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记不清第几次在酒店里迷路,坚强与脆弱只是瞬间,我以为自己会抱头痛哭溃不成军,在20分钟后找到电梯看着电梯门上的镜面里的人儿时,拉扯着嘴角勾勒出一抹无可挑剔的微笑,简单整理下衣裙和因为急速的脚步凌乱了的发丝,轻轻挽在耳后,一切都在平静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不算什么,我告诉自己。
很大的城市,住着很差的酒店。是这些年出差的常态。
晚上八九点可以看到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卡片,夜里不时会听到试探的敲门声。出去回来会看到一两个衣着清凉的女人倚靠在并不宽敞的走廊转角处捧着手机,听到脚步声即抬头打量,看到同性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低头看手机。
入夜走出酒店寻找吃饭的地方,点了一份清汤小馄饨,一瓶冰凉的豆奶。安静的抿上吸管,看着不断减少直至见底的白色,有说不出的快意。小馄饨上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象的热气腾腾,少的可怜干瘪的葱花和香菜碎漂浮在浑浊油花间,面碗边上没有擦干净的水渍和汤汁顺势滑落在桌面上,可以看出传菜的人的浮躁与敷衍,让人甚是倒胃口。习惯的从口袋里抽出面纸,一点一点耐心的把筷子擦拭干净,然后是碗边,然后是桌面。
三分之二的汤,三分之一的馄饨,一口一口慢悠悠的吃着,葱,姜,鸡精,盐,糜烂的肥肉,没有劲的精肉,切的细碎不均的藕粒,以极不和谐的状态混合在一起。
一碗见底,轻轻擦拭嘴巴后把筷子重新摆放整齐便起身离开。
步伐减缓走在灯红酒绿的马路旁,沿着有灯光的地方一直走。
又迷路了。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就是带着导航也会迷路。
说的就是我。
在人群中迷路并不会太慌张,相反还会觉得有点意思,偶尔会听到从马路对面而来的轻佻的口哨声,有三两牵着手的女孩们在说些什么捂着嘴巴轻笑擦肩而过,清晰可闻的香水味与脂粉味短暂停留在空气中。专卖店的营业员举着牌子在各自门口撕声喊道,特价,优惠…
回到酒店已是两个多小时之后,找到自己的房间稍微费了点时间,进来总是比出去容易些。打开房门又瞥见地上有两张小卡片,不着痕迹的随手捡起扔进了垃圾桶。随意脱下高跟鞋任小腿挂在床沿整个脸埋入柔软的单人床中,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上发出暖色光晕的顶灯发呆。
突然想到什么又从床上弹了起来。坐在床边晃动着小腿望向房间门。
呆了一会,思想做了一番斗争还是捡起地上的鞋子又穿了起来。
拔了房卡打开门,又转了十来分钟,走到电梯前,长舒了一口气,熟能生巧么?
出了酒店走了一段路找到一家奶茶店,点了一杯冷的布丁奶茶走冰,提着奶茶兴冲冲的等待红绿灯。城市的夜色在形色的灯光中亮如白昼,黄灯亮起时人群已开始疾步穿过人行道,我还在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等待着,看着对面闪烁的数字跳动。绿灯亮起时才大步向前。
在一家简陋的炸鸡店前就走不动了。并没有多喜欢吃油炸食品,却也买了两串很长的鸡肉串,一块炸鸡排。面前的炸锅里的油已成深棕色,不加清洗的墙上挂满了油烟积累下来的暗黄色油污在灯光下竟也有些晶莹。待包装好,才发现自己又忘了回去的路了。
夜已深,十字路口所见之处只剩零星店铺的灯光,人群散尽后的马路只剩一个人的脚步声,以及不知名的昆虫的夜鸣,梧桐树上还有零星的蝉鸣在与夏天做最后的告别。昏黄的路灯把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墨色几乎吞噬了眼前的光,偶尔也会有猫儿突然从黑暗里串出来,记得在重庆时我随身会带一把小刀防身,毕竟一个女孩子在外,夜间走动安全系数太低。然而在穿越城市与城市间这是不被允许携带的,只能带个结实点的手机图个心安了。
工作到凌晨独自回住处时也想过很多,最后笑笑摇了摇头,走在最黑的夜里,一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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