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开车回老家，路过居民点前面的景观河，见到河对面河坡上成片成片长势喜人的羊草时，总让我有种养羊的冲动，并感叹，要是换到小时候该有多好呀，我会干脆把羊牵到这里，一次性让它吃个够。
儿时，作为农村长大的小囝，我们业余时间的重头戏就是力所能及的帮助家里养羊喂猪，挑羊草是我们的基本功，几乎人人都会，个个都经历过。每天放学回家，扔下书包拿起篮子，约上几个小伙伴一起出去挑羊草成了常态。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时候的羊草特别地少，乡下田间地头，田灌浪埂岸浪，很难找到羊草的踪迹。都说勤劳能致富，想想当初的农民伯伯，哪个不都是早出工晚收工，简直勤劳到家了。埂岸浪临沟里刨勒飒飒清，但没见哪家能发财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看来除了勤劳还得靠有个党的好政策才行啊！
挑羊草——是我们老家养羊喂猪外出割草的统称。喂羊的草还算简单一些，因为羊比较好养，吃得东西没那么挑剔，只要是青头都能对付，甚至到了大冬天，干枯的黄芽菜叶、豆萁、玉米杆、稻草等都能凑合。而猪草相对复杂些，当季的有蕃芋藤、水葫芦能维持一段时间外，大都数时候，我们只能舍近求远，要跑到数里开外北边围垦的农场或者林场里，去挑专门的阿苦菜回来。
记得一个麦浪飘香的季节，我去父亲所在的农场基建施工队挑羊草，在他们宿舍楼西后侧，成片金黄色的麦田中间一条田灌里，长满了野生的麦子，其中有一段十几米长，全是嫩嫩的叶子上泛着盐白色的滋浆，堪比种植的还茂密，哇，这就是猪最爱吃的阿苦菜啊。发觉的当口，真的是眼前一亮，那种激动兴奋的心情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我又惊又喜环顾四周，生怕被其他挑羊草的人发觉了，当确定附近没人时，赶紧跑去父亲的宿舍，拿了一只麻袋，迅速折回，蹲在田灌里，小心翼翼地将这一段阿苦菜全部收入囊中，塞满了整整一麻袋，等到父亲下班后让他帮忙，用自行车骑回了乡下。
以前，每家每户基本都有一个羊棚。我家的羊棚就搭建的宅浪厢合用的一个水桥口。羊棚坐北朝南大约有四五个平方米，三面用旧的青砖头砌成，前面用木条扎成齐腰高的围栏，屋面用竹子充当椽子固定，屋顶上盖着厚厚的一层稻柴。
羊棚看着有点年头，未加粉刷露露的青砖，好多都被风化剥落成了圆形状，有几个地方还出现了窟窿，一到冬天，母亲会提前找点稻草，塞住空洞，防寒抗冻。被我常年喂养的一头母羊即使在羊棚里也总是被牵着，一根长长的带着圆环的铁棒固定在羊棚中间的地上，羊挨饿的时候，只能像圆规一样，在羊棚里不断划圈，“唛～唛～”地叫个不停。
羊棚除了养羊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踏羊棚灰。过去农村都是用的大灶头，烧的又都是柴火，灶炉里囤满了灰就把它清理出来倒入羊棚里，伴着羊粪让羊一起踩踏，时间一长就成了上好的有机肥料，可提供给生产队里派用场。
有一次，由于一头母羊再加几头小羊，时间长了羊棚灰堆积了足有一尺多高。其中有一只长得最快又最结实的小羊，调皮地趴在围栏上跳到外面，结果一个跟头差点滚到了河里，辛亏被上水桥的人发现及时给救了回来。
现在，随着生态岛和美丽乡村建设的需要，乡下很少再见到有羊棚的存在，挑羊草也早已成为了过去式，即使有个别人家仍养羊，那基本都是用现成的方式，找点菜叶子吃点饲料完事，不太可能像我们小的时候那样，每天会拿着镰刀提着篮子专门出去挑羊草。
回想过去，主要是贫穷落后造成的工业滞后，没有化肥在集中生产和使用，只能靠养羊喂猪积累最原始的肥料。挑羊草的人自然就多，队里还一直提倡要积青肥，羊草当然少之又少。现如今，羊草遍地都是，却鲜有人挑羊草，人也似乎变懒了，动不动就喷点除草剂。
物以稀为贵，能买到一只正宗的家户羊，味道就是不一样。去年，给我丈母娘做家政的阿姨卖给我一只自己喂养的羊，请人宰杀了送给几个市区工作的朋友品尝，反馈的意见一致认为，那才是纯正崇明白山羊的味道。价格也是水涨船高，一头毛羊要卖到一二千元。
小时候靠挑羊草被我喂养到大的羊，已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头，但自家杀了吃的真没啥印象，倒是被队里大人们选中“吃缸聚”的有过几次，这足以证明我喂养的羊质量是上乘的。看来是不是可以考虑重操旧业，挑挑羊草，养几头羊，好赚点外快呀！心语
本文部分图片来源网络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编辑：陆安心
作者：施炳刚
微信昵称“饼干”，家住浜北大队石角施宅，曾就读于马桥小学、浜镇小学、大同中学。现在市区工作。
编者留言：亲爱的读者，如果您也有崇明浜镇和蟠龙镇的故事，欢迎您能给我投稿，传播和传扬乡土文化，让一个个动人的老镇故事得到传承和记录，让古镇的故事沉淀在时代的发展中，让古镇的魅力永远留存在人们的心间。来稿请发送电子邮件至：1466670@qq.com或者下面的微信。谢谢您！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