纪的傻可能别人会原谅你还未长大，一笑而过，看过支付宝的一个文案，年纪越大，越没人原谅你的穷。
其实年龄越大，除了没人原谅你的穷，也没有人愿意原谅你的傻，甚至有时还会因为你说错一句话反手给你个大耳刮子，然后让你滚。
03
七堇年在书里写过一句话：无奈的是，语言这东西，在表达爱的时候如此无力，在表达伤害的时候却又如此锋利。
其实还有更无奈的是：我们总在不经意间用最锋利的话语伤了感情最深的人。
夜幕袭来，凉凉夜色好像总能让思念汇聚成河，我又想起了和妈妈在家印象深刻的一幕幕，好像全是一些不好的事和一张满是烦躁的脸。
我们花了好长时间，彼此埋怨不少，相互容忍走到了今天，现在我们的关系非常好，我想写下来能给你点启发。
我妈总是给我转一些微信小知识的文章，告诉我一定要好好看看，能让我少走好多弯路。
我总是反驳说，时代在进步，这里面好多知识都被科学反驳了，再说在你眼里我的人生到底是有多坎坷啊。
我妈总告诉我，晚上不要玩手机，你都六百度，前几天我看新闻有人因为看手机得了角膜炎，你总是晚上写东西，别写了。
我嗤之以鼻道：晚上是我的灵感迸发时期，这时候不写啥时写，算了，你初中毕业，给你说了你也不懂什么叫灵感。
像及了当年叛逆时期反驳老师，对抗学校一样，对于这些话我总是油盐不进，活像个顽固的石头，有时还为自己反将一军让对方哑口无言而洋洋得意。
如果当时意识到无意中说出的那些话扎在心上有多么锋锐，可能说完后就不会那么洒脱，现在也就不会这么后悔。
04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我和可可三周没说话，第四周的时候我们一起值日，我向他道歉，那天的事，对不起。
可可看着我说，什么事，我早忘了。
现在到了大学，即便我们不在一个学校，即便我是他的学长，即便我不知道我说我是他的学长他会不会又想打我，我们依旧是最好的兄弟，以后也会是。
有些人是人类，但不是一类人，而我们是人类，也是一类人，从撞上的那天我就有预感，哎呀，我突然发现我好会说话。
那关于妈妈呢？
后来我想了一下，和妈妈的问题基本上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安静几秒就过去的事。
后来才理解我爸和我妈每次说话能在把热化阶段住嘴是一个多么厉害的技能，我告诉爸爸这一点时爸爸嘬了一口酒，哈哈大笑。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几年前，我想到和朋友父母说话时的那种言语满是悔恨，大道理我们都懂，可谁又过好了这一生。
我们终将会各得其所，与往事冰释前嫌，但有些话一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认错道歉后被原谅自然皆大欢喜，可有些过错，连原谅都都谈不到，一出口，就是一生。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为了懂得学会闭嘴，我已经伤害了不少的人，今后的日子里一定要好好说话，善待身边最亲近的人。
05
佛门里一部重要的经典《法华经》中有一品叫“安乐行品”，佛陀告诉我们，如果一个人想获得身心的安乐，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要讲说太多的话。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回到过去。
我一定会把这种药用在我妈妈和可可心上留下伤痕的那天。
如果可以赎回自己在某个人心中留下或深或浅的伤痕，我情愿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一辈子，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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