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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愤世嫉俗的固执退伍老兵,一个难以融入美国主流意识形态的迷茫亚裔少年,两代人大相径庭的价值观与两种意识形态的文化冲撞与交融,潜移默运的微妙情感在每一次的外来威胁与冲突后得到拉伸,为了情谊之名,究竟应该走多远,付出怎样的代价。
影片讲述了参加过朝鲜战争的美国退伍老兵Walt因为妻子病逝,又与自己的儿子水火不容,只得自己独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他沉默少言,独来独往,在社区的邻居眼里他显得有些孤僻和古怪。社区里面住着许多移民,因此在社区里面难免会有一些因为文化价值取向的差异而产生的冲突。
Walt的邻居是一家亚裔移民,推崇古老的群居文化以及友善和谐的与人交往观,由于Walt的一次偶然帮助,这家韩国亚裔的两个小孩Tao、Sue与Walt的关系得到了拉近。Walt原谅了Tao因为社区拉帮结派的四个亚裔少年的唆使而欲偷他视为珍宝的那辆老爷车的行为。两个人在相互的接触过程中,逐渐增进了了解,化解了隔阂。
然而社区的几个帮派少年却不肯放过Tao,利用愈来愈令人发指的暴力手段来伤害Tao及其家人。Walt被这种仗势欺人的暴力行为激怒了,为了Tao和Tao的家人,他决定铤而走险,收拾那几个帮派少年。就在他与Tao合谋计划妥当的时候,他却将Tao锁在了地下室内,准备单枪匹马前往复仇。
影片的导演及其主演Clint Eastwood是我很喜欢的电影人之一。据称这部影片将是他的收官之作,但不管怎么样,他在光影世界为我们留下的那些真实的感动和平凡的荣耀,将使人们铭记于心。这部电影沿袭了他一贯的平缓叙事作风,把一个关于一老一少的情谊故事用平实的镜头语言,以不紧不慢的节奏铺展开来;影片没有此起彼落的故事高潮,也没有大起大落的情节转换,只有犹如日常生活般的日夜更替,时间变迁。
虽然影片中有种族间的冲突及其持枪袭击的暴力镜头,但在循规蹈矩的犹如真实生活般的叙事框架内却丝毫没有显得突兀,反而愈发显得有种近距离的真实感。影片最后那令人意想不到的结尾有足以震撼心灵的冲力,能把人困在影片结局营造的怪圈中,久久不能自救,久久无法抚平内心的失落与哀痛。
影片中的角色塑造十分到位,一老一少的搭配组合,更能使叙事中情感的铺垫具有张力和说服力。故事的退伍老兵Walt这个角色就像是为Clint Eastwood量身打造的,他布满皱纹的紧锁眉头,经蹦的僵硬嘴唇,纤瘦的稍显驼背的身形,青筋突起的手臂,给人以一种怪异的力量感觉;吐唾沫的惯常动作佐以微微厌恶与愠怒的眼神,把性格中古怪暴躁的天性表露无遗。
然而朝鲜战争的经历却因为岁月的沉淀而将他天性中的古怪变成了与现代的社会生活的格格不入,不愿意接受社会的变迁,无法理解不同种族之间价值观的差异;同时也将他天性中的暴躁激化为了暴力的愤世嫉俗,虽然他内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保守之人,但是在对抗社区中的种族冲突的时候,却显得充满侵犯性和好斗性;他无法忍受社区里任何的不公正行为,青少年道德观的退化让他内心感到不齿和悲哀;少年帮派的暴力歧视行为,则让他内心燃起了批判的愤怒火焰。
亚裔少年Tao虽然头脑稍微有些迟钝,对未来的生活缺乏目标,但却是一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孩子。Walt从Tao帮助社区中的老妇人拾起掉落的食物而对他另眼相看,可以说那是他们之间交往信任的开始。面对Tao的时候,Walt看到Tao内心深处的无助与茫然,有了想帮助他的愿望。
随着两个人的日益相处,两代人之间价值观的差异渐渐显得微不足道,而两种意识形态的文化也在冲突与摩擦之间渐渐趋于缓和乃至交融。Walt既把Tao视为一个弥足珍贵的朋友,又把他视为比自己的血亲更值得珍惜的人。
虽然老人和少年之间没有过多情感因素的表露和与情感相关对白的支撑,但是这恰恰是Eastwood叙事的拿手好戏:将最深刻的情感因素置于最朴实的表面之下,以平淡严肃的镜头语言来唤起观者对于隐藏于镜像之下的情感因素的探究与遐想。
片中将Walt那辆72年产的老爷车作为一个表现情感价值的叙事元素,从Walt擦拭车身的灰尘,以及他看着它那无比珍视的眼神可以看出,老爷车已经超越了车辆本身的客观价值范畴,在Walt心中为老爷车的珍贵性重新定义之后,它之于Walt的主观价值范畴将是无价之宝。而对于Walt与Tao的那段超越年龄的友谊,在影片结尾之处,Walt将珍视已久的老爷车送给了Tao而非自己的孙女,可以看出,老人对这段情谊的定位与老爷车在他心目中的定位并驾齐驱。
关于影片的结尾,Eastwood再次深化了叙事命题的价值。是一种什么样的情谊才值得用不可逆转的生命去捍卫,是一种什么样的尊严与决心才配迎向快如闪电的子弹,是一种什么样的价值取向才愿意无偿渡让主观评价的无价之宝。这些也许都在Walt将手慢慢伸向胸前的衣包时,在他漠视帮派少年的眼中再度闪过愠怒的光芒时得到了圆满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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