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物事22,学开车

作者: 付强_ | 来源:发表于2021-09-09 09:46 被阅读0次

    学开车是1989年的事,那年我25岁。

    我从电扇厂调到装卸公司的时候,是1988年12月底。电扇厂八七年的时候,还辉煌得不要不要的,厂里甚至还补助每人200元,轮假让职工们去旅游,到了八八年,产品陡然就销不动了,斗不过沿海地区的电扇的价格战,开始轮班歇工,工资自然也随之大幅锐减,厂子常常就处于半开工半关门状态。在这种情况下,我父亲当时是装卸公司的财务科长,就托关系把我调到了装卸公司。

    装卸公司原来叫搬运站,工人从事的都是重体力装卸搬运。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想调到这个单位的,终归是吃饭的家伙要紧,要面子就得饿肚子。当时还没有结婚,正和女朋友厮磨的火热,女友说,装卸公司的工资那么高,为什么不去?去!

    装卸公司下属有个随州市第二汽车运输公司,对外是个法人单位。名称看着是老二,在随州实际是老大,人员和车辆数量比一运和三运加起还多的多。我从电扇厂调过来,直接就到二运去学开车了。

    汽车培训学校是交管部门办的,在原来的随州老火车站铁路边一个大院内。过了赵丽蓉“司马缸砸光”的1989年春晚,又过了元宵,正月十六和杨忠明、肖华山、吴绵胜四人,一起到总公司财务科领了培训费去报到。

    培训费每人3000元,装卸公司和我们自己各出一半,去学开大货车的B证(现在开大货升级成A2了)。

    这一去,就从89年2月一直学到当年8月拿实习证,整整半年多。

    我们这是随州的第二届驾驶培训班,有120多个学员,以单台车为单位分为12个班,每个班10个学员1个教练。每个班5人一组由教练开车拉出去训练,另外5个人和其他班的学员共50多人集中在学校听老师讲课,学理论学交规学修车。就这样半天上车半天上课,每周一轮换。

    校长是交警大队的陈长高,洪山人,时常亲自讲课,严厉极了;教员是聘请的省齿轮厂汽车队的席少华,60岁左右,武汉人,一口带汉味的普通话,和蔼可亲;我和肖华山杨忠明分在11班,也就是11号车,教练是三运的司机曾宪峰,万和人。巧的是,几年后,三运被二运兼并,曾师傅不当教练了,又到二运来开车;陈校长后来任职车管所所长,我恰好调到了总公司安全科,少不了经常打交道,一问,他儿子陈传保和我洪山三中同班同学,这世界真小。

    席老师讲课头头是道,整整半年多的教学,至今我的驾驶理论基础牢固与他是分不开的。他是个幽默又风趣的人,教学时海阔天空,记得提问我最多,有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打趣我,说付强头脑灵活,一定会当运输公司的经理云云,弄得不少学员人前人后喊我“经理”,他还说“十个司机九个油”,管司机可是个耍心眼的累活等等。没想到席老师的打趣之语,几年后竟一语成谶,本是奔着开车当司机来的汽运公司,待我拿了驾驶证,竟然真的一天也没开上属于自己的大货车,最后还真的还当了运输公司的经理。当然这是后话。

    学开车有很多趣事。练习的货车是清一色的老“解放”,早上或是下午,来到车前,先是擦车,然后就是摇车。

    本来老解放也是可以电瓶打火的,但学校要求学员用手摇车。摇车是个力气活还是个技术活,弄好了,一提就着,弄不好,反车打胳膊打脸,生疼。

    最开始是在场地里开车练转圈,掌握了基本要领才上路,跑的最多的路是从随州到万店。教练坐在副驾上指挥,5个人轮换,1人开几公里,剩余4个在车厢里闲着无聊就打闹,都是清一色的小伙子,正值荷尔蒙旺盛的年纪,看见路旁有漂亮姑娘就起哄,没少干丢人的事。

    那一届的学员大部分来自当时随州的几个大厂,省改油泵厂齿轮厂等等,120多人里只有1个女学员刘敏,来自挂车总厂,记得最后终是被一个男学员挖去当了女朋友。

    从寒冷的冬天学到酷热的夏天,8月份考试。当时随州还隶属襄樊管辖,襄樊支队车管所来随州监考。先理论考试、再桩考路考。肖华山桩考看错了竹桩,第一次没过,补考,过了。

    考完了,皆大欢喜。我们11班的学员来到教练家门口的餐馆请师傅,兴高采烈都喝得酩酊大醉,连不怎么喝酒的刘卫民也喝了不少,-直闹到大半夜。詹羽又提议,大伙凑钱给曾师傅家买了个洗衣机做纪念。强调一句,那时候驾校风气好,教练从不要学员请客,学开车整整半年,只有两次练习跑长途时在乡镇吃过饭,连教练也是一起AA的,人均平摊了10块钱。

    学完了开车,领了实习证,实习期一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吴绵胜原是油库的管理员,拿证后调土石方公司开自卸车去了;楊忠明、肖华山原是二运的吊装工,加上我一起回到二运,公司只有一辆老解放货车无主,开车的瘾发了,便央求生产调度派我们去何店拉重晶石,在石厂免费吃顿饭,饭后还送一条几斤重的家鱼。常常是我和杨忠明两人一起开着这辆老破车,这哪里是去拉石头,纯粹的放飞心情过车瘾。

    没过多久,记得是冬天烤火盆的时候,我被调去装卸总公司办公室做了秘书,杨忠明调到三分公司去开翻斗车,肖华山在二运公司开起了吊车。

    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昔日学开车的事恍惚还在眼前。有时候想着就觉得可惜,拿了A证,一辈子却没有吃过开车这口饭。好在一直在管车,管货车,管客车,管危货车,更少不了经常带着车队跑长途,手痒了,就叫司机让座,开上几十公里过过瘾。我开车的时候,单位的同事们总笑我,说我开车的技术太水,嫌我太慢了。我也承认,原本,我就不是一个技术过硬的老司机。

    你可能不知道,开大车和开小车,那根本就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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