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就听说老家下过雪了,而处在冰天雪地的北国,依然在默默地感受着江南白雪的温馨。
曾记否?那个常常定期飘出袅袅炊烟,氤氲之息浓厚的大四合院,青青之竹环绕,涛涛之松唱响,庞大的天井当中,有一群小屁孩子们在玩雪。
有的踩着木屐,踢踏走在大四合院的大青石板上,时不时小心奕奕地抬脚扬起木屐,生怕弄伤了大青石板边上亮晶晶的雪花,也不敢靠得很近,害怕她们冷不丁被自己的呼吸吹融化了。
有的穿着棉鞋,直接蹈在雪地上,心安理得的悠悠走着,反正这雪软绵绵的,不踩白不踩,踩了还想踩,你不踩踩,好了那些逃出来的小猪娃们,它们蹦得可欢呢!还要时不时地用小嘴拱一拱那一团软绵绵,恰似拱拱老母猪软绵绵雪白的乳房。
有的踩着高桡,小心谨慎地踩在雪地上,生怕惊饶了雪层下厚厚的冰块,要是这样的话,容易摔跤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小屁孩子们一旦在大四合院天井当中的雪地上玩腻了,就会有人打着去后山玩雪的主意。
没多久,后山便会响起小屁孩子们喧嚣的吵闹声,响彻在绵延的山岭之上,也会与阵阵松涛相回应。
小屁孩子们一会儿玩打雪仗,一会儿爬树比赛,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累,也不觉得过瘾,越是刺激越是近于疯狂,最后会拉上禾杠(编者按:一种载稻草的农具)当作雪橇,几个小屁孩子们坐在其上,从长长的山坡最高处滑下来,其速度之快,晃如悸动的野兔,一忽儿就溜下来了。
这个时候,也是小屁孩子们最欢快的时候,一批接一批的轮换着坐上“雪橇”,若是多几个“雪橇”,一长串的“雪橇”从最高处溜下来,那才刺激得很!
这个已经是够刺激的了,但还不够惊险,足够惊险的还是去到大四合院旁边结冰了的池塘里去溜冰,为什么呢?
因为池塘的冰层足够厚了,但也有不着调的人,前人有凿壁偷光是为了学习,而这个不着调的人呢,悄悄地凿冰偷鱼了,虽然说又重新结上了一层冰,但是薄而不承重,若是在池塘的冰面上溜冰,一个不小心碰上这种薄冰之处,可想而知,会有掉进冰窟窿的危险!
其实吧!又刺激又惊险的是,跟着村里面一群老猎户进雪林赶麂子。麂子在山岭满雪之时找食不易,常常出没于山岭之间,往往成了老猎户们追逐的对象。
这个样子的冬天里,老猎户们的心计是最凶残的,他们早就在山岭之间,不是布了网,就是下了套,早已机关算尽,于是乎麂子的可怜,算是到了家了!
每每清晨,老猎户们一出动,猎狗们都是跃跃欲试的,先是早早就窜出至大四合院的槽门口,随着一声声狂吠,自然而然会将刚刚还恋在暖被窝的小屁孩子们,从他们梦回《地道战》之中惊醒,然后哭闹着要跟着老猎户们进山赶麂子去。
可怜的麂子们啊?它们即将是跑遍漫山遍野,最终也是无处可逃,绵延不绝白雪茫茫的山岭里竟然没有它们的藏身之处,一个冬天下来,它们都会成为猎狗的嘴下之物,而老猎户们也会随着小屁孩子们在一片欢闹声中收场。
令人奇怪的是,来年了,又会有许许多多的麂子从绵延不绝白雪茫茫的山岭里冒出来,它们仿佛是山岭的精灵,从孙悟空那里学会了变身之法,随便拨一撮毫毛,就会变出许许多多的麂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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