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这个夕阳西下,书桌前,稀薄的阳光斜照,一片一片,我喜欢在这昏昏睡睡的即将夜晚,去想着戴默。她送过我一片叶子,我夹在书里面——这是一本讲述海洋鱼类的书,里面详细描写了鱼类的季节迁徙。戴默喜欢鱼,我则不然,我喜欢天蓝色。这片叶子,是枫叶,她是这样对我说的,人们在社会中就如同走在叶子的叶脉,我就如同这片叶子的边缘,因为我对于生活的理解十分边缘。
是的,我爱戴默,她也爱我。我们认识的时间,仅仅一个下午,而我们谈恋爱的时间也仅仅一个下午。
我深爱那个角落。那个角落是极其特殊的,对于城市而言,因为那个角落犹如草书,放荡不羁,毫不修饰,草儿和花儿乱参差,却毫无乱的感觉,我们就是在这个角落的小道上喝的咖啡。
“我爱你。”这是戴默,说的第二句话。
我颇为愕然,愕然的不是她爱我,而是她居然说出口。
我微笑,笑的很甜,能渗出蜜来。我毫不思考地回答,我也爱你。
她开始滔滔不绝:“哎呀,我今天画了一幅画,我想送给你,可惜,我没有带来,那是我用自己所做的颜料画的,是一个山洞,山洞很冷呢,我们一起起了个火堆取暖。”
“你冷的话,我可以抱着你呀。”我开始耍坏了。
戴默,发出铃铃的笑声,“我才不要你抱呢,你是不是要耍什么坏心眼。”
“嘻嘻,你咋知道呢。”
“我喜欢画画与摄影,我讨厌人生的节奏,那些最为无聊的杂物,比如吃饭。所以,我把所有美好的事物,全部定格,形成照片或者画。我喜欢那种冲击感,如果人生皆是画就好了。”戴默翘着嘴巴说道。
“那可不好,都是画怎么行呢?你知道冬天吗?对了,也就是你所说的火堆,没有寒冷,哪能知道温暖。”我托着下巴,思考片刻回答。
“哎呀,你真好,我突然豁然开朗,我怎么没想到呢,要是早点遇到你,我也许会觉得吃饭是一件温暖的事呢。”
“那可不是嘛。”
“喜欢鱼吗?”
“喜欢。”
“为何?”
“因为鱼儿能游,我觉得好玩,我却不会游,我想想,在水底下生活应该很有趣吧。”
“我也喜欢鱼,因为鱼不用浪费时间去制造完美,每时每刻都是完美无瑕。”
“为何你会这样想?”
“因为鱼,无论何时都是这样游来游去的呀。”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们照个照片如何?”
“好呀,好呀。”
我看着我们照的照片,是如此地亲密。
然后,戴默严肃地看着我,“我要走了,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我会消失于人海之中。”
“为什么?难道我们没有后来的日子吗?”
“我们仅仅只有现在,我不想因为其他,去让这美好被破坏。”她坚定的眼神。
我十分地失落,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她为何意。
原来我和她共有一个世界,就在这个黄昏时分,我会恍惚感觉她的存在,接着进入片碎阳光里面的与她说话,如同鱼儿在水里游——在一起一辈子。在这里我们超脱生死,永恒存在,这份爱也就永远永远都不会改变。
2、
一杯淡色花茶,烟儿绕绕。我和戴默牵手于花海,边跳边笑,她的头发恣意飞扬,笑颜如花。我忍不住拉住她,吻了她的脸颊。又或者,我们会像鱼一样,游荡于广阔无垠的海洋中,我们认识了五颜六色的同伴,与它们用着无人所知的语言,迟钝地说着前一秒的记忆;我们还喜欢在浅滩躺着,这时候我最喜欢抱着她,她穿着白色与淡红相间的裙子,裙摆随着波光粼粼而流动。当然,我最最喜欢的还是我们在天空翱翔,视角突然变得很奇特,我会俯瞰大地,想着我们之前一起躺在斜坡的草地上(斜坡高处是一颗生命大树)看着天上的云。
不得不说,我喜欢这样的自由自在,我特别喜欢戴默离走以后带给我的恣意。
现实,还是现实。这种情况持续不久的,仿佛那个下午的魔力用尽一般,我再也无法像以往一样,尽情飞翔了。我开始陷入无尽的针尖深渊,那个下午的所有细节仿佛都带着浓重的情感色彩。那段时间,我犹如海底行走,周围的所有动静都要透过好几层的水才能震动到我。我犹如行尸走肉般,生活了一阵。
有一天,我像是用着毫没弹性的弦,执意要进去那流淌的黄昏,但是没有办法。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去海滩散心。
海滩,是有味道的,淡淡的咸味,风亦是。我颓废地躺在海滩旁的石头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潮涨潮落,听着潮水的声音。这声音流进了我的身上,我的心,跟着这潮水声音碎着碎着(潮水尽头的声音,我总感觉是碎着碎着)。
我突然发现,戴默是潮水,只不过是不一样的潮水罢了,她的身上带着牛仔裤的味道。是的,那我呢?我身上带着什么味道呢?并没有。我才想通,为何近期会如此。
我笑了笑,掬了一把水,洒在身上。
月色暗淡,暗礁丛生。
风儿吹,是的,我爱戴默,这是毋庸置疑的,戴默也爱我,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我吸入一口风,沉入潮水之中,洗礼。
如果,如果。你现在和我说话,你会感觉到,我也是潮水,我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咸的味道,一辈子如此。
戴默,是的。走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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