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楼镇
大魏西北边陲,唯一的一座城镇就是重楼镇。
此镇不大,距离大魏的守戍之界已经有数百公里之遥,中间又有风沙遮挡。
所以这里相对来说是比较封闭的,同样的也比较的安静。
镇上的人不多,前前后后也不过万余人而已,镇中有一座直入云霄的塔楼。
若是有人站在重楼的巅峰就可以看到,有一座全身漆黑的山峰看起来与塔楼遥相对应,这也是重楼镇的名字的来历。
庄羽是重楼镇中一间布店铺的儿子,铺面不大,足够一家人的生活温饱问题。因为这是镇上唯一的布店。
重楼镇的日子虽然单调,却也算的上安定。庄羽长到二十岁时,已经是一个大小伙子了,虽然算不上风流倜傥,却也有三分秀气。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喜欢收拾自己,本来就有些呆滞的表情,让人看起来透着三分的傻气。
父母虽然多次责骂他,他也只装作糊里糊涂。
胡蓉儿是镇中‘毒郎中’的女儿,说是毒郎中是因为此人用药从来是心狠手狠,神奇的是竟然也能治病救人。
芙蓉一十八岁时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已经懂得将自己打扮的靓丽青春,所以镇中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乏动心思的。
可惜的是,胡蓉儿对他们的示好一个也不敢接受。这并不是她没有想法,而是十八年前他那个老爹就已经将他许配给了庄羽。
庄羽她是见过的,小时候一块玩耍过,可是自从知道自己老爹将她许配个庄羽之后,她就刻意的回避他。
有时没事之时,她也曾想去找庄羽,不过近两年他一直听人说庄羽生的有些呆滞。
她不信,曾经偷偷的借买布料机会看庄羽。
那日庄羽穿着一件宽松长袍,头发随意扎束披散,脚下竟然是一双人子拖,眉头微皱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更让人生气的是,他竟然没有认出自己。
胡蓉儿有些生气,回到家中也不吃饭,心中有些抱怨自己的老爹,可是她又没有勇气,又没有胆识向老爹提出不满。对于自家老爹的脾气他是非常清楚的,要不然别人也不会称他为毒郎中了。
即使如此,胡蓉儿的心思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他不再刻意的避免和别的年轻人接触,甚至故意和其他人交往。至于她想做什么,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庄羽的日子依然过的悠闲,除了每日打理店内生意,有时间就会找那么一两本书籍来看。对于胡蓉儿的事情似乎一点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只是淡然一笑。
这样的日子总归是有头的。
在他二十岁时,他的父母还是要为他办理结婚,这时庄羽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老婆。
[if !supportLists](二)[endif]惊变
如果重楼镇的生活没有变化,庄羽说不定还真的就结婚生子,养儿育女了。
重楼镇的人睡的很早,不到天黑家家就已经闭门闭户了。整条大街显得格外的冷清。
风卷过,街道之上已经泛起了浓雾,是黑雾,黑雾之中一对斗大的灯笼,两个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并肩行走。
黑雾似乎很有灵性,随着两名黑衣人的步伐不断的向前滚动,始终将雾中人笼罩其中。
看他们行走的方向正是那座塔楼。
塔楼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上去的,平时都有守卫把守,可是这一日守卫似乎没有什么用处,那对黑衣人没有任何阻挡的进入塔楼之上。
上官无名站在塔楼的最高层,双眼微凝眺望远处,视线所及正是与之相对应的阴骨峰。
上官无名并不是真的无名,他本名叫什么,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也许是根本就不愿提起吧。他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将自己修炼的的‘锁阴大法’修至大成的境界,到时候他就可以得到一切任何他想得到的东西。
所以,这座阴骨峰下的阴灵石他必然要得到,有了此物,他有信心可以将功法修炼至巅峰境界的。
天尚未五更,重楼镇上的浓雾更加的弥漫。
‘咣,咣,咣......’重楼镇上‘惊魂鈡’响起了三十六下。
惊魂钟响必然有重大的事故发生,所以重楼镇的人无论老幼一个个都起身聚集在塔楼之前。
大雾弥漫,夜色正浓,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彼此之间相互询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重楼镇的镇长是一名已经七十余岁的老者,他颤颤巍巍的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老者虽然年纪大了,但是雄威尚在,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人敢轻易违拗他的意思的。
但是这个时候连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整个重楼镇的人聚集在塔楼之下,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塔楼,也没有一个人敢离开塔楼。因为这时候的塔楼周围被一团黑色的妖雾封锁,妖雾之中似乎隐藏着厉害之物,凡是想要脱离之人,只有一声惨叫再也没有了声音。
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庄羽。此刻的他正在自家的被窝中呼呼大睡,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夜他挑灯夜读一篇志怪陆离的故事,刚刚躺下,就是天上掉刀子他也要先睡醒之后再说。
浓雾散去时太阳已经出来。
这时重楼镇的人们才看见整个塔楼已经被一群身罩黑袍的人占领。他们周围黑雾之中隐藏的也都是这些人,每个人都手拿兵器,兵器之上已有鲜血在流。
尽管镇长已经要求所有人不得乱动,可是总有人会心存侥幸的。
塔楼之上站在最高的上官无名,蓦然道:“重楼镇的人不用怕,只要你们听从命令,一切都会无事,若有人心生异心,下场只有一个。”
他说完话,将腰间的长剑一抽,向空中一指,空中蓦然出现一阵巨大的黑气,黑气之中红光闪现,里面呼啸狼嚎。
“这是修士的手段。”那名老年镇长到底有些认识,失声道。
修者不同于武者,他们采集天地精灵之气化作自身的手段,非凡人所能抵抗的。
他们作为凡人除了屈服还能怎么办呢?
[if !supportLists](三)[endif]血流
庄羽起身时,心中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昨夜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了惊魂钟的声音。
街道之中寂静一片,寂静的让人心里发毛。
庄羽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向着塔楼的方向移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心中镇惊异常,甚至有些麻木了,他脑中空白一片。塔楼前面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的尸体,鲜血流动,格外的刺鼻恶心。
半天后,庄羽反应过来,忽然想到了什么,手忙脚乱的查看着一具具尸体。
“到底发生了什么?”庄羽想要嘶喊,喉中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一声嘤咛的叫声刺破了他的神经。
“是谁?”庄羽发干的喉咙破声道。
寻声而去,竟然是胡蓉儿此女,她竟然还活着。
庄羽顾不得其它将此女背在身上,快步的离开塔楼,他没有停留一路西行离开了重楼镇。
胡蓉儿醒来的时候,月已高挂,庄羽坐在一处篝火旁,篝火之上穿着一只不知名的动物。
庄羽显然不擅长烤东西,因为枝条上的东西已经黑焦黑焦了。
庄羽见胡蓉儿醒来,将她扶起,喝了一些水半天之后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胡蓉儿眼中闪出眼泪慢慢的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群黑衣人要重楼镇的人帮他开山挖石,据说山下埋藏着修炼之人视若珍宝的阴灵石。
塔楼前的尸体自然是不服从之人,他们宁愿将一腔热血流尽也不愿屈膝,任凭他人践踏。
“你怎么逃生的?”
胡蓉儿道:“我爹给我服用了一颗‘归西丹’,我吃了以后就不知人事,醒来时就在这里了。庄,庄大哥,我们这是在哪呢?”显然她还不习惯这样称呼庄羽。
“归西丹。你爹真的不亏好称‘毒郎中’的。”庄羽竟然嘴角漏出一丝冷笑,是的他在笑,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毒郎中’,他无事之时也和‘毒郎中’学过一些手段。
庄羽笑了几声,笑声中充满了一丝凄苦。
“镇中的人反抗的都死了,剩余的人想来已经被他们驱赶到阴骨峰了,胡蓉儿妹子你有什么打算?”庄羽轻声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胡蓉儿有些奇怪的看着庄羽道:“你怎么笑的出来,难道你不知道庄伯伯,庄伯母也在其中吗?”
庄羽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将篝火上的那只快要烧糊的东西拿下来,掰开一块递给胡蓉儿道:“吃些东西吧。”
胡蓉儿有些生气,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有些不上进的男子竟然如此的没有志气。
一个男人可以没有一切,却不能够没有志气,没有一切可以慢慢的得到,没有了志气却等于什么也不会拥有。
胡蓉儿有些生气,她真的很生气,她想不明白她爹为什么要将自己许配给眼前之人。
‘彭’的一声,胡蓉儿用尽身上全部力气,打落了李林递过来的东西,接着气急攻心,又晕了过去。
[if !supportLists](四)[endif]天灵宗
庄羽倒是没有在意胡蓉儿的行为,他能够理解她的心思,也知道她现在的心情。
现在的他还不能够与对方相抗的,庄羽将一只漆黑的木匣从身上取出,匣子用一张封条封印着。
这是当年‘毒郎中’送给庄羽的,算是二人的定礼。其中封印的是什么庄羽也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将匣子打开。
庄羽平时虽然看上去有些疏散,却不代表着他真的呆气。实际上庄羽的内心比任何人都看的明白,比任何人都清楚。
现在的他很清楚,要想真的诛杀那群黑衣修士,仅凭他一个凡人如何做的到,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离开重楼镇。
只要能够穿过这百里的风沙摆脱危险就算是成功了一步,所以他一口一口的将烤的有些糊焦的肉吃了下去,当然这滋味并不好吃,但是他需要它们,需要力量。
一个人心中有了偏见,就很难再次改变过来。
一路之上胡蓉儿再也没有理会庄羽,甚至有些讨厌他。因为庄羽到现在为止没有露出过一丝悲戚,也没有说过一句为重楼镇之人报仇的话。
好在庄羽本就是一个看起来反应迟钝的人,此刻的他一身江湖郎中的打扮,靠着从毒郎中手中学的一点本事,一路行一路糊口而已。
胡蓉儿本来是一位天生丽质,体态轻盈的姑娘,可是一路之上风餐露宿,寒温无时,此刻的衣服有些破旧,跟着李林略显寒酸。
她毕竟是一个爱干净的姑娘,就算穿的很旧也比李林干净许多。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这日胡蓉儿吃过一个包子后忍不住的问庄羽道。
“天灵宗。”庄羽道,他显然知道胡蓉儿的情绪,所以能不说话就少说话。
天灵宗整个大魏没有人不知道的,就算是重楼镇这样偏僻的地方也是知道的。
天灵宗作为大魏的第一大宗,据说里面的修士都非普通人,乃是修仙之人。大魏的力量明面上说,是由皇室掌握的,实际上力量的核心却是天灵宗。
“我们去天灵宗做什么?”胡蓉儿有些感兴趣的道。
李林道:“你不是要替你爹报仇吗?自然要去天灵宗学习本事的。”
胡蓉儿眉头微皱道:“我听说天灵宗是魏国第一大宗,他们会接受我们吗?”
李林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他也无法回答,所以他只是闷着头一直向前走。
一年后,当他们终于赶到天灵宗山脚下时,二人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一路之上庄羽想了许多念头想要拜在天灵宗门下,可是当看到无数的人站在山脚之下时,他顿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太现实。
进入天灵宗的法门有许多,对于庄羽来说却只有一条。
每年都有想要拜入天灵宗的人,毕竟一旦进入天灵宗无论是身份地位都会发生天大的变法,就是幸运学的仙法,拥有掌人生死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的。
‘攀天涯’是进入天灵宗的唯一道路,只要有人能通过‘攀天涯’就可以进入天灵宗的山门,成为天灵宗的弟子。
[if !supportLists](五)[endif]各有机缘
‘攀天涯’就是一条直通云霄的铁链,一端被云层遮挡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铁链的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常有兽啸猿啼之音时时传来,能够有勇气攀登此锁之人少之又少,因为从来就没有听说有人穿过此锁进入了天灵宗,反倒是坠入深涧的传闻到处都是。
庄羽将自己身上一块金锁当掉,将胡蓉儿安排在山下,他已经决定试一试运气。
“我也要去。”胡蓉儿道。
“不行,以你现在的体力根本没有丝毫的把握登此崖的,你且忍耐一时,等我进入天灵宗后一定会想办法接你进去的。”庄羽断然的道,神情之坚定让胡蓉儿都有些吃惊。
一路之上庄羽很少反驳她的话,凡是她提出的要求他也尽量满足,就算满足不了的也只是默不做声,任凭其抱怨罢了。
庄羽走了,胡蓉儿此刻心里却有了一丝空落落的感觉,这一路之上她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
她的心有些慌乱,自己这是怎么了,虽然知道自己和他有婚约在身。现在事情有变胡蓉儿早已经将此事抛在脑后。
“不行,自己决不能在这里等待的,她要想别的办法进入天灵宗的。”胡蓉儿暗下决心,随即离开了住处。
‘攀天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攀登了,甚至那些锁链都有些生锈了。
所以当李林准备攀登之时,一下围了许多人,这些人有的是在看笑话,有的是想看看攀天涯的虚实。
无论哪一种,庄羽都没有在乎,因为他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他只有赌一把,否者就无法拜入天灵宗,无法学的本事,无法掌握命运。
庄羽手脚并用,一步步的攀上锁链。
慢慢的一步两步,他的速度慢极了,从下向上看去如同蚂蚁一般。
可是就算是蚂蚁,还是会走到尽头,因为他在移动。
一点,两点......
终于李林的身影竟然消失了,因为他已经进入了被云层遮挡的尽头。
攀天涯的尽头到底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李林已经有了答案,他不知用了多长时间已经走到了尽头。
现在的他也如愿的拜在了天灵宗内。
回头想想攀天涯上所经历的一切,或者说感受,庄羽没有任何的答案,因为有些事情都要自 己做了之后才会知道答案。
没有人知道他在攀天涯上经历了什么,庄羽当时只有一个信念,他必须通过,这种信念是从他心底之中迸发而出,是他真正的力量所在。
庄羽进入天灵宗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直接进入天灵宗的核心培养弟子,他不过是一个外围弟子。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在他踏入天灵宗的那一刻就已经胜利了,只要他有足够的毅力努力,就会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李林进入天灵宗一个月后,他正想办法要接胡蓉儿进入天灵宗,没想到的是他和胡蓉儿再次见面时竟然在天灵宗内。
[if !supportLists](六)[endif]匣中剑
庄羽再见到胡蓉儿的时候,胡蓉儿已经拜在了天灵宗门下,并且成为了天灵宗天宗一脉的弟子。
“庄羽,你还活着?”
一天庄羽在院内挑水干活之时,一个清脆明亮有些兴奋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庄羽回过头时,发现正是胡蓉儿。庄羽本来平淡的眼神也闪出了明亮的光芒,有些意外的道:“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
胡蓉儿打断他的话道:“我能拜在天灵宗门下,倒是多亏了蓝玉,蓝大哥的。”
庄羽抬头才发现一名身材颀长,仪容修洁,剑眉红唇的年轻人站在她的身后。一身白衣如雪,腰间碧玉带,右手握一柄通体湛蓝的长剑,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道:“在下蓝玉,见过庄道友。”
“好俊毅的男子。”李林心中暗道,也起手道:“多谢蓝道友出手,否者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将她接上山的。”
胡蓉儿显的很是高兴,一边和庄羽说着自己的机缘,一边说着蓝玉的援手之情。
庄羽淡淡的听着,现在他也算彻底的放心下来,既然二人都进入了天灵宗,如此一来他已经成功了第二步。
庄羽并没有胡蓉儿的好运气,他虽然拜在了天灵宗门下,不过只是一个负责杂役的弟子,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才有时间修炼,而且都是门中的下层功法。
庄羽没有放弃,他也不可能放弃。
怀中的那只剑匣,他一直随身携带。如今他已经知道剑匣之上的封印并不是普通之物,而是一张符箓,需要修出法力才可以将它打开。至于匣中放的是什么,连他也不知道。
庄羽迷惑的是,当初的‘毒郎中’怎么会有此修士之物。难道他也是什么修士隐姓埋名之流,若果真如此又怎会轻易的死在那群邪修手中。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那么也只有他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三年,对于天灵宗的修士来说本不足道,他们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太多的荣誉需要争夺。
要说这三年中天灵宗最耀眼的人,当属蓝玉此人,年纪轻轻竟然将天灵宗的‘天剑诀’修到登堂入室的地步。已经被宗门四大长老之一的冥长老收为关门弟子,一时之间有无数的弟子想要结识此人。
慢慢的天灵宗弟子才知道,蓝玉就是大魏修仙世家蓝家后人,如此的身份,如此的地位,更是让蓝玉名声在外。
连庄羽这样的弟子也时时听到他的名字,庄羽对此并不是很在意,他只想达到他的目的,其它的事情他还没有心思去管的。
胡蓉儿偶尔会来找他,只是口中讲述的都是天灵宗的一些秘闻,当然最多的还是她的新朋友,蓝玉当然是其中一个。每一次讲述蓝玉之时,她的眼中都充满了光彩。
庄羽每次听着,心中难免会有一丝落寞,无论怎么样说胡蓉儿还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子呢,不过他并没有感伤的时间,这三年中他口中虽然不言,却已经付出了全部的精力体力和神力。其中的艰辛孤寂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没有向胡蓉儿说过这些,因为他需要的不是这些,他需要的是每一天都有的一丝进步,尽管有时这种进步十分的微弱,他从来不敢放弃。
一个的日子总是孤寂,尤其是自己修炼的功法毫无进展之时,放弃的念头也不是没有闪现过,庄羽毕竟也只是一个凡人。
可是没有人知道庄羽的心里在想着什么,总之每一次的犹豫之后,他都能不可思议的克服下去。他的心中也蕴含着一种力量,就如同他怀中的漆黑木匣一般,虽然被封印着,却始终让人期待。
空中有月,月旁无星。
庄羽将木匣放在石桌之上,轻吸一口气,单手胼胝为剑,一道白光从手指中射出打在木匣的符箓之上。
庄羽修炼的是天灵宗普通功法《太上感应篇》,名字看上去很高大实际上就是一部普通修炼法诀。
白光打在符箓之上,火光燃起,彭的一声木匣竟然被打开了。
庄羽眼中亮起精光,微笑一下,看来这三年的辛苦没有白费。木匣开处,庄羽近看,发现一柄通体漆黑的细长剑器躺在上面。
拿出长剑,剑鞘之上凤纹舒展,十分精致。庄羽心中欢喜若是此剑不凡想来可以助他一功的,他太需要一点慰藉了,哪怕只有一丝,毕竟一个人的战斗总是孤独寂寞的。
剑身缓缓抽出,剑身较普通剑气略长,剑身只有二指宽。庄羽借着月光查看发现剑身之上有符文刻录,急回屋内灯下查看,发现竟是一篇剑诀。
还未等庄羽心中高兴,剑诀的最后一句写道,此剑名叫‘虚空剑’修到极致可斩裂虚空。可是要想发出威力最大的一击却是以生命为代价的,也就是说此剑一人一生只能发出一次最强一击。
[if !supportLists](七)[endif]剑成
十年的时间,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算短的,就算再愚钝的人十年磨一剑,都会有所成就的。
庄羽已不是当初的毫无束缚之力,仅凭着一口真气独自来天灵宗的毛头小子。十年的光阴庄羽虽然仍然没有进入天灵宗的核心弟子,却也早已经不再负责杂役。
天灵宗的藏书阁是整个大魏国中最丰富的,尽管核心的功法没有放在这里。
庄羽在这里已有五六年的光景,他并不是单对功法感兴趣。
风土,人情,怪志,趣闻,杂学,传记......这些东西他一有时间就会沉浸其中,他在重楼镇时,就喜欢看这些东西。
不过当时的视野有限,根本见不到如此的丰富的内容。
藏书阁的总管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对庄羽倒也满意,一些杂活都会让庄羽负责。老者有一个孙女,名叫孙一,扎着两只蝴蝶辫,圆圆的脸蛋,薄薄的嘴唇,一双大眼睛十分的聪明灵动。
庄羽没事之时也喜欢逗她玩笑,每一次都会将她说的脸红,然后羞涩的跑开,声称要告诉他爷爷。可是每一次跑开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就会再次的走到庄羽的视线之中。
庄羽也只是无奈的笑笑,他早已经不是年轻的小伙子,虽然修炼的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没有了当初的懒散,而是充满了漆黑的精光。这一双眼睛之中到底看到了多少世故,隐藏了多少辛酸,充满了怎样的智慧,没有人会知道的。
庄羽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胡蓉儿了,她似乎在有意的躲着他。
十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任何一个人,胡蓉儿也是一样的,早没有了少女的羞涩,无论从妆容,衣服,言行举止都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据说她也拜在门中长老的门下,如今一身的修为早已经登堂入室,今非昔比了。
庄羽虽然是和她有过婚约,可是整个天灵宗门下没有一个人知道。对于这种事情庄羽看的明白,当年的‘毒郎中’对自己不错,不但将自己的本事相授,而且将虚空剑托付给自己。
所以,对于胡蓉儿只要她真的自己感到快乐,婚约之事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又何必当真。
说起虚空剑,上面的剑诀共有五式五层口诀。
“风气,云涌,地覆,天翻,归一。”总共五式庄羽在十年之间竟然修炼有成,前四式庄羽施展起来果然威力巨大,只是这最后一式庄羽不敢轻易的尝试,因为剑诀中明确记载归一剑出,万法归一,所过之处,虚空尽碎,当然也包括自己。
想想离开重楼镇如此长时间他也该回去了,就是不知当年的那群邪修有没有离开,就算他们离开他也要回去。重楼镇是他的成长的地方,他喜欢那里,喜欢清静,喜欢自己家的那间小店。
胡蓉儿已经半年没有出现在庄羽的面前,没想到却来到了藏书阁中。
一身蓝色轻衫,满头秀发,淡淡妆容,弯弯细眉,檀口微张道:“庄大哥,我已经向宗门说起重楼镇之事,宗门已经答应派出弟子前往诛邪,我这次来是向你辞别的。”
庄羽眼神微闪,沉默了一会道:“此事也该到了解决的时候,我也准备下山了。”
“你要离去。”一旁坐着的孙一睁着两只大眼睛有些惊讶的问道。
庄羽笑了一下用手抚摸了她圆圆的脑袋道:“怎么了,小丫头,是不是舍不得我离开。”
孙一将头一甩有些生气的道:“你叫谁小丫头,我才不是。”
庄羽开心一笑,你别说这几年这丫头还真的长大了,他立刻道:“好好好,你不是小丫头,我不过是下山一趟,日后还是会回来的。”
没想到孙一竟然哭了起来大声道:“你骗人,我知道你这一去绝不会再回来的。”说完话竟然跑着离开了藏书阁。
庄羽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些年这个他一直当妹妹的小丫头竟然如此了解他,确实这一去无论成败,他都不准备再回来了。因为这里的生活他并不喜欢。
胡蓉儿看着有些伤感的庄羽,心中不知为何愣了一下,眼前的这名男子他还真的不太了解。甚至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心念及此胡蓉儿不禁仔细的端详庄羽起来,发现庄羽这些年竟然毫无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的眼睛,以前懒散的眼神,此刻竟然漆黑明亮充满了坚毅和说不出的味道。
庄羽见胡蓉儿看自己,将眼神看来
胡蓉儿瞥见将目光移动,似乎有些生气的道:“难怪你不想着回重楼镇,这里有那么一个小姑娘陪着,当然高兴了。”
庄羽有些不解胡蓉儿的言语,不过他是个天生伶俐之人,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所在。他也不点破而是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胡蓉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出那样的话,自己是嫉妒吗?当然不是,她只是觉得她应该这样说,或者这正好可以找到一个借口,因为他毕竟还和庄羽有所谓的婚约。
胡蓉儿心中有些慌乱道:“十日之后,不过这次下山弟子都是内门的精英弟子,庄大哥恐怕无法前往的。”
庄羽淡淡一笑道:“你不必担心,重楼镇我是要回去的,我已经准备离开天灵宗了,所以你不必担心。十日之后我在山下等你。”
[if !supportLists](八)[endif]下山
“什么,离开天灵宗?”胡蓉儿有些吃惊的道。
要知道下山容易可是要离开天灵宗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没有宗门允许私自下山即被作为叛徒对待的。
庄羽道:“不必惊慌,我不会私自离山的。”
胡蓉儿惊讶道:“难道你要闯天门阵。”
庄羽眉头微凝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
胡蓉儿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庄羽一摆手轻声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胡蓉儿明显愣了一下,她能感觉到庄羽身上的决绝之已,就如同当年他独自一人拖着自己从重楼镇一路走到天灵宗一般。又如同当年一人手无缚鸡之力竟然敢攀登攀天涯一样。
胡蓉儿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远远的将庄羽抛在了身后,没想到此刻的她竟然没有勇气来反驳他。
胡蓉儿走了,庄羽一个人在屋内收拾行囊,一件干净的衣服,一把漆黑的虚空剑,他将门轻轻的带住,转身就准备离去。
一老一少站在院落之中,却是孙老头和孙一那小丫头。
“你要离开?”老者道。
“是的。”
“你要闯天门阵?”
“不错。”
半天后老者轻吐一口气道:“凭你现在的修为和手中的虚空剑,天下恐怕已经很少有人拦得住呢。只是......”
庄羽客气的道:“请教。”庄羽对眼前的老者十分的佩服,别看此老只是藏书阁的典守,庄羽知道此人绝不像表面那样简单的。
老者道:“你身上这柄剑,绝非寻常之物,乃是当年虚空上人的佩戴之物,此剑诀共有五式,最后一式归一,据说威力无穷,可是却是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招式。”
庄羽有些心惊道:“前辈认识此剑?”
“虚空剑乃是无上的灵剑,虚空剑诀更是让无数人为之疯狂。”老者道。
庄羽眼神一闪的道:“难道前辈就不愿拥有它吗?”
老者冷笑一声道:“好小子,我没有看错你,如此神物我当然也想要的,可惜等我发现你有此剑时已经太晚了,你小子竟然是个人才,剑法已成。”
庄羽没有再说话,对着老者拜首一礼后就快步的离开了。
孙一看着庄羽离开,脸上有些不甘,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攀天涯是进入天灵宗的一条通道,同样的要想离开天灵宗对于庄羽这样的人来说也只有一条道那就是天门阵。
据说此阵乃是开派祖师留下经过数百年的不断完善,已经很少有人能够闯的出去,近百年之内只有一个人走了出去,其余之人无一不是死在天门阵内。
所以此阵一直被封印着,很少有人来此处的。
这一日守护阵门的两名弟子像往日一样准备交接守护位置,这时一名身穿青衫,手握一柄漆黑长剑之人走到了眼前。
“这位道友有什么事情,这里是宗门重地,不允许弟子轻进的。”一名守卫朗声道。
庄羽脸色平静的道:“在下来闯天门阵。”
“什么?闯阵。”
“怎么,不可以吗?”
“那倒没有,宗门规定宗内任何弟子都有权利闯阵,将你的令牌拿出来。”守卫道。
庄羽将一块漆黑的身份令牌拿出递给了对方。
两名守卫对视一眼,似乎在说眼前之人自找死路的意思。
‘吱扭一声’封印的大门打开,庄羽淡然的走了进去。
第二日整个天灵宗沸腾了,上到长老下到普通弟子,无一不在交谈着庄羽的名字。
百余年了除了当年的叛徒上官杰之外再没有人通过天门阵。
庄羽是谁,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if !supportLists](九)[endif]回到重楼
天灵宗山下依然有许多人在哪里徘徊,攀天涯前依然有人在观望。观望的人也许不同了,但是徘徊的理由也许从来没有变过。
庄羽看着山前熟悉的一幕,他多想告诉那些人如果你有非进天灵宗的理由,那么就不要再犹豫了。那些在你面前唠叨分析之人,是不可能对你有任何帮助的,因为他们从来也没有付出行动过。
胡蓉儿没有等庄羽就离开了天灵宗,也许她根本就不相信庄羽敢闯天门阵,退一步讲就算庄羽闯了天门阵,也不可能真正出的来的。
她不相信,只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庄羽的力量,她不知道庄羽的力量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庄羽没有责怪胡蓉儿的意思,十多年后胡蓉儿还能够一心为重楼镇之人讨个公道,仅凭这份心思,无论她做什么,庄羽都会原谅她并会保护她。
十余年重楼镇早已经物是人非,寂寥的街道破旧的房屋,还有那座高耸入云的塔楼。
庄羽进到塔楼之中站在最高之巅,极目望去遥遥相对的阴骨峰依然耸立。塔楼之上显然有人来过,桌子之上十余枚杯盏三坛空酒瓶。
看来天灵宗的人已经来了,庄羽没有着急前往阴骨峰,他要先弄明白一件事情,天灵宗的人到底为了什么来到阴骨峰。
若说是为了重楼镇的百姓,或者是为了胡蓉儿,他心中是有些不信的,就算胡蓉儿在天灵宗有些人脉关系,没有绝对的利益宗门也不会轻易出手的。
天灵宗号称是大魏的屏障,以天下苍生百姓为根本,实际上只要威胁到它自身的利益,出手从来就不会手软的。
攀天涯上的锁链,庄羽知道若是掉的下去,一定就是死亡,天门阵中的杀气,如果不能抵抗,也只有饮恨当场的。
十余年来庄羽看过太多的事情,孙老头说的不错,若是当初自己剑术未成,他可不敢保证不会对自己下手的。
店面上有些模糊的字迹,柜台之上摆放的布料,屋内尚未叠起的被子,烛台之上半截蜡烛,枕边破旧的黄卷。一切仿佛都是昨天的模样,可惜耳边再也没有了二老唠叨的声音,街边再也没有争执的喧闹。
不同的是现在的庄羽已非当年面对惊变只有逃走的这一条路了,他已经拥有了力量可以改变这一切。也许他的力量本来就存在,只不过这种力量只有真正拥有力量的人才能察觉的到。
[if !supportLists](十)[endif]夜变
庄羽没有着急,他仿佛又变成了当年有些懒散的少年,慢腾腾的打扫屋子,将陈旧的被子拿到后院中清洗晒干。
打水,劈柴,修理一切。如今没有了人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来处理,如此忙活他却不感觉有一点劳累。
夜半,有星无月。
庄羽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部残卷,悠然的看着。他的眉头微皱,脸上似乎有痛苦之色。
是的,一切他都可以恢复成当年的模样,可是他知道失去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回来。
十余年来,他心中的力量不是仇恨,而是这种他想要的生活。
他要让重楼镇重新恢复原先的模样,他心中的信念支撑他走过一切困难,这种信念的力量才是他力量的本源,这种对悠然生活的向往才是他真正的动力。
如果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是一个匣子,那么每一个匣子的里面都会酝酿不同的力量,只有打开匣子的一瞬间才会真的清楚里面到底存放的是什么。
‘毒郎中’给庄羽的匣子里面存放的是一柄能够斩断一切的宝剑,也许他看的出庄羽的身上也蕴含着同样的力量。
庄羽没有尽快到阴骨峰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心中有些害怕,他在害怕什么?
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不知道山中到底是什么情景,他的父母是否健在,毒郎中是否活着。
灯光摇曳,忽然一声轻微的脚步传来。
庄羽如今的听力,绝不是当年惊魂钟都惊不醒的人。
他吹掉灯火,身形一动手握虚空剑就窜了出去,街道之上一名全身漆黑的人正有些惊慌的窜逃。
当他看到庄羽之时,显然有些惊慌,沉声道:“你也是天灵宗的人?”
庄羽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
黑衣人见庄羽不答反问更不答话,手中长枪一起就要将庄羽刺死。
庄羽见长枪来的甚急,手中长剑拔出,剑光一闪,长枪被削成两截,黑衣人被剑气所伤,依然只剩余一口气了。
庄羽走到他面前冷冷的道:“将你知道的一切说出来,否者你不会这么快死掉的。”
一炷香后,庄羽知道了一切,手一指一道剑气飞出黑衣人就不再说话了。
庄羽没有在镇上停留,而是一边向阴骨峰走去,一边理清心中的思绪。
当年黑衣人来到重楼镇不过是为了阴骨峰下的阴灵石而已,镇中之人并没有被杀光而是被驱赶到阴骨峰下当了奴隶。
阴骨峰下有无穷的阴灵石足够让任何一个宗门为之动心的,据他所说他也不过是雇佣而来,真正的主谋,是他们的头领名叫上官无名。
对于上官无名的事情他也是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修为很高,至于每年将阴灵石送到哪里他也不知道的。
他会流落到此全因为天灵宗的修士突然杀到,将大部分的黑衣人斩杀,他拼命到此没想到却是遇到了庄羽。
[if !supportLists](十一)[endif]上官无名
庄羽赶到阴骨峰时,战斗已经结束,镇中的百姓被聚集在一块并没有得到解散。中间有数十名天灵宗弟子看守,庄羽看到了他的母亲,却没有见到他的父亲也没有见到‘毒郎中’。
他的心直往下沉,数十名天灵宗的弟子中并没有胡蓉儿,他悄悄的接近一名天灵宗弟子并将他俘虏了过来。
“我是天灵宗弟子,你想怎样?”这名弟子显然还没有弄清自己的状况。
庄羽将虚空剑一拔道:“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那名弟子身子一缩立刻道:“道友想知道什么?”
庄羽问道:“天灵宗来了多少人,是谁带队?”
“共有三十六名弟子,带队之人是蓝玉师兄。”
庄羽道:“来这里做什么?”
“诛杀邪修。”
“你们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不让镇中的人回去。”
那名弟子有些犹豫,庄羽直接一剑刺入他的肩头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邪修已经被我们诛杀,可是上官无名却是跑到阴骨峰上面,蓝师兄已经带人去追赶。”那名弟子不敢再犹豫的道。
庄羽见此人神色有异知道他并没有说实话,剑一动就要将此人斩杀。
那名弟子急忙道:“道友切莫动手,我将秘密告诉你,你可否绕我一命。”
庄羽眼神闪动了一下,沉声道:“说。”
那名弟子道:“其实上官无名也是天灵宗的弟子,原名叫上官杰。”
“上官杰,可是近百年中闯过天门阵之人。”庄羽道。
“道友是如何知道的?”他又继续道:“上官杰和我本是同一批弟子,没想到此人竟然是修炼天才,年轻轻轻就修道极致,据说他偷了宗门的重要典籍,独闯天门阵之后就离开了。”
看来此事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许多,庄羽心中暗道,他看了一眼那名弟子道:“你走吧,天灵宗也不要再回去了。”
庄羽看着被困的重楼镇百姓并没有急于解救他们,而是一个人悄然的独上阴骨峰。
小的时候他曾经爬过阴骨峰,可是每一次都无法爬上山顶,因为此峰之高并不像看上去那样低的。
峰顶一人独立,周围有六名修士将他团团围住。庄羽躲在一处巨树之上,透过洒下的月光将众人的面孔看的一清二楚,胡蓉儿,蓝玉他都认识。
看到蓝玉时,庄羽知道胡蓉儿的心早就系在此人身上,他暗叹一声,这种事情本来就无法勉强的。
“上官无名,这次你难逃此劫,还我父亲命来。”庄羽听的出这是胡蓉儿的声音,看来‘毒郎中’已经死掉了。
上官无名冷笑道:“小姑娘你要报仇,恐怕是找错对象了。”
胡蓉儿厉声道:“难道不是你将重楼镇的百姓聚集在这里,不是你杀害了我父亲。”
“不错,是我。”
“那又有什么错?”
上官无名道:“你是天灵宗之人吧。”
胡蓉儿傲然的道:“不错!”
上官无名笑道:“看来你不是主事之人。”他盯着蓝玉道:“掌门可是下令将我诛杀。”
蓝玉道:“不错!”
上官无名冷笑一声道:“我早就想到了。先故意将我逐出师门,背上叛逃的名声,然后让我到这里来为你们干这些龌龊之事,最后再派人将我诛杀。”
胡蓉儿有些糊涂道:“你胡言乱语什么?”
上官无名看着胡蓉儿道:“此地离天灵宗如此远的距离,你一个柔弱的女子是如何逃生的,就算逃的性命凭你也能找到天灵宗。我倒是有些钦佩你了。”
胡蓉儿的心更是乱了,不知为何她想到了庄羽。
蓝玉冷笑道:“你是本门的叛徒,又在这里为祸一方,还想污蔑本门吗?”
上官无名道:“看来独孤那老东西还不糊涂,派了你这么一个小狐狸来,这阴骨峰下有阴灵石,每年的采取数量都如数的运到天灵宗难道你们没有使用它吗?”
蓝玉不等他再继续说下去,发声道:“杀!”
上官无名全身漆黑,手中长剑一指,一块阴云将月光遮挡,六人在阴骨峰顶大战起来。
一时之间阴骨峰顶电闪雷鸣,光芒四射,剑气纵横。
浮云散去,明月依然明亮如故,丝毫没有受到下方战斗的影响。
上官无名站在峰顶似乎从来没有动过,单手握剑身上黑袍无风自动,下方的六名天灵宗弟子已经倒下了三个,剩余三人也一副元气受损的样子。
“独孤那老东西盘算的不错,可惜他也算错了一招,我已经借助阴灵石的力量,修炼成了锁阴大法,单凭你们几人的力量是奈何不了我的。”上官无名冷声道。
他看着蓝玉道:“既然你是他们领头将独孤那老东西的打算告诉我,我或许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的。”
蓝玉看着自己的状况,将一张遁光符握在手里,上面蓝光一闪就要遁走,这时上官无名手一指一道黑光飞过,蓝光一下消失露出了脸色难看的蓝玉来。
“前辈莫要动手。”蓝玉刚一现身,立刻急声道。
上官无名真的就不再动手了。
蓝玉脸色难看的道:“掌门确实让我诛杀于你,然后接管这里。掌门说这几年供应的阴灵石越来越少,必然是前辈起了背叛之心。”
[if !supportLists](十二)[endif]归一
上官无名看着蓝玉道:“你倒是说了实话,可是我却不能留你们。”
蓝玉显然知道上官无名的心思,将一颗雷球扔向上官无名,转身就向山下逃去。
雷声散去,上官无名看着他逃走的方向冷哼一声:“身上有了我的标记,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他看向胡蓉儿和另一名天灵宗弟子,手一指一道黑芒指向那名男弟子的眉心,那名男弟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倒在了地上。
眼看上官无名再次举手,胡蓉儿有些慌乱,将手中长剑一举就要动作,就在这时上官无名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口中淡淡的道:“看来你的目标是这丫头了。”
随着他声音落下庄羽的身形缓缓的从一旁走了出来,就在刚才他身上气息暴露,正准备出手。
“没想到阁下早就发现了我。”庄羽盯着上官无名道。
胡蓉儿看到庄羽道:“庄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庄羽道:“先不要说这些,你先下山,不要和任何人说我在这里。”
胡蓉儿反应过来没有反抗庄羽的话语,他不知道庄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真的闯了天门阵。”
......
峰顶之上,上官无名和庄羽相对而立。
“道友也是天灵宗的修士。”
“曾经是。”
“为何要出手。”
“我也是这重楼镇的人。”
上官无名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会道:“看来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小小的重楼镇还隐藏着道友这般的人物。”
庄羽道:“我不过是名普通人而已。”
上官无名道:“普通人?普通人能够从这偏僻荒凉的地方走出去吗,普通人能够拜在天灵宗门下,普通人能够闯过天门阵,普通人今天能够站在我面前吗?”
庄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既然他决定出手,就不会手下留情的。
虚空剑出,风气云涌,天翻地覆。正如同剑诀招式一样,整个阴骨峰传出阵阵的天威。
庄羽将虚空剑放回剑鞘之中,他此刻脸色有些差劲,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上官无名。上官无名再也没有了原先的从容,一口鲜血喷出显然受了不轻的重伤。
庄羽没有再次拔剑,自然的也无法真的将上官无名击倒。
“不亏是百年来唯一闯过天门阵的人。”庄羽有些赞赏的道。
上官无名道:“你也是,我们三日后再战如何?”
庄羽沉默一会道:“好,三日后阴骨峰顶,我们再战。”说完话他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最终他还是没有使出‘归一’一剑,此剑一出天崩地裂,可是他还有事情需要做的。
[if !supportLists](十三)[endif]结束
庄羽出现在山下时,天灵宗的人已经消失了,只有胡蓉儿一个人站在哪里。
重楼镇的人重新得到了解放,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是庄羽的功劳,只知道二人请来了天灵宗的人来剿灭了这群邪修。
夜晚再次来临,镇上灯火通明。
庄羽一个人站在塔楼之上,胡蓉儿站在他的身后。
“庄大哥,上官无名如何了?”胡蓉儿最终忍不住道。
庄羽没有说话,半天后道:“你知道这阴骨峰中产的阴灵石为何会变少了。”
“不知道。”
“上官无名没有背叛天灵宗,阴骨峰中的阴灵石经过这些年的采取已经所剩无几了。”庄羽道。
他没有等胡蓉儿说话,继续道:“我知道蓝玉并没有走远,你可以告诉他上官无名我会帮他除掉,同样我也会将阴骨峰彻底的封印,到时连一块阴灵石也不会再出现。”
胡蓉儿忙解释道:“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也没有告诉他你的事情。”
庄羽道:“这些都不重要了,三天后就会有结果,到时你和蓝玉一块回天灵宗,天灵宗的人不许再踏足这里,否者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庄羽有些无奈,就算他将蓝玉杀掉,天灵宗的人也不会放过这里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阴骨峰的灵脉彻底毁去,就算他们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再打扰这里的。
胡蓉儿看着庄羽手中的漆黑长剑道:“这就是虚空剑。”
庄羽手一握道:“你怎么会知道。”
“那日,你在山上和上官无名的战斗蓝师兄看在眼里,知道你使用的剑乃是失传已久的‘虚空剑诀。”胡蓉儿见庄羽不为所动又道:“我还知道此剑诀最后一招叫做‘归一’,乃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庄羽沉默了一会他还真小瞧了蓝玉。
“蓝道友如何打算?”
胡蓉儿道:“只要庄大哥将上官无名除掉,他绝不会再打扰重楼镇的。”
风吹过塔楼,塔角上的铃铛响起。
庄羽淡然一笑道:“好,我答应他。”
胡蓉儿见庄羽答应,张了张口终于没有说话,转身离开而去。
她又能说什么,上官无名她想要除掉,天灵宗她还需要回去,重楼镇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之处。如今要想除掉上官无名,只有庄羽出手了。
她也听说过虚空剑的最后一招是同归于尽,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三日后,阴骨峰上一声天崩地裂的响声直接将阴骨峰消去半截山头,阴骨峰的灵脉也彻底的毁掉。
蓝玉带着天灵峰的弟子走了,胡蓉儿望了一眼阴骨峰也随之而去。
重楼镇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庄羽家的那间布料店再次开了起来,一个只有十几岁的伙计在不停的忙碌着。
庄羽在一旁不停的指点着,一副悠闲的模样。
他竟然没有死,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虚空剑的最后一招并非是什么同归于尽的招式,只是当年的虚空上人害怕后人乱用此剑,故意留下这种传说。
只有真正拥有莫大勇气和信念之人才有信心发出这最后一击,庄羽将虚空剑重新封印在木匣之中。
他已经决定不再使用它的力量,因为真正的力量从来就不是剑器本身,而是藏在每一个的心中。
胡蓉儿曾经回来过,当看到庄羽在柜台上忙碌盘旋时,又黯然的离去了。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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