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傻姑娘,你完了!”
“爽爽的秋天来了,爽爽的贵阳欢迎您……”广播里传来甜美的声音,肆意宣传着这座城市的凉爽与宜居,我坐在金阳客车站的休息区,等待着出发的信号,同时也是开学的信号。
“嗨,大愣,欢迎回来!”二愣像是迎接贵客一样,一直直挺挺地站在我下车的地方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又回来这个地方了,又要吃这里的饭了,又要睡这里的床了,又要和这里的人玩耍了。”我一时兴起,不住地感叹着,时而开怀,时而撅嘴,二愣在一旁憨憨地笑着。我们说笑着,往宿舍方向走去。
“我回来啦!”一进宿舍门,我就大喊着,一副胜利凯旋的样子。“不用声音,一看那么长的脚,就知道是你!”是馨儿,这个典型的南方妹子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欢迎着我的回归,我在想,我是该高兴呢,该高兴呢,还是高兴呢。哈哈哈哈。“我脚长我骄傲!哼!”我不甘示弱地顶嘴,内心却毫无埋怨之意。说着,我便像小麻雀一样欢快地上床去整理东西。
“小妹!明天,我就要出发去实习了,在一个高中当老师。刚才刚见到你,看你开心的样子,我就没扫你的兴,但是还是得告诉你。晚上我请你和悠悠吃饭吧,到时候叫你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收拾好了我的小窝,拿出手机无聊地翻着,新信息映入眼帘。啊?原来新的学年,二愣已是一名准毕业生,即将走出学校,接受社会的检验。
岁月如歌此刻,我又想起了我的“抛物线理论”,刚认识他的时候,我就跟他说:“如果将大学四年的时光,看作是一个函数的话,那一定是一条开口朝下的抛物线,我在y轴的左侧,而你已到y轴的右侧,换句话说,我在走上坡路,而你却在走下坡路。”此刻,我才真正意识到,他已经走到了下坡路的后半段,而我还在挣扎着上行。想着想着,竟然忘记了回复他。匆忙找到短信页,打出简短的“好,知道了”,按了“发送”。
晚上,我和悠悠按时赴约,还有他的朋友。“我待会还要去开会,所以要早退啊,哈哈哈……”不想影响大家欢聚的心,所以我开门见山地说。“哦……晚上还开会啊……”二愣吞吞吐吐地应承着,语气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我没有再说话。可能是开学的原因,那天吃饭的地方人特别的多,先来后到的原则,我们理所应当地被排到了后面。我们围坐一圈,吃着老板提供的一些小零食,聊着久别重逢的天,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其乐融融的氛围,有种“青春不散场”的错觉,让人不忍上前去打扰。
可是,事与愿违,这个人必须是我!“我走了哦,你们聊!”我抱歉地跟大家打招呼,菜实在上得慢得出乎我的意料,我只好先行离去。二愣追着我,跑了出来。“你都没怎么吃,肯定饿吧?”“我还行,不是特别饿。”沉默了几秒后,他又问:“你在哪儿开会?晚上我去接你。”“行政楼办公室。”说完这句话,我便转身跑了,我没想到自己竟然回答的如此干脆。
后来的故事,是悠悠讲给我听的。“我真的不知道,一个人对一个人能重要到什么程度。那天晚上,二愣师兄送完你再回到饭桌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开始的活泼健谈早已荡然无存,吃饭的时候感觉心不在焉的样子,但是有他的朋友,他还是强装很开心地招呼他们,但是真的判若两人。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一个人能对一个人重要到什么程度,可以让他如此魂不守舍,忘却自我。”悠悠说,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坦露无遗。我默默地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暖阳如你那天晚上,开完会后,他确实来接我了,重新带我去吃了饭,做了简单的告别。
“小妹!我们出发了!你要按时吃饭,按时作息,照顾好自己!再见!”一大早,我便被手机的短信提示叫醒,那个“再见”掷地有声!原来,他已经走了,去到一个我所不熟悉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新的追求。
之后的生活,我忙着学习,忙着工作,忙着和他联系,忙着疯闹,日子很是匆忙。周天的下午,我跟悠悠还像往常一样,搬了桌子和椅子在教室门口边学习边晒太阳,还有边聊天,哈哈哈哈。“这里的天气,像极了你的名字。……”悠悠讲着那些过往的故事,我乖乖地听着,孩子般的纯真。
“啊?傻姑娘,你完了!”悠悠猛然间凑到我跟前,抽走了我手上的一张纸,我却还停留在她说的天气和名字的故事里。“什么?”我甩去一个蒙圈的表情,就差再翻个白眼了。“那你自己看!”悠悠假装生气时的样子可爱极了,她把那张纸还给了我。
啊!原来,被悠悠拿走的那张纸上,是我用好多小黑点画出来的,确切地说是拼出来的,他的!名!!字!!!一个个小黑点像是一个个小精灵一样,疯狂地叫嚣着,狠狠地诉说着我毫无意识的内心。“什么呀!不要乱说啦!”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匆忙收起了那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纸,悄悄地红了脸……
记忆如画日子,像是翻一张撕一张的旧日历一样,一天一天地走过。只是,会有不确定的时候,去回忆一个人,想像一种场景,期待一次重逢,原来,依赖,早已无处不在。好多年后,他告诉我,看到那个全是小黑点的他的名字的时候,他知道,我会一直在。
“……
爱的路上非死即伤
我绝对不会中途逃亡
就算是灰姑娘也不必绝望
南瓜马车已经还原真相
只有你能救赎自己的梦想
像执着的飞蛾飞向那天光亮
……”
广播里放着蒋欣的《灰姑娘》,我听的入神,那个憨憨的大男孩,早已不再被唤“二愣”。时光飞逝,恍如隔世。
人生,若只如初见,请记得这些美好。不忘初心,勇敢前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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