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骤雨长风
“哼!作死的人生!操蛋小鬼!”赤蝎怀抱酒坛,拖着半死不活儿的颜无错走进森罗魔窟的牢房。
“混蛋家伙,扬了老子一脸沙子!还弄脏了老子半坛好酒,到头来老子还得救他!”赤蝎将军骂骂咧咧地将颜无错丢入牢房,独自扬长而去。
“这坛陈年老酒丢了实在可惜,等沙子沉淀澄清后再喝!”
…
赤蝎将军走了,森罗窟的地府铁牢之中,颜无错再一次大难不死,这一回他接连打了几十个喷嚏,涕泪横流,鼻子里喷出了好多沙粒来。
“咦?是…天黑了?还是…我死了?”
“你没死,这里是森罗窟的地狱囚牢。”
“姑娘,你是谁?这里太黑,我看不见你!”
“我…我是被鳄鱼兵抓来的,我叫…陈珊儿。”
“啊?!啥?你…你说你是…陈珊儿?我滴个乖乖…你家可是住在陈家寨?你老哥叫陈阿泰?”
“你怎么会知道?”
“我去…谢天谢地!”颜无错大喜过望,“老天爷算你眼睛没瞎!阿泰兄弟,你妹妹还活着!你放心吧!”
“你又是谁?你认得我哥哥?”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我们兄弟就是为了帮助你哥救你才闯进这水域森林的。我叫颜无错,是你哥哥的朋友。听你邻家胖阿妹说你被鳄鱼兵抓进了森罗窟,你哥哥都快急疯了,我们兄弟三人跟你哥哥一同闯进了这片水域森林,没成想竟会在这儿碰上了你!”
“天哪…原来是这样。真的是多谢你了,只是…连累了你落难被抓,这些家伙是没有人性的,如今恐怕…恐怕我们都将凶多吉少!”
“不会的!甭担心,我…我嘛…我是故意装熊让他们抓我进来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找到你!”颜无错可不想在人家姑娘面前丢了面子,故意吹牛。
“人在江湖,偶尔撒谎尥屁,也是情有可原。”颜无错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们快逃吧,我好想我哥!”少女开心不已。
“别…别急…想见你哥哥…没问题!必须的!只是…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水域森林这么大,你哥哥和我的兄弟意外失散了,现在还不知所踪,容我想一个万全之策。”颜无错嘴上安慰,心中着急,“眼下,兄弟们和阿泰生死未卜,暂且还不能告诉珊儿姑娘。”
“嗯…我听你的,不唠叨烦你,你慢慢想。”地牢巧遇,黑暗中,连对方的样子都看不清,可直觉告诉陈珊儿,颜无错不会让她失望。
…
赤蝎将军酒后糊涂,将颜无错丢错了囚牢,成全了他与陈珊儿在地牢生死巧相逢。可是如何逃离虎口,成了棘手的难题。
“该死!脑袋瓜子怎么不开窍儿了!”颜无错被困牢房,黑暗中用力地捶着脑袋,心中狠狠地骂自己,牛皮吹出去了,如何带着珊儿逃出牢房,却是束手无策。
“笨蛋!猪脑袋!用不着的时候儿,鬼点子,馊主意一倒一箩筐,关键的时候,却连个屁都想不出来,枉费人家姑娘的信任。颜无错啊颜无错,你丫就是一个脑残!笨鳖!二百五!”
…
幽谷丛林,若水一战,云悠然惨遭蛇女之吻,昏迷被擒,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不过,此刻,他的面色已经恢复了红润。
青蛇将军抱着云悠然辗转回到自己的洞府,洞府之中灯火通明别有天地。这是一座天然的溶洞,洞中,一座小桥飞架流水,天造地设,鬼斧神工。
桥头两名少女迎上前来,飘飘一礼见过主人,便要接过青蛇怀中的云悠然,青蛇示意少女退开两旁,怀抱云悠然径直往自己的寝宫而去。
寝宫之内,红罗帐中,云悠然躺在整洁干净的床榻之上,青蛇女凝视着云悠然冷峻清秀的脸,手指轻轻抚去他眉宇间的一丝忧郁。
青蛇将军吩咐身后少女,“准备些干净的衣物,我要和云公子到星园汤池中沐浴。”
少女应声而去,不多时回来禀告:“主人,您吩咐的都已备好,请主人和公子前去沐浴。”
洞外,月华星光,一片清幽,萤光飞舞,暗香浮动,温暖的泉池清波荡漾。
青蛇闭目养神斜倚在一名少女的怀中,手中的水晶杯里盛满了兰花酒。
泉水温柔,昏迷未醒的云悠然浑身刺果,头枕在一名少女的腿上,还有两名少女细心服侍左右,为他按摩周身,舒缓筋骨。
忽而园外一名少女来报,“主人,魔王有令,请各位将军速到魔隐洞相见,说有要事相商。”
“哼!”闻听怨九重传见,青蛇女脸色骤然一沉,秀眉微蹙,眼前又浮现出怨九重那张令人作呕生厌的丑脸。
…
十三年前,为还赌债,狠心的父亲将年仅八岁的女儿卖进了青楼。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女孩儿受尽了打骂责罚,尝尽了人间冷暖。
五年后,她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俊美的脸蛋,凹凸有致的身材,活脱脱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自那时起鸨母看她的眼神变了,对她变得热情体贴起来。
一天晚上,在鸨母的密谋安排下两名嫖客粗暴地夺去了她的初夜。饱受凌辱的她满腔愤恨,绝望中,她用剪刀刺死了酣睡中的嫖客,逃命时,还刺伤了鸨母和皮条客。
鸨母唤来一群打手将她逼上楼顶,走投无路的她,选择了跳楼自尽,也许是命不该绝,坠楼的瞬间她被途经此地的一名矮小丑陋的江湖高人所救,那人就是怨九重。怨九重轻描淡写地干掉了整座青楼数十条性命,这就是怨九重的毒,弹指之间取人性命,在场的人死相惨烈笔墨难描。
怨九重带着她回到森罗窟,教她武功,教她用毒。少女天资聪慧,悟性极高,短短数年,就成了怨九重手下的四毒将之首——青蛇将军。
三年前,怨九重借着酒劲儿欲非礼于她,却激起了她心中的血泪回忆,发起狠来的她当场将怨九重骑在地上一顿暴打,发誓要与怨九重同归于尽!
怨九重被她凌人的气势所吓倒,不敢胡来,连忙赔礼道歉,开溜走人。
忿忿不平的怨九重,只好把目标转向了后来加入森罗窟的毒蛛女黑寡妇蓝可儿,甜言蜜语加上各种恩惠,一来二去,两人勾搭成奸。
怨九重对青蛇女又爱又恨,一直都想占有她,却又怕她那发狠拼命的样子,每每看她的眼神都是贪婪中带着更多的无奈。
…
这一次逍遥三少勇闯水域森林,大闹骷髅峡,当着黑寡妇的面儿干掉了黄蜂老鬼,事情闹大了。怨九重紧急传令召见手下。青蛇女不想引起怀疑,只好坦然赴会。
“照顾好云公子!任何人不得走漏半点儿风声!”扯过青衣披风,青蛇女整装而去。
…
就在青蛇女离去不久,云悠然扭动着麻木的脖颈,懒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恍惚间看见星空下,点点流光飞舞,“萤火虫儿?又是萤火虫儿!这些讨厌的小东西。”他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就又闭上了眼…
浸泡在温泉水中,四肢百骸真气流转畅通无阻,说不出的舒服,云悠然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翻身搂住身边的“枕头”
头枕之处柔软绵弹,怀抱之物温润滑腻。
“不对劲儿呀…”云悠然好奇地抚摸着怀中的“枕头”。
“公子,您醒了。”
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云悠然匆忙睁开双眼,自己一丝不挂地浸泡在温泉池中,头枕在一名少女怀里,那少女身上薄纱早已被水浸透,肌肤尽现,而自己的脸方才就贴在人家的胸脯之上,那少女已是羞得满面绯红,却又一动也不敢动。
“啊!”云悠然吓得一声大叫跳了起来,激起泉池浪花片片。
三名少女连忙扑身跪倒水中,诚惶诚恐,“惊扰公子,奴婢该死!”
如此一来,云悠然更是不知所措,扶也不是,躲也不是,只有连声道:“别别别,快起来,快起来,无意间冒犯了三位姑娘,无心之过,对不住!对不住!”
“主人有令,命奴婢们好生服侍公子,得罪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啊?主人?莫非…你们是青蛇将军的手下?”云悠然恍然大悟。
“正是。”
“原来如此,若水河中我遭了她的暗算,想必眼下我已成了她的…阶下囚?”云悠然自言自语,若有所思。
“公子言重了,主人待公子很好。”
“我的脑子乱得一团糟,三位姑娘,你们还是起来吧,我有话想问你们。”
三位少女坐起身,浸在泉水中,彼此坦诚相见,少女满脸绯红,紧低着头。
云悠然正待开口,一低头,月光下,身体一处不老实的部位高高地昂起了头,云悠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身无寸缕。
“不好!”云悠然连忙捂住下体,四下环顾,见石头上有叠得整齐的白色浴巾,连忙跑上跟前,一把扯过浴巾围在腰间,老老实实地坐回水中。
“那个…姑娘们,不好意思啊…适才无心之举,失礼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三少女含羞带臊,默不做声。
云悠然开门见山,说道:“我朋友的妹妹被那该死的怨九重派人抓进了森罗窟,我和兄弟们一行四人前来救人,没曾想半路被你们的主人抓了回来,我想知道你们的主人眼下身在何处?她究竟想怎样对付我?”
云悠然一边说一边尝试着运转体内逍遥真气,真气行至泥丸宫处猛然受滞,气海丹田隐隐作痛,接连冲行几次未果,反倒加剧了疼痛之感,云悠然心知体内蛇毒尚未尽除,不敢妄动。
少女们面面相觑,“主人要对付公子吗?不会的,公子回来的时候昏迷不醒,奴婢们想伺候公子休息,主人不让,还一直亲手将您抱回到她的寝宫帐内,我们这些下人奴婢连碰都不可以,看得出,主人待公子是真心的。”
听了少女的回答,云悠然脑海里情景交织,飞快运转。
少女们见云悠然若有所思,连忙又道:“奴婢们也是先前被那怨九重派人抓来的,是主人从囚牢里救出了我们,主人待我们恩重如山,奴婢们无以为报,绝不敢妄言欺骗公子!”
少女们语气真诚,打消了云悠然心中疑虑,云悠然低着头,心中泛起思量…
“听她们的话…难不成那青蛇将军对我有意思?嗯…不排除这种可能,本太子这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公狗腰,人鱼线,长腿翘屁股,再加上一张风靡万千少女的帅脸,如果是这种可能,那我何不试一试传说中的【美男计】呢?”云悠然心中自鸣得意,胡思乱想,“主意是有点儿缺德,但顾不得这么多了,反正我一大老爷们儿又不吃亏,大不了自作多情再挨一顿打,哼哼…美女蛇,对不住喽!”
…
就在云悠然凝神思索之际,星园外传来脚步声响,青蛇将军回来了!云悠然连忙躺回水中,小声道:“三位姑娘手法很是令人受用,有劳三位再帮我按按。”三名少女重新围坐服侍身边,云悠然忽又看见水面上高高支起的白色“帐篷”,“没办法,关键时刻自己兄弟不听话呀…”云悠然脸一红,把屁股向水深的地方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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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园外,青蛇脚步匆匆,面沉似水,她还在为方才魔隐洞中所发生的事情烦心。
…
魔隐洞中,灯火通明,鳄鱼人和蜥蜴怪排列两旁,一脸狂傲嚣张的毒王高坐于鬼王宝座之上,手边石桌上放着野兽头骨制成的骷髅果盘,盘子里盛着满满一盘的各种毒物的眼珠,“毒巨蜥的眼珠儿味道真不错!”毒王怨九重咯吱咯吱地吃得津津有味,眼汁和着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胸襟之上,他也浑不在意。
这会儿,怨九重刚刚用他那灰绿色的长指甲挑起骷髅盘里最大的一颗眼珠丢进嘴里,毒蛛将军匆匆赶来报信,“四少年擅闯水域森林,黄蜂将军迎战,结果技不如人,惨死骷髅峡!”
怨九重闻言大惊,嚼碎的眼珠儿喷了一地,“多少年来,即便是江湖中成了名的豪客高人也都对水域森林敬而远之,避犹不及。没想到今日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嚣张少年竟敢冒犯天威,这简直就是神龙头上锯角,恶虎嘴边拔毛,活得不耐烦了!”转念一想:“黄蜂将军实力不弱,少年人初一交锋便手刃了老辣弥坚的黄蜂将军,可见功夫胆识绝非等闲,想必有些来头,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就在怨九重犹豫不决之际,黄蜂将军的尸体被鳄鱼兵打捞了回来,草席里胡乱裹着一团残尸烂骨,摆在魔隐洞正中。
黄蜂一脸血肉模糊,肠穿肚烂,那条被云悠然砍断的腿早已被水流冲得不知去向。
看着手下面目全非的尸骸,怨九重气得两眼喷火,怒不可遏!
忽又闻急报——地牢那边出事儿了!赤蝎将军抓回来的一个瘦小少年,杀了【蛊忍】巫师,破牢笼,闯三关,还砍翻了二十几个鳄鱼兵,救出一早抓回来的姑娘,现不知闯到哪里去了!
“什么!?蛊忍死了?!”
怨九重终于坐不住了,鬼王宝座上的他站起身来,“混蛋!一群废物!敌人都杀到眼皮底下了,咱们的人都还没到齐,赤蝎!赤蝎死到哪里去了?快给我去找!”
…
且说赤蝎将军,在囚禁了颜无错之后,酒劲上头,胡乱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倒头便睡,鳄鱼兵找到他时候,他还在大梦周公。
两名鳄鱼兵摇唤不醒,只好拖着他来见怨九重。怨九重一见赤蝎这副模样,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手中毒茶狠狠摔在他的脸上,毒茶泼脸,只烧得赤蝎一脸燎泡,鬼哭狼嚎跳将起来。
怨九重不问青红皂白,指着他的鼻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青蛇在一旁看得无聊,心中有所牵挂的她借故身子不适,先行回了洞府去了。
怨九重顾不上理她,满嘴墨绿色的唾沫星子横飞,将赤蝎骂了个狗血淋头。只骂得赤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捂着被毒伤的脸委屈地站立一旁不敢吭声。
直到颜无错一手拎着把抢来的鬼头刀,一手拉着陈珊儿,叫嚣着追赶三个鳄鱼兵穷追猛砍,误闯魔隐洞的时候,双方再次会面,赤蝎才明白过来自己为啥挨骂。
…
颜无错究竟是如何脱困的?当中大有文章…
一个时辰前,颜无错还被困于地府囚牢,黑暗中的他冥思苦想,急得撞墙,好在陈珊儿在身旁给他细声安慰和鼓励,让他渐渐冷静下来。
“珊儿姑娘,这鬼地方憋着实在无聊,我给你唱个扬州小曲儿怎么样?是我从师兄那儿学来的,我想你一定爱听!”也不问陈珊儿是否真的有心情听他唱小曲儿,颜无错扯着自己的公鸭嗓唱了起来。
这可怜的扬州小调,让他唱得从东山跑到了西海,再从西海窜回东山,就算是土地老儿听了都想撞墙。
但陈珊儿却不样认为,一曲终了,掌声奉上,还请颜无错再来一曲。
平生第一次受到红颜掌声赞美,颜无错可来劲儿了,卖力地唱了一曲又一曲。
…
“谁呀?!鬼哭狼嚎嚎个屁呀!隔着三层洞都能听见!想死吗?”
一名鳄鱼兵举着火把头前开路,身后跟着一个满脸横肉,屠夫一样的胖家伙。来人气势汹汹手里拎着一把鬼头刀,骂骂咧咧直奔牢门。别看这家伙其貌不扬,在森罗窟中却颇有地位,他是专为怨九重改造兽人的巫医——【蛊忍】。
近日来,这家伙正在兽人洞秘室里潜心研究一种新的兽人——蝠兽妖人。就是将活人之脑移植到水域森林巨蝠的头颅中,再施以迷心蛊操控,使之成为兽妖兵团掌控天空的天兵。
想法很好,水陆空三军齐备。蛊忍苦心经营钻研了半年多,今天进行到最后的关键环节,为七个即将出炉的蝠兽妖人连接好最后一根主干神经。那曾想颜无错一个高音传来,胖巫医手一哆嗦,一个蝠妖兽人报废了,“谁在杀猪吗?罢了!太忙,没功夫搭理他!换下一个!”
“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慢点儿…好,就快了!”
“啊——”颜无错一个超强带拐弯儿的高音。
“完喽…又报废一个…”
就这样,地牢里的颜无错一个高潮接着一个高潮,秘室里的胖子巫医一个哆嗦接着一个哆嗦,兽人报废了一个又一个,那边颜无错一曲终了,这边苦心经营半年的七个兽人都耷拉着脑袋一个没剩,全军覆没。
…
胖子巫医火冒三丈,几乎被气疯了,怒不可遏的他操起身旁一把大号儿的鬼头刀前来寻找唱歌之人算账!
二人隔着牢门对峙,颜无错瞟了胖子蛊忍一眼,撇着嘴嗤鼻一笑,“嚷你妹!我们珊儿姑娘爱听!老子爱唱!你丫个草包肚子肥猪猡管得着吗?”
“你他娘的还敢顶嘴?有胆你再说一句试试?”蛊忍气急败坏,“你看老子能不能治你!惹急了老子,老子剁了你喂鳄鱼!”
“啊呸!老子啐你一口千年老痰!日你大爷的!有种你进来呀?来砍我呀?来剁我呀?”颜无错撅着屁股扮鬼脸儿,在牢里又跳又叫,“你丫今个儿不进来砍我,你就是那没有种的矮骡子!在京城管你样儿的叫太监,又叫‘一刀儿切’,人活一世走一遭,你他娘心甘情愿当骡子,还真是够没出息!”比骂人,打口水战,胖巫医可算是找对了人。
颜无错连蹿带跳,指手画脚破口大骂,只用了区区半张嘴就能骂得蛊忍祖坟开花,祖宗十八代集体撞墙上吊——强烈要求再死一回!
“你你你…你骂谁?”胖子巫医气昏了头。
“说你笨你就傻,你他娘的一准儿是吃猪食长大的!瞎么呼哧眼的东西,老子指着你的鼻子,你说我骂谁?”
胖巫医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今天遇到颜无错算他倒霉,只气得他浑身哆嗦,脑门儿上青筋直蹦,狂吼着命身旁的鳄鱼兵,“你你你!去去去!把门打开!今天老子非剁了他不可!”
鳄鱼兵犹豫不决,“这是赤蝎将军关押的犯人…”
胖巫医急了,手中鬼头刀一举,“少废话!开不开?不开老子先剁了你!让你换皮回炉再造一遍!”
闻听再次回炉改造,那简直是生不如死的酷刑,鳄鱼兵心中害怕,哆哆嗦嗦地打开了牢门,气昏了头的胖巫医提着鬼头刀冲进了牢房。
噼嚓啪嚓,三下五除二,嗝喽一声,胖子巫医两腿一蹬,挂了。
门外的鳄鱼兵见状吓得一溜烟儿不见了踪影。
颜无错一脚蹬开牢门,“奶奶个熊…这群饭桶,又让老子阴谋得逞,这成功来得也忒容易了,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颜无错心中得意,大言不惭地吹着牛皮,热情地拉起陈珊儿的手,大模大样地出了地府牢房,再一看,左右没人了,往哪儿走啊?
“珊儿姑娘,我颜无错今天就带着你闯出这森罗窟去,跟着我,你怕不怕?”
“不怕!”陈珊儿凝视着颜无错的双眼,坚定地点了点头。
看着珊儿一脸坚定的表情和信任的目光,颜无错顿时热血沸腾,胸中豪情万丈,鬼头刀一举,“怨九重!我颜无错来啦!你丫等着吃鳖吧!”
…
森罗窟九曲连环,洞洞相通,颜无错憋着一肚子的火儿,闯出牢房后先夺了一把鬼头刀,拉着陈珊儿在洞中好一通东砍西杀。虽然一天没吃东西,但有美女相伴,颜无错打起架来还是格外有劲儿,一连放翻了二十几个鳄鱼兵,误打误撞地闯进了魔隐洞。
四下里看,一男一女,赤蝎和黑寡妇都是他娘的熟人,当中鬼王宝座上坐着一个满脸疙瘩溜球,矮丑恶心的绿胡子臭老鬼,不用问,一准儿就是怨九重那挨千刀的老王八…
敌众我寡,颜无错心知不妙,一捂脸,“泥马!出口没找着,反倒闯进这瘟神洞里来了!脚底抹油,赶紧溜吧!”
颜无错反应神速,转脸一笑,“诸位都在啊?大家好,哈哈…抱歉!打扰!你们先忙,有事儿接着唠!失陪!失陪!”说完拉着陈珊儿调头就跑。
“哪儿跑!”赤蝎醒过酒来,“呼!”的一声,怀中酒坛照着颜无错后脑勺狠命砸来。
脑后生风,颜无错搂着陈珊儿缩颈藏头,酒坛子擦着他的头皮飞了出去,撞在石壁上摔个粉碎,酒坛中的暴雨飞蝗径直滚落颜无错面前。
暴雨飞蝗意外失而复得,颜无错喜出望外,“乖乖我的娘!宝贝回来了!”颜无错眼疾手快,一把抓起暴雨飞蝗。
有暗器之王在手,颜无错顿时腰杆儿硬了起来,“珊儿,咱不跑了!有我在,不用怕这帮孙子!今个儿哥替你出气,把这帮孙子削成死乌龟烂王八!”
颜无错信心爆棚,一心想在陈珊儿面前装逼耍帅,指着赤蝎将军,挑衅道:“孙子!你丫有种过来!老子跟你单挑!”
赤蝎将军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此刻怎甘示弱,“单挑就单挑!你说怎么挑?”
“来来来,你上跟前来我告诉你!”
“过来就过来!看老子…”赤蝎急不可耐,摩拳擦掌,大步上前。
“来来来,离他妈那么远能听清个啥?过来!怕老子吃了你不成?”
“来就来!你…”
“嘭!”
颜无错没吱声儿,手中暴雨飞蝗替他做出了回应。
万道寒光透体而出,赤蝎将军一声闷哼,身子逆向飞出好远,蜂窝一般的尸体被牢牢钉在石壁之上!
颜无错歪着脑袋撇着嘴,吹了吹手里还隐隐发烫的暴雨飞蝗。
“你你你,你奶奶个孙子!在我小商侯面前你还敢自称老子?你他娘的在老子面前就是个孙子!哥才是老子!你个傻屌!”
颜无错一举击杀赤蝎将军,怨九重看傻了眼,短小的身子一哆嗦没坐稳,从宝座上一屁股墩了下来。
初见面时,怨九重根本没把颜无错这个区区小鬼瞧在眼里,这回可好,小鬼变魔王,怨九重看着颜无错手中的暴雨飞蝗,心里发毛。
颜无错“嘿嘿”一笑,“孙子,好玩不?看傻逼了吧?该!让你跟老子嘚瑟!”一招克敌,颜无错春风得意,咧着嘴,斜着眼,手里掂着暴雨飞蝗,不怀好意地笑着,大摇大摆地向着怨九重、黑寡妇走了过来。
继黄蜂将军死后,赤蝎将军又大意赔上性命。仅半天工夫,四毒将中便有两人先后丧命于暴雨飞蝗之下。颜无错一扭头,锁定的下一个目标——毒蛛女黑寡妇!
黑寡妇妖媚一笑,缓步迎将上前,眉眼间春情荡漾,“小英雄,年纪轻轻,功夫不弱啊?”殷红的长舌舔着掌心中的狼蛛,“你们这些男人啊,就知道打打杀杀,不如你我换个战场,好好切磋一下。”诱人的红唇吐露无限的挑逗和诱惑。
“切,自作多情的老娘们儿!哥不是草船,你的箭(贱)别…别,别往我这儿发!”颜无错拉着珊儿的手,才不鸟黑寡妇这一套。
“哼!敬酒不吃你吃罚酒!”黑寡妇转眼变了脸色,扬手抢先发难,说话间已逼近颜无错身前,近在咫尺,一张银丝巨网闪电般迎头罩向颜无错。
逍遥派的轻功岂是等闲,颜无错早有准备,施展凌云渡,将珊儿抱在怀中,身如轻烟,飞身避过凌空来袭的毒网。
一击落空,黑寡妇再施一计,双臂一振,袍袖生风,数十只拳头大小的黑背红腹的【毒狼蛛】自袖中弹出,狼蛛生性贪婪,身形怪异,八条长腿窜腾跳跃,灵敏迅捷,一旦盯上猎物,立刻群起攻之,不死不休。只是这一回狼蛛的目标却不是颜无错。
群狼蛛口中发出“咝咝”恐怖声响,窜腾着扑向陈珊儿。
陈珊儿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惊恐地捂上了眼睛…
“珊儿,别怕!”颜无错脚尖一踢石壁翻身向后疾退,放弃了对付黑寡妇,回过头来英雄救美,只见他身影如电,一式燕过红桥,身形紧贴石壁,冲至陈珊儿身边,一手挽着陈珊儿的腰,脚踏醉酒凭风步,二人穿梭于石柱之间,躲避着狼蛛的袭击。
黑寡妇占了上风,阴险得意地笑了,唇间发出阵阵隐隐咝咝之声,狼蛛群得到命令,追着二人穷追猛打。
形势急转直下,颜无错搂着陈珊儿在魔隐洞的石笋柱间慌乱逃避着,他深知一味的穷逃苦躲,最终只能被活活逼上绝路。当即将心一横,“罢了,你们想乱中取胜,老子就给你来个乱中添乱,以乱打乱!”
南海一行之后,暴雨飞蝗经他之手改良,一轮足可劲爆九次,口袋中尚且还有三个装满银针的竹筒,“来吧,老子跟你们拼了!看谁能笑到最后!”
“嘭!嘭!嘭!嘭!…”颜无错不分南北东西,暴雨飞蝗漫天连环狂射,狼蛛群首当其冲,纷纷爆身落地,洞中观战的鳄鱼兵、蜥蜴人惨叫倒地,剩下几个命大的抱头鼠窜,逃命去了。
“这家伙简直是个疯子!”惊怒声中,一阵毒烟洞中弥漫,黑寡妇拉起怨九重弃洞而逃。
穷寇莫追,毒烟来袭,此地不宜久留,颜无错带着陈珊儿另寻出路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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