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2.06 星期二 天气晴
文／爱唠嗑的木子酱
01
今天是外公的生日，我们一大家子人每年必定相聚在一起的日子。以往奋斗在各个层面的家人，都在今天，为了一个心里最简单的信念，奔赴同一个地点，去见同一个人。
似乎记忆中，每次外公生日那天的天气都很好，温而不燥的阳光下，难得聚在一起的家人们，一起嗑着瓜子，絮絮叨叨，说说这说说哪。
而厨房里的掌勺者则在急忙的翻动着滚烫的菜肴，从锅里飘出的菜香味和门外家人的嬉笑声混合在一起，我猜那就是幸福的味道吧。
和往常一样，今天人多得餐桌旁的位置远远不够坐，位置不够，所以长辈让给怀着孕的晚辈，然后晚辈们又纷纷站着好让长辈有地方坐，到了最后，大家都站着，然后插空夹菜，熙熙攘攘，热闹无比。
02
八十四岁外公的故事，我大多是从妈妈那里听过来的，亦或是冬日火炉旁外公给我讲的。
他满脸的皱纹和佝偻的身躯就是在向我们证明，他的一生过得并不顺坦。
家中排行最小的他，因为家境窘迫，五岁就被卖到了离家十几公里以外的地主家。然而地主家富有的生活并没有改善他的生活水平，相反可能带来了更多的折磨。
“他们吃饭的时候就要我去睡觉，不准我吃饭。他们要我去放牛，有一次在山上碰到了狼，是一群狼，我当时吓得躲在了牛肚子下面，动都不敢动。我在他们家真是受了许多苦哟。”
断句最后一个字拖着的尾音，让人心痛。听着外公的话，难以想象当时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荒山中独自一人遇到一群野狼时的惊恐与害怕，我不敢去想，也害怕去想。
后来，每天饱受饥饿与打骂的外公决定逃回家，深夜里，他一个人赤脚走了十几公里。
“我当时很害怕呀，不敢回头，我就使劲的跑使劲的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回来后的外公，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他搭了一个能给他遮风挡雨的小屋子，一个人外出耕作，一个人吞下生活带给他的所有辛酸痛苦。
我想外公年少所吞下的苦，绝不是这一些简单的字眼所能概括描述的。妈妈说以前每年的除夕晚上，外公都会给他们讲之前的故事，他一边讲眼泪就一边止不住的往外流。
那些真正刻进血液里的苦痛，是怎么也不会随时光流逝而渐渐磨灭的！
03
外公和外婆一共有八个孩子，所以每次逢年过节，就外公家是最热闹的。但是可想而知，能将八个孩子抚养成人也是实属不易，新中国刚刚成立后的二十几年里，生产力水平并不发达，农村人的生活也并不富裕，温饱问题都很难解决，当时被饿死的小孩也是数不胜数。
妈妈有时候也会感叹道：“我们八弟兄小时候没被饿死，真的全靠你外公外婆。”
外公坐着最中间的座椅上，头上戴着寿星的皇冠帽，外公有些稀疏的白发在金黄色的皇冠帽的映射下显得尤为醒目。
我们围着他唱起了生日歌，妈妈说：“爸爸，明年过生日就给你做个三层的大蛋糕，那就更加热闹了。” 外公听到后低头说了一句：“不知道明年我还在不在！” 当时他的脸上突然被蒙上了一层暗淡无比的“灰” ，那是失落、是惆怅、是难过，更是对于每个人必定要经历生老病死的无奈。大家都在说着让外公能宽心的话，当然也是让自己宽心的话。
我知道外公不是怕死，而是舍不得，他舍不得这么一大家子人。而我们如果失去了这两位年迈的老人，我们也就彻底失去了归属感，那是触击每个人内心深处最柔软却又最真挚的一种情感。
外公的故事还很多，以后我们再细细长谈！
最后的最后，要再一次祝外公生日快乐，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 end •
图片 | 云朵插画
有趣的灵魂终究会相遇，很高兴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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