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若
高四那年,我喜欢一个人,他是我的同桌。我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小白。因为他白白净净的。
离高考还有一百天的时候,我左手拖着椅子,右手夹着白落梅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因为书里有一句话,是:一切执念皆为过往。这是一句可以抚平我内心焦躁情绪的话。我告诉自己,高考结束,一切执念都灰飞烟灭。
而那执念来自于暗恋。一场全班同学老师眼里明恋的暗恋。
冬天的时候,我闹了一场大病。整日整夜的趴在课桌上,不吃不喝不听课,也不去医务室。在我以为我会熬过去之前,他把笔扔在桌子上,起身半抱半拖着我去了医务室。那是第一次来自异性的亲密接触,他的手放在我的胳肢窝下,很柔软。我从来不不知道,原来一个白净的小男生,力气可以这么大。
平时总被我欺压的小白脸,也可以如此霸道。男女之间,果然悬殊。
我的病并没有因为医务室的那几颗黑白黄绿的小圆子而好转,反而越演越严重。他开始给我换着花样打饭,从西兰花到大白菜到四季豆。也给我洗餐盒,那种两层塑料盒,一沾油,就油腻腻的。至今,我都还没弄明白他是怎么洗到连一点油烟味儿都没有的。
班里的同学歪着眼睛,吹着口哨,笑着打趣他:“咦,小白,很有家庭妇男的潜力哦。”
我把他对我的好,当成一个好朋友应尽的义务,把暗恋隐藏得不动声色。
他说:“我们要一直做好朋友,在班里的流言蜚语的夹缝里求生存。”我点点头说:“好。”我对好朋友很好的。接水永远是两只水杯,我的绿色,他的灰色。他的右手的大拇指脱皮,我捏着药膏,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涂满每一条纹理肌。他下午负责打篮球,我负责给他带面条。
他把我对他的好消化在好朋友里。我也从来不知道其实男人要隐藏喜欢比女人深的多得多。
高考的时候,他担心我新买的2B涂不出来,所以送了我一支陪伴他经历过周考月考一诊考的2B铅笔。
而我,已经打算将这份执念火化了。
当我们几个玩儿的好的朋友商量填同样的学校的时候,只有他最小白,当了真。所以,当我们都被未分享过的学校录取时,只有他去了我最可能去的学校。
为了燃尽这份执念,我拒绝了联系过往的同学。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经历着自卑。即使知道,只要拨打任何一个高中朋友的电话,我就能变成曾经那个被他们捧在手心里自信阳光的女孩。
那年寒假,他给我表白,诉说一场迟到了半年的暗恋。而我,拒绝了。
很多个日子之后,星星拿着我的手机找他聊天,说:“我做你女朋友吧。”他说:“真的吗?”星星说:“嗯。”他说:“我等这一刻好久了,感动到哭。”星星说:“不是本人,我是她室友。”他说:“我知道,我这不是在圆你的玩笑嘛。”
他总是在圆我的玩笑。我说你接受不了友情到爱情的升华,他说他和小莫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去重庆贵州旅行,你和小莫在我心里同等重要。我说我不喜欢你,他说我也不喜欢你啊,但你还是我很好的朋友啊。
三年之后,他说:“我谈恋爱了。”我说:“你心里住着的那个人还是我呀。”他说:“现在谈的恋爱都是会分手的。”
歌词里有一句:“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我被他偏爱了很久,任性、霸道、欺凌。他是我的小白,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
我任性的说:“那你爱她去吧,删Q拉黑漂流瓶见。”然后,我的通讯录里再也没有小白这个名字了。
我被删掉了。
爱情里最遗憾的事情:即使互生喜欢,还是未曾在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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