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时,经过我的再三说服和恳求,父母终于肯松口,让我去支教。
他们没有答应我去为期一个月的支教,双方妥协,我报了半个月的支教。
7月18日的时候,到了乐山。当地的村干部去接我们,经过三个小时的蜿蜒曲折,晚上九点多到了新建村。上山的路今年刚刚修建好,扩建道路,铺上水泥,让这个村子里交通方便了许多。我大概数了一下,将近20个一百八十度的拐弯,每次拐弯,看着层层云雾,都让我觉得有些飘忽。
上山途中。身边一些人对于我选择去支教这件事感到不解,因为我没有选择去法院见习而是去山里支教。对于这个疑惑,我的回答是这样的:“见习和实习的机会并不止这一次,但是支教,如果现在不去做,以后很可能没有这个机会。”或许有人说,支教的机会也很多啊,以后工作了有能力了,你想去支教个一两年都没人说你。我不喜欢去预测未来的事情会怎么样,我只是觉得,现在应该去做,我就做了。从大一时我就有这个想法,父母这边死活不同意,我争不过。这一次,我在电话里跟父亲说:“我打电话给你,告诉你我的想法,不是要得到你的同意,如果我要去的话,完全可以不告诉你,甚至是对你们撒谎。我告诉你,是因为我尊重你,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父亲总怕我会受骗,因此一直不肯同意,他听了我说这些话之后,“那你自己多长个脑袋。”说完便把电话挂掉。
想去支教的原因很多,除了能说出来的原因之外还有一种没法说明的情感。能说出来的原因大概是希望锻炼自己,看看生活不一样的一面。还有一种无法说明的情感大概是,我觉得自己有种莫名的使命感,觉得自己应该去这么做吧。从小到大自己生活得不能说是非常优越,但也不至于太差,一般般吧。事实上,在支教前,我想的是,我想看看同一片天空下边我们生活的差别,去看一下世界上不算美好的一面。后来,自己狠狠打脸了这个想法, 看到的东西,一样很美好。
村委会前。新建村一共分为四个组,四个组的位置不算集中。四组住的全是彝族,从村委会骑摩托车上去还需要一个多小时,很远的位置。当地的孩子知道我们来了之后,很积极,早上六点多便有人来到村委会,远的八九点才到。在支教三四天之后,我才知道,四组的一些孩子是走路下来的。彝族有自己的文字,他们中的一部分还在使用自己的文字。
一天晚上,我和对面姐姐家里的小孩玩耍时,我问小女孩(上幼儿园的年纪),你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她说,我会。
说完便找出铅笔在纸上一笔一划的认真写下来。我没看懂她写的,我问这是你的名字吗?
她眨着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又问,谁教你写的呀?
她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稚嫩的声音说道:“这是我妈妈教我的。这是我们自己的字。”
我才反应过来,她写的是彝族的文字。
他们也有自己的汉名,很多都用的音译,或者简化掉一些,部分甚至忽略了姓氏:阿龙,阿飞,阿富……也有一些很霸气的名字,有一位孩子叫英雄。让我印象很深的是四组有个家族,叫骆子家族。听着十分霸气,印象深刻,给我的感觉就是旧时很庞大的家族。
当地还在使用自己的文字。住在村委会附近的孩子每天傍晚吃完饭之后还会去抓知了。拿着一个长长的竹竿,在一端套上一个塑料袋,这边是抓知了的工具。知了可以拿来吃,这可以拿来喂家禽,当地的大人们散步也会带上这个工具抓知了。七八岁的小孩子也会抓,仿佛这是他们天生就会的技能。
我们每天会给孩子们听一些音乐作为休息,当我们问他们有没有大家都会唱的歌的时候,他们回答:刚好遇见你。李玉刚的刚好遇见你,我们放出这首歌的时候,很是惊讶,他们真的都会唱,并且唱得很齐整。(我不会说看着他们认真唱歌的模样让我眼眶红红。)
太阳很毒。孩子们的皮肤普遍比较黑。 课间跳绳。 下五子棋。(左边的是阿龙,下五子棋的高手。右边的是初学者,但几天之后下棋水平也相当厉害。)我带的高年级(四五六年级),教学的后期,我教他们唱了五月天的知足。
让他们把歌词抄了下来。
“你们唱了那么多遍,看了那么多遍的歌词,你们能告诉我歌词写的是什么吗?”一次唱完后,我问他们。
一个孩子举手,“就是教我们要知足,不要贪心。要珍惜眼前所有。”
离开的前一天,我说,“高年级的同学,我们再唱一遍知足好不好?”
他们说:“好。”
不熟练的调子和着他们的童音:“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 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 总是不能懂不能觉得足够……”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支教,就在这歌声中结束。
村委会的图书室里,两个孩子展示着自己的画。谈及自己支教这半个月的收获,尤为宝贵的,大概就是这一段记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却会让我记得很久很久。离开之前年纪比较大的孩子留了我们的QQ。不知道何时会再见面,但希望我们都能记得这段平凡而又不平淡的时光。
半个月,完成了自己许久以来心心念念的一件事情。与此同时, 收获了很多东西。经验也好,经历也罢,都是收获。
留念。有人说,早知道我就跟着你去了。
无所谓什么跟不跟着去,想去就去。要做就趁早。
明天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别蹉跎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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