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一条小巷,七拐八弄的一直向里延申,这是一个类似老北京胡同的那种南方胡同。
胡同墙上高一点的灰砖结着一些零零散散的蜘蛛网,地上还是没有硬化水泥的泥土路,从中间隆起,往两边呈"八"字型自然分开,巷子靠墙的两侧路面常年被二八横杠自行车的车轱辘撵出了一道不深但可以积水的车道印,这里是我从出生到10岁的家,1996年拆迁消失了,到现在我依然很佩服自己竟然可以闭着眼靠着感觉从巷头走回家,凭记忆寻找一下我童年时的家。
那会儿的小县城,没有城市管理的工作,也没有投资房地产的概念,七八户人家就顺着胡同落了家,住了下来。我的家在胡同深处,和城隍庙墙根只隔着一间有天井的澡房。
澡房的地下铺着一种叫不上名字的黑色石材,常年的踩踏冲刷,石头表面都变得十分的光滑,夜晚的月色透过澡房顶上方方正正的敞篷天花板撒在石板上,隐隐发光。夏季的晚上,小时候的我端着小方竹凳,坐在澡房里,抬头看着被房屋切割成方正的天空,好似一幅画,画里面繁星点点,奥妙无穷,井底之蛙也有井底之蛙的视角美。
人的记忆是美好的,两室两厅的青瓦平房,爷爷奶奶住一间,爸爸妈妈住一间,我的单人床摆放在饭厅的角落里,床的旁边就是方木桌。
穿过饭厅就是客厅,童年的娱乐节目除了弹珠、扇画片、丢沙包以外就是和爷爷一起就在客厅守着电视机看电视,客厅有两扇向外推开用支撑棒撑起的木头窗户,客厅外面是三家人共同享有的小院落,小院落靠着窗户并排着两个鸡舍,是奶奶用来喂鸡的地方,回家没带钥匙的我,通常就会踩在“鸡妈妈的肩膀”上翻进窗户回家。
98年之前的老家,因为经济不发达,人民收入普遍偏低,致使社会治安比较差,我清晰的记得发生在小院里的一件事,夏天的一个星期天下午,我和小伙伴在院子里玩吹泡泡,妈妈和大人们一起坐在院子里聊天,忽然从院外的巷子里传来啪啪啪急促奔跑的脚步声,我和小伙伴看着一个看起来比较瘦弱但很凶的叔叔闯了进来,叔叔张口就问:“哪里还有出口?”还没人反应过来回答他,他就顺着院子里的那颗大树爬上了房顶,站在房顶说了一句“你们不准说看到我了!”翻过房顶,纵身一跳,跑进了隔壁的县卫生局里。不一会儿,又闯进来三两个叔叔,看起来应该不是坏人,问大人们有没有看到溜走的那个男子,大人们都因为害怕而不敢吱声,支支吾吾说了谎,回应到没看见。
小时候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会在那种情况下支支吾吾撒谎,长大了才明白是因为恐惧,害怕流动的坏人返回来报复,老百姓的软弱在那个年代会有心理上的包袱,这种包袱往往会压得人不敢直视。这件事在我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记,导致我在成年后想改变这种面对罪恶时的软弱,让自己可以正面解决。
1996年,城市改造,地理位置处在城市中心的家被拆迁了,拆掉了童年的回忆,让这种记忆停留在脑海里,有点遗憾的是没有留下童年时在老房子里的相片,不能再一次的看到从前的模样,一切都是脑海中的记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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