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姻生活的漫漫长河里,一旦迷失了自我,所谓的爱情就仿如糟糠,令人心生厌倦。
他和她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结识于广东深圳的时候,小他十岁的她,纯洁的心像还尚未撕开包装袋的白抹布。看着眼前这个海南男人宽厚的肩膀,憨厚的笑脸,一副踏实的模样,她顿生欢喜,于是一眼认定是他,二话不说跟了他。
像大部分俗气的结局一样,他们回男方老家结了婚,有了小孩。面临的拮据生活迫使他们一家三口分居两地:妻子和丈夫依然回去深圳的原厂上班,而孩子则安置在老家,成为名副其实的留守儿童。
时间在无声里流淌着,十几年玩笑般眨眼过去了。小孩已长大成人,老家的小楼房,也在花光了两人半辈子共同的辛苦积蓄后,完美竣工。在经过深思熟虑,和亲朋好友善意的劝说下,三年前两人结束多年的外省奔波生涯,转辗回海南。丈夫在省府海口朋友的公司入职,妻子则回老家,在离家不远的镇上,边谋生,边看管已就读初中的孩子,两不误。
在深圳的时光,日子虽然艰苦,但因为两人在一起,所以也不觉得什么,反而是甜蜜的成份居多;只是想到孩子,心里总有魂牵梦萦的不舍与愧疚。
感情的分岔出现在回海南的三年里,分居的生活充满了不确定性,这不确定的因素,催生了两人间的种种猜疑与怨懑,最终是信任的互诘与崩盘。这感情的小船,在十几年的风雨共渡后,终于摇摇欲坠,似有倾覆的危险。
这个男人就坐在饭厅的一隅。偌大酒局上的喧闹热烈,似乎丝毫感染不了他。本身就不是酒客,陪了两杯汽水饮料,他就静静地离席,在不远处的四方茶几边,无聊地翻阅着手机。
夜晚的黑幕已然不动声色地拉开。浮躁过后的心的静默里,许多暗暗滋生的情绪,在小心翼翼地张开隐形的翅膀,试探着挣脱暗夜的网眼,作四散的扩张。黑色的站式电风扇,在尽职的呜呜摇头着;空气里的凉爽,使人产生酷暑已逝,早秋初至的错觉…
作为他认为信得过的人,我在小口的陪客浅酌间,踌躇着该怎样抚慰他。我曾设想过好几种方式,譬如在难得凉爽的雨后晚上,拉他去镇上靠近公路的烧烤点,一边喝着沁人的冰镇啤酒,一边平复他烦忧的心,但他是从不喝酒的;或者去灯红酒绿的夜场,开个KTⅤ包厢,让他低吼两声,聊解内心的纠结,然而唱歌也实在外行,就连他们那时代最流行的《让我欢喜让我忧》,他也未曾搭对两句…
现实婚姻中的磕磕绊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问题不在矛盾本身,在于两个人的处理态度。杨绛女士在《我们仨》中曾提及她和她的丈夫,学者钱钟书先生的一桩往事:
在出国的邮轮上,因为一个法文单词读音的争辩,两人互不服气,互说了许多伤感情的话。最后是杨女士赢了,但她却说:‘’我虽然赢了,却觉得无趣,很不开心。钟书输了,当然也不开心"。经此一事,于是约定‘’各持异议",最后却又‘’遇事两人一商量,就决定了,也不是全依他,也不是全依我。我们没有争吵的必要。"
生活中的忍让与包容,是婚姻完美的不二法门。倘若意气争执,面红耳赤间,输了你,赢了整个世界又如何?当然,并不是说要一味忍耐,也须‘’沟通",即杨绛女士所说的‘’商量"。沟通也是需要技巧性和艺术性的,这就是所谓的‘’生活的艺术"。通过有效的沟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因为‘’小夫妻船头上相骂,船杪上讲和",‘’我们没有争吵的必要"!
婚姻中两个人能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真的是一件极美妙、极有福报的事,不然古人也不会穷尽美好的辞句,来极力称赞。‘’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白头偕老"由此而得;‘’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比翼双飞"、‘’喜结连理"自此而来…
‘’婚姻是爱情的结晶"。生活的美好,需要眼界的豁达,心的觉悟,需要良好心态的探索与追寻,需要一颗爱人也爱已的心,而不仅仅是无节制的索取,不懂感恩的心,和以自我为中心的狭獈拥有。
倘若在相伴已久的婚姻中,你忽然觉得‘’爱如糟糠",那是因为你本人,已经失去了对曾经所爱的人的爱心和耐心,失去了相爱时纯洁的初心。此时的你,就像只身一扁舟,于湍湍激流中独行,不自信的心中,被惶恐与心悚所填满,全然没有了哪怕一缕,被暖的爱意鼓舞着的,对抗险恶激流的如潮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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