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奔跑过东湖(16)

[都市]奔跑过东湖(16)

云水谣咖啡厅暖色调柔和的灯光照在恒温的空调间，总会让人迷失季节一一这咖啡厅里的一年四季，给人的感觉都是在一个温暖的冬天。音箱里乔治 . 本森嘶哑的嗓音将那首经典的《痴心不改》一遍遍地唱……

卢拉缓缓醒了过来，头仍有些胀。包厢里没人，就他一个，他缓缓记起是那个实习女生宋小词将他扶进的咖啡厅……对了，是楚原山约他在这见面的！……楚原山说了些什么？卢拉努力的回想，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他只记起在走进咖啡厅之前，他跟宋小词还有一群年轻的编辑在一家酒吧里喝酒一一

"卢老师，你编辑的每一本书都能销上几千册，多多指导我们啰！来，我敬你！……"

"卢老师，我也喜欢`观鸟’，哪天也带上我……敬你一杯，算拜师！"

"卢老师，你总啥事都带着宋小词一人，我们可吃醋了……哈哈哈……罚酒！"

编辑室的那群年轻人，个个都喜欢随和没有架子的卢拉，也总爱拿他开刷，每次一起聚会，就一个个轮番灌他……平常卢拉也会找理由或者变着法子转移他们的方向，但那天他却是实实在在一杯接着一杯，一旁的宋小词都拦不住一一

"卢老师，你不是有个约吗？”宋小词提醒过他。

他还是喝髙了。

他还记得那酒吧的调酒师给他调了一款名字非常特别的酒一一情短梦长，53度的白兰地，加冰，加好几种颜色的果汁，还加了一点秘制的什么……

"卢老师，还去赴约吗？"宋小词问。

"去！当然得去！"

……

他记得宋小词开车送他把他扶进了云水谣的这间包房……

"六六，怎么要喝醉了呢！"嗯，楚原山还是用的那个特别的称呼(家族排行老六，就叫了"卢六"，亲近的人称呼"六六”。)语气里还有点，有点啥，卢拉不确定，他醉了，后面楚原山说了什么，竟没有一点印象，楚原山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知道……

卢拉看了看表，两点刚过，他拍了拍后脑勺起身拉开包间的门，服务员过来说单那位先生买过了，问要不要帮忙叫辆的一一从这环湖路上的云水谣步行走回居所去，也就十来分钟的路，卢拉谢过服务员，走了出来一一

路灯在髙大的梧桐树枝叶间洒落下来，灯罩近处，无数的蚊虫在飞舞，也象人一样迷失在爱的灯火处。午夜的环湖路没有行人，偶尔一辆车经过，又很快恢复宁静，"纺线婆"与知鸟的鸣叫便是这夏夜里最出色的喧闹，似乎在隆重的宣誓一个誓言……

卢拉走出没多远，头脑就完全清醒。他又回忆楚原山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宋小词的车跟了他一段，他竟没察觉。

"卢老师，上车吧！"宋小词从车窗探出头来喊，卢拉才恍如梦中惊醒，他有点诧异她竟然在路边上等了他好几个小时……

"哦！你，你怎么还在呢！"

"我，我不远！我想走走。你快些回去吧……”

卢拉说，他不晓得那些话他是如何说出口的一一他一次次在宋小词的眼神里读到过曾经熟识的异样，他也欣赏这个活泼灵动且才华横溢的小姑娘……那一刻，他恍惚记起，楚原山似乎说过一句 : 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把她原封不动，交还给你……

他在湖边坐到天明。

每一个深爱过的人，是否都是这样，以为时间清空了所有的记忆，再去爱另一个人，但心里却挤得生疼一一真爱的空间，是否也就只能容纳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