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喜臣
每逢春天,到了开犁种地之时,屯子里就自发的,成立了猪群。“猪倌儿”手里拿着大鞭子,就从屯东头往西,一边赶着猪,一边招呼:“松——猪——了——!” 人们听到了“猪倌儿”的喊声,就纷纷地把自家的猪,赶出大门外,送到猪群里。

开始把猪拢到一起成群,真是有些难摆弄。上百头大小不同的猪,冷叮相聚在一起,有些陌生,用当地人的话说:“不合群。” 比较计较的猪,干脆就不想在群里呆,要离群往外逃。
送猪的人们,也都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把猪送到群里,也不撒手不管。大家齐心合力,又是劫、又是堵、不让猪出群,李二嫂说:“这个克郎要跑!”张家媳妇又说:“快劫!快劫!”人们的吵喊声,还有猪被劫时,发出来的尖叫声,响成一片,好不热闹。
过了两三天,这猪群就安稳多了,想出群的淘猪老实了,也许是顺过驾来了,“猪倌儿”也就好看多了。

在屯里当街路边,有生产队的沤粪的坑子,“猪倌儿”松猪时,每走上一段距离,就把猪群圈到坑里,目的是等一等稍晚送猪的人。
来送猪的女人们,跟在猪群后面,一手拎着粪筐,一手拿着粪杈,还有的端着铁锨,甚至有的猪刚一噘尾巴,就有人看上了。大伙捡猪粪,就好像捡出来瘾一样。并且, 还流传着顺口流:“一个老汉八十八,手里拿着小粪叉,见到干的是朋友,见到稀的是冤家。”
人们爱捡猪粪,因为是那个时候,种地,还没有时兴用化肥。这猪也怪,在自家猪圈里,不拉也不尿,到了猪群里才开始排泻。

猪也会听语声。每次听到“猪倌儿”喊松猪,猪在猪圈里就开作,又拱圈门子又叫唤,急着出来要进群。 猪都来齐时,“猪倌儿”赶着猪群,就奔草原而去。猪群在草原上,一片安静。都为寻觅草根和野菜,而忙碌。“猪倌儿”也不甘寂寞,也寻求自己的乐趣。
篮天上,有鸟在盘旋歌唱,草丛里,有大花蚂蚱又飞又跳!“猪倌儿”时而找些干马粪,再捕捉到几只蚂蚱烘烤,享受着那种独特的味道。
这猪也会找时间,到了该回家时,你不拢群往家赶,它也耍驴,不听管话,四处乱走。“猪倌儿”要在前面领群走,不让猪往前钻,只有走到村口时,才能放行。“猪倌儿”往旁边一闪,大声喊着:“圈——猪——了——!” 猪就开始撒鹰了; 瘦克郎跑的是最快,其次就是小猪,跑在最后的,多数是老母猪和胖猪。
“猪倌儿”的名字,是人们给放猪人封的一个雅号。

在以前那个年代,我们靠山屯,前面都是草原。这草原上除了有牛群、马群、羊群以外,就是猪群。虽然它们都在一片草原之上,可不能混在一起放牧,它们不合炉,不是同一种类。
我们屯,六队和七队,土地是地挨地垅挨垅。这住户也是,你队有我,我队有你。这“猪倌儿”,为了多揽一些猪放,也就着这天时地利,把两个队各户的猪,由他一个人放牧。
放猪放到了五月初五这天,“猪倌儿”的家属挎着小树条筐,在猪群的后面走着,送猪的猪主人,趁着送猪时,打赏给“猪倌儿”两个熟鸡蛋。到了八月十五,就给“猪倌儿”送两个包子。以表示对“猪倌儿”的谢意。八月节过完了,“猪官儿”的礼物也收完了。这猪群也就快好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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