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话,初听时,我们并不在意,日子愈久,我们愈感觉到它的深刻;有一些人,初交时,我们并不挂念,时间愈久,我们愈是怀念他,感觉到他的存在;有一些美妙的景物,让我们用语言描述时,我们总是找不到恰当的词语;有一些伟大的乐章,我们用耳朵不能听的很清楚,只有用心,用灵魂,才能懂得它的真谛。因为有一些伟大的乐章不是来自片刻的灵感,而是来自一生的路程;不是用笔和纸谱成,而是用心与灵魂谱的。 【一】命运
乐章响起,我看见在虚无缥缈的天堂,一位堪称上帝的伟人,站在金色辉煌的高台上,缓慢的挥动一根塑造着灵魂的指挥棍,那棍不长,也不甚特别,但在他的手中,犹如一根魔术师的魔棍,幻发出无穷的奥妙。乐队是庞大的,但决不杂乱,他们熟悉自己的位置几乎不错一厘,他们熟悉自己的乐器犹如对自己的身体,他们非常明白自己将承担的角色。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也是人类的佼佼者,他们因为一个灵魂聚在一起,那个灵魂写在他们的眼睛里,他们的眼睛明亮且注视着同一个灵魂;此刻,没有任何事物能牵动他们的心,他们的心如一,他们的眼睛如一,他们将一切精神倾注在一起,为同一个灵魂完成一篇伟大的乐章。
低调,悠长的低调,诉说一个伟人的诞生和成长。没有人生来就是伟人,没有人能在人诞生时就确认他将是伟人,要由众人倾拜、崇敬。恰恰相反,伟人的诞生常常比普通人更平凡,甚至比普通人更辛苦,他们常常在沉默、孤寂中。但是,这悠长的低调将随着伟人的成长,随着伟人性格的渐渐成熟,而渐高、渐高。渐高到中调,伟人在别人眼里终于与众不同了,但是,那“不同”并非受到人们的赞誉,更多的是鄙视,有谁关心他呢?他,那样一个不善于生活的人,总是丢了这,忘了那;总是手无分文;总是穿错了衣服,穿错了鞋;总是忘了打领带,或者根本没有;总是一个人在酒店喝酒,然后醉醺醺的独自回家。他,那样一个古怪的人,总是一个人闷闷的,不善说话,也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走路,根本不看周围的一切;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从不坐在灯光下引人注意。他,不爱去郊游;不会邀漂亮的女人跳舞;不会骑着马在田野里奔驰;不会去参加别人举办的摩登舞会。他只会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弹钢琴;只有钢琴是他最忠实的伴侣,陪他生活,听他倾诉心语。然而,就这些就足够了!他知道,只要有一架钢琴就心满意足了;他从不奢求什么,甚至根本不想他还需要别的什么;他也不抱怨什么,他决不感到生活对他有什么不公平,他不向这个世界索求什么。人生的悲剧,决不抑制音乐的伟大。
突然,是高调,是伟大的乐章:“命运”。没有愤愤不平的埋怨,没有个人的恩恩怨怨;有的是奔放、自由、激昂的乐曲,对生命的热爱、珍惜、颂扬。没有因为醉酒写错一个音符,自始至终,是健康向上的倾诉着对人生的唯一追求。生活的困苦,只能让凡人退后,路上的挫折,只能让常人低头,一切阻挡,在伟人面前都会失去力量,伟人的步伐勇往直前,退后的是困苦、挫折。渐高,更高,是激扬。这激扬与他的痛苦恰恰相反。那是怎样的痛苦哟!对于一个人,听觉是重要的,一旦失去了听觉,耳边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对于一个音乐家,听觉更是重要的,甚至是最为重要的。然而,他失去了,他竟让别人明白这对于他并不重要;因为他还有一颗心存在,他听到的,比一般人用耳朵听到的更丰富、更伟大。对于一个人,视觉是重要的,失去了视觉,人间与地狱一样黑暗;对于一个音乐家,视觉更重要,他要看着大自然来创作。然而,他渐渐的连视觉也失去了,但他看到的,竟比一般人用眼看到的更光明、缤纷、灿烂,他看到的是人生的真谛。
圣歌唱起,伟大的赞歌,但他看不见人们脸上的泪水,听不到人们口中的呼唤,他没有表情,他的情感倾注在那根细而短的小棍子上。对于他,没有上帝,“上帝”是他执著一生的音乐。他不忏悔,因为他无从忏悔,他给予这个世界很多,他献给人类很多;但这个世界给予他很少,人类给他的多是不公平,他连这都不忏悔,甚至从不想这些。他活着,因为他热爱生命,热爱音乐;他弹琴,因为他十分想弹,并不管有没有人来听,有没有人赞颂。他自己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他不想达到的,他根本不去索求!人们在流泪,他看不见了,人们在痛哭,他听不见了。他告别一切,去了虚无缥缈的天堂,继续自己的人生;他留在世上的乐章,也永远没有句号。高,再高!他的指挥棒挥到最高,突然,停止了。那个高点,永远没有人超越!他用心与灵魂谱写完一生,就悄悄走了!
他,有这样一个伟大的名字: 贝多芬!
他,有这样一篇伟大的乐章: 第九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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