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就经历了一次大风大浪。
1973年夏天的某一天,外祖父病故了,早晨还是天气晴好,下午突然下起冰雹,夏天下冰雹前所未有,可见外祖父何其命苦啊。要命的是,我跟着姨夫摇船去阳澄湖东报丧,外祖父的老家是那里人。
那天不仅下冰雹,还狂风大作,我们的小船却在阳澄湖里……当时船上还有几个孩子,好在我们都会游泳,倘若小船侧翻,我们就抱着船板逃生,好在这样的事情最终没有发生。只是把我的父亲母亲急坏了,父亲一口气跑到阳澄湖边。今天想起父亲这个事,我也会泪湿衣襟。
1978年,我跟着父亲去长江那边,又经历了一次大风大浪。
村里有个穷小伙子,要去苏北娶亲,他找到我父亲,想借村里的机挂船,还想请父亲去苏北带亲。父亲时任大队书记,他想这个穷小伙子娶亲不容易,就答应了他。
那天,我也跟了过去。当我们的机挂船出了闸门,行驶不久,那个风浪越来越大,船上的女人们都抱头大哭。最后,机挂船只好返回港口……
我问父亲,为什么其他的小船通过长江,我们的机挂船过不去呢?父亲说,他们是长江里的人,他们熟悉长江,而我们才第一次到长江里。
1986年10月,还是父亲和我,我们叫上了一只机挂船去无锡梅村提干石灰,我准备造楼房用。
当机挂船提了七八吨干石灰回来,经过荡口鹅湖时突然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一场暴风雨即将落下。虽说船上带有帆布,但大雨下来仍有相当大的危险,万一这些干石灰燃烧起来,那准是船毁人亡。
机挂船拉足马力向岸边开,父亲在船上急得几乎昏厥。等机挂船开回来,看到祖母和母亲都等在湖边,她们大哭一场,那种哭声几十年过去了,仍在我的耳边回响,那是一种绝望后重生的哭啊!
我庆幸生命里,经历了这些风浪。
由此,我喜欢这么一句话:无论是谁,要让自己的人生精彩,就必须去经历风浪,把自己交付给坚韧的跋涉。
你经历了惊涛骇浪,那么遭遇一些小的风浪就是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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