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去树林跑步特地带了手机去拍树。我蹲在地上,旁边走过的本地人和我打招呼,我叫住问:桑丝树是哪个丝?那人回头想了一下说:是思想的思。
听着歌,中午吃完饭又走向树林。美其名曰寻找写作灵感,其实是看树。
长衫长裤。手背依然被蚊虫叮咬,又红又痒。有人在打篮球。站在路的一头穿过树能看到篮球飞来飞去。
树静默着。
西边的这棵桑思树。
叶子变深绿了。和周围的树一样的绿。老气横秋的绿。春天刚来时它浑身新绿。振奋人心的绿。
我慢慢走近。有张黄叶袅袅飘下。鸟在啼鸣。风在树顶吹起一波。停住。我在边缘站住。抬头看到它张开的绿叶还是盖过我头顶。
我又走前几步。像分离了几千年的情人别别扭扭克制着。
树干歪了。树干上部盘根错节。重心跨在路的上方。树枝四面八方生长。绿叶密密蓬蓬。
远看树干和那盏路灯齐高。走上前,还是树干高些。树干结实,壮壮的。我别别扭扭把它环抱。我试试。两手刚刚好。我怕它痒。今天早上我轻轻摸它。树皮是粗糙颗粒。手感像老家的龙眼树。
在树下抬头看。眼里只有两种颜色,翠绿和黝黑。
我想上帝肯定在云端梳理过它。要不然树枝怎么那么整齐,朝一个方向。
迎着光,满眼的绿叶又变得青青翠翠了。
前两天我走过时发现和它相对的那棵很杂乱的树正抖落着身上的黄叶。地上落满旧的叶子。我原以为它是不换叶的。看来只是迟一点。现在两棵树叶子一样颜色了。
我攀下桑思树底下的树枝。惊喜地看到一个个绿色小果子。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好像家乡有这种树。这种果子是那么熟悉。可是我不敢确定。因为时间太久远了。
有一段记忆。那时我们做一种玩具枪。用一截小竹筒——像一支圆珠笔大小比圆珠笔长一点。竹筒两头挖空。再做一截小竹竿,也可能用树枝做,记不得了。刚刚可以塞进那截小竹筒。小竹竿有个手把。长度是很考究的。不能超过竹筒的长度。要不然打不响。
小竹筒里塞进一颗果子在前头。塞得紧紧的不能掉出来。左手拿着竹筒,塞进第二颗果子。在另一头,也是紧紧地塞住。然后举起那小竹竿用力打进竹筒。两颗果子撞击。冲力把果子从竹筒里蹦出来。随即一声响脆的“砰”。我还记得那声音。打在人身上有点疼。
那时我们人手一把。
那时我们到处找这种果子。裤兜里装着。是我们的子弹。我还记得可以用纸巾打湿,捻成一个个紧实的小球,也是子弹。打出来和果子的声音一样响。
这种树我不记得家乡哪里有。可能在村里面。可能在隔壁村,可能在底村,可能在放学路上。我一点想不起了。
我看着那果子。久久不放手。眼眶湿了。我看到有群孩子向我走来。汗流浃背。人手一把小竹筒。嬉嬉闹闹。攀下树枝哄抢那些子弹。接着一窝蜂散去。
树林的春天之三 树林的春天之三 树林的春天之三 树林的春天之三 树林的春天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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