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几年前,初中,一次别样的体验。
我已经忘记是哪里来的钱,也忘记了是什么原因,竟然走到县里的新华书店买了四本书,一本鲁迅全集,一本朱自清全集,两本小说。
那可以说是我第一次去买书想去探知一些东西,那四本书,鲁迅全集摘录的是他的一些杂文,一直没有看完,到如今,记得的还是教材里学到的那些课文,我至今不知道他的文笔思想有什么独特;朱自清的文集也是没看懂没看完,若问我还记得什么,依旧也是课文那篇《背影》。我整个初中看的教材以外的书也就这四本了,外加一摞杂志,和家里一本不知多少年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第一次看到封皮也以为是炼钢铁的。
好多人讲写作及后期的成事要有幼功,小时候下的苦功夫,比如没有私塾里四书五经国风小雅的熏陶,没有小时候诸子百家文章的浇灌,后期的周作人,胡适,民国时期小品文的大家如此能用简略白话文五百字,从从容容把一个大问题说清楚,不带一丝火气,难得涩味和简单,这是幼功练出来的。
读的最多的小品文,杂文是民国和70年代作家的。民国时期特殊,是白话文改革和新式教育兴起的时期,那些幼功好的在接触新式教育后呈现出的文章有那个时期独特的美。再者就是70年代的作者,那时还没有电视微信,童年特殊的时期看到书多,东西方接触多的,看到过文学的美,想要呈现这种美,这种作者写出的杂文很多精品。
再往前推,小品文的烂漫那就是先秦诸子百家时期,苏秦张仪纵横捭阖,我们常说的中国经典,哲学,被走偏的国学,好文好思想都出自那个时期。再后来就是明朝,李渔,金圣叹的文章。
这两个时期的文章,文言文排列,我没有那个幼功,很多的美我感受体验不到。
文学上这一座一座的山峰我是在十几年后才逐渐明了一些,有那么多年都在迷雾之中,但如若当初我没有去买那四本书,没有去看其中的那小说,我不知道我的生活会黯淡多少。
那本小说叫《欧也妮葛朗台》,随后的很多年我都没在见到过这本书在任何一家我走进去的书店,自己买的那一本早不知去向,但它在那个时期打动我的地方,至今没忘。
葛朗台已经死了,牧师来给他做弥撒,用十字架放在他脸上方,就在这一瞬间,他醒了,他坐起来了,他抓住了那个用金子做的十字架,守财奴葛朗台就这样被刻画出来。
整本的故事忘记了,这是第一次从书中发现打动我心灵的美。
那本小书很厚,是用小开的纸张印刷的,像小学时的语文课本,但有课本的三倍厚,看完那样厚的书是要功夫的,如果当时我没有把那么厚的小说看完,没有体验完整看完一本小说的那种欢愉,后期的我也更少再去有兴致看厚书了。
当时那本书看到不到一半时我看了看书的厚度,怎么还有这么多,看的好慢,就放下了。记得一个晚上,父亲和一个叔叔在谈话,不能看电视,我没事干就在他旁边坐在小凳子上看那本小说,那一晚我是看到了厚度五分之三的位置停了一下,当过了一半时心里有点开心,像走了一条很远的路快到终点一样。
余下的五分之二我已经放不下了,接下来两天晚上就看完了。当整本书合上,整个故事浮现在脑海,从头到尾经历一番的体验太愉悦,内心很开心,充实,还能用什么词形容呢?觉得那一天值得。
因为当时的那个体验,后来看到厚厚的书时,我知道看到二分之一后的那份欣喜,那份想去看完的那种心情,指引着让我看完了很多的好书,开始在内心建立一个小世界,里面有那么多好的优秀的作者。
我没有像冯唐可以在初中时看英文原版的尤克里斯,更没有像罗永浩初中课桌里放着第三帝国的灭亡,和那么厚的罗马帝国兴亡史,我在那个年龄,只窥到了一角,仿佛看到了一道窄门,门缝里透着光。
基于那时的体验让我知道后来的你们,我心中的文字英雄们,看到你们独特的灵魂,让我在生活困顿时知道还可以有另外一番的追求和生活,让我在得以忘形时知道那座山峰在那里,还有很多的路要走。
为什么想把这些经历写下来,是觉得到生命的此刻,脑袋里看过的文学故事文章在萦绕,梦里眼里心里,想记录下你们影响到的这个女孩,你们的思想在她身上的发酵演变,你们的故事带给这个小世界的影响。
写出来,就不占脑子了,就不在梦里眼里心里了,这些故事自己经历思考体悟,只能自己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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