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母亲
(一)
母亲这个话题,自有文字一来,被文人骚客、帝王将相书写了几千年,归根结底就是四个字“母爱无边”。
少年时,不知母爱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母亲就是用来撒娇的,或是当做不用存钱,可随意支取的银行。
人到中年后,才知年少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悲哀。用母亲撒娇,把母亲当银行,自己纯粹就是个混蛋,圣洁的母爱自己把他亵渎了。
悲哉之余,我也想学学他们,聊聊我伟大的母亲。
母亲生于1928年农历8月13日,薨于2016年农历10月17日,享年89岁,名曰冷梅花。
母亲出身名门,母亲母亲的娘家,是交水镇莫家。当时,莫家是交山县的豪门。
民国初年,到任交山的县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交水镇拜望我老偎爷。【偎爷就是外公】
我偎婆当属百分之百的大家闺秀,【偎婆就是外婆,有的地方叫老娘】而我母亲的父亲又是晚清贡生,【就是秀才】他在燕元村属绅士级别,加上又是文化人,交山县城呢又有生意,简单的说,我娘也是豪门千金。
在旧时,外甥女住舅家就是理所当然,看过《红楼梦》的人就能理解我的解释了。母亲从小就是在我老偎爷家长大的,也就是说,母亲受到了莫家良好的教育与礼教熏陶。
母亲长大后,又跟我开明的偎爷学了文化,虽然是旧文化,但称我母亲是文化人是绝不为过的。【我偎爷姓冷,旧时开过学堂】我娘识文断字几千个,据说能倒背《列女传》,像女红这类活,在母亲那里就是小菜一碟。
我亲眼所见,母亲80岁时,还曾为一邻居未满月的儿子做衣服。其针线活,连现在的职业裁缝都赞不绝口。其裁缝断言,假如我母亲再年轻四十岁,要是开裁缝铺,肯定是爆红交山县城。
可母亲听后却言道:“现在眼不行,年轻时,我做的绸子衣服一般人是穿不得的。”【讲究门第观念的偎爷不让做】其裁缝听后,嘴张成O型,久久没合口,恨自己晚生几十年,因为手工的绸子衣服最难做。
母亲身子矮小,假如丢在人海,就是个平凡的小女人。但是,如果了解了我母亲,就会对我母亲的大方高雅而自愧不如。
可许多人不明白,这么好的女子咋嫁给了一家礼教不咋地,而又灰头土脸的地主家呢?探究这个问题就要从我的祖爷爷说起了。
祖爷爷弟兄三人是在晚清道光年间来钱李营的,当时是挑着担子来的。
祖爷爷身高一米九左右,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外表美本身就占便宜,可上天又眷顾我武家,祖爷爷又长了个灵活多变的大脑。祖爷爷没有上过学,但会打算盘,还是“狮子滚绣球的那种”就是现在的加、减、乘、除,那年代,就是老秀才也不一定能有此文化。
祖爷爷弟兄三人经过十几年的奋斗打拼,很快就跻身到钱李营的上九流里。据我父亲讲,我家发财是因为我祖爷爷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杀猪卖肉【那年代,杀猪是不用本钱的,赊账,还是年结】
人一旦有了钱,地买了,房买了,骡马也买来了。有了这些还不说,豪气的祖爷爷又和钱李营的上九流打得火热,这也就为我母亲下嫁我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可惜的是,我祖爷爷三十六岁就去了。我父亲告诉我,我祖爷爷得的是急性伤寒,那时我爷爷才六岁,我姑奶奶还没生出来呢。
祖爷爷一去,家就散伙了。由于我祖奶奶有本事,在无数次的哭闹和打官司的情况下,出于社会压力,我家才勉强分了四十余亩地和现在北后街的老房子。到我父亲结婚时,由于祖奶奶不会做生意,为了养家,已把地卖去十几亩,剩下二十八亩了。
也许是天在眷顾我家,由于地少,祖奶奶不敢用长工。四七年,交山县解放时,我家被化成了中农成份,我家因祸得福了。【我的另两个祖爷爷家被化成了地主,要不是我的几个叔叔跑出去了,肯定得是光棍汉】
据我母亲讲,我母亲嫁给我父亲是我偎爷托人说的媒。但是,我偎婆是不同意的。我偎婆说我家是土财主,没家教。可偎爷却说,人家的孩子正在上学,【那时,我父亲也就十几岁】有了学问就有家教了。外婆又说我父亲脾气暴躁,难成正果。我偎爷讲:“能于蹦三蹦,也不要版不死地鳖。”我偎婆无语了,就这样我娘的亲事定下来了。
中年后的我,有一次逗我娘:”我伯脾气坏,您嫁给我伯后悔不后悔。”我娘一本正经道:“你伯脾气坏是真的,但心眼好啊!女人能嫁给一个好心眼的男人可不容易。”我无言以对,心中不由感叹道:“母亲,女中豪杰也。”
(二)
1947年冬,【母亲是四七年嫁到我武家的,但成亲时间已记不准了】我母亲下嫁我家后,让我久居人下的祖奶奶高兴坏了。因为,我祖奶奶虽然不识字,但挡不住她附庸风雅啊!用我祖奶奶的话讲:我终于熬出来了,有靠山了。【这里的靠山是指我娘的娘家】其实,祖奶奶是很苦的,三十多岁就没了丈夫,自己的孩子结婚又当不住家。【我爷爷也是个美男子,但是在那个男权时代,女人没了丈夫,你就没有了选择权,得听自己娘家的哥和娘家的弟】现在自己终于如了愿,其心情可想而知了。
那段日子里,我娘曾自豪的告诉我,我婆婆待我比待她亲闺女都亲。母亲还举过一个例子,有一次父亲和我娘生气了。我祖奶奶不问缘由,罚我伯跪了半夜,还是我母亲求情,我祖奶奶才作罢。【我父亲是我祖奶奶带大的,祖奶奶怕我奶奶带坏。理由很简单,我奶奶是穷人家出身】
五十年代初,我大哥出生了,一家人高兴之余,又忧愁不断。那时,各村都驻有工作队。其主要工作就是两样:一、分田地,名曰打土豪;二、解放妇女,只要女方说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工作队立马开离婚证明。
90年代中期,有次我去北后街看我父母,我父提及此事,还心有余悸道:”那几年,你娘可没少欺负我,我真怕你娘和我离婚,你娘真和我离婚了,咱家就完了。”我娘笑道:“武孩,别听你伯瞎说,他的死脾气就没改过。”我伯呢,听后傻呵呵地笑了。【武孩,我的小名,母亲叫了一辈子】
那年代,识字的人不多,女人识字就更稀奇了。某日,工作队一女干部慌慌张张的跑到我家,对着母亲道:“大嫂,书上的这个字咋念?”【我父是武家老大,邻居们都这样叫,女干部跟着邻居叫】
母亲看了看“薨”字后道:“念轰,意思就是死”。女干部不以为然道:“无产阶级就得改造这些老古董们,一个死字,都弄得这么难懂。”
母亲抿嘴笑道:“古代是等级制度,这不足为奇。”女干部感兴趣道:“大嫂,那你讲讲,老百姓“没了”叫啥?”
母亲见女干部爱听,她言道:“在古代,皇帝死了,叫驾崩,也可以叫薨;士大夫死了,叫卒;老百姓“没了”,叫死。”
女干部听呆道:“大嫂,你可太有文化了,干脆当兵算了,就你的文化,在部队干不了多久,就能当领导。”
母亲听后愕然了,母亲道:“好孩子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更何况俺还是女流。”女干部见母亲是花岗岩脑袋,没好气道:“封建文化把你害死了。”母亲笑呵呵道:“俺才不这样认为呢,要是没有以前的封建文化,不定现在的人蠢的啥样呢。”
女干部听完母亲的话,苦笑着拿着书本走了。
数日后,女干部又来我家了。她负责的开导我母亲道:“大嫂,闹了半天,你和武东海是包办婚姻,你可真存气,这都火上房了,你咋还不离婚?”【武东海是我父的小名】
母亲解释道:“俺男人对我好,俺干嘛离婚?”女干部不解道:“您俩是包办婚姻啊!”母亲听后不以为然道:“包办婚姻也有好的呀,我就很满意我父亲给我找的婆家。”女干部听后,不死心道:“过了这个时期,想离就难了。”母亲不再解释了,她火了:“你这姑娘家家的,咋不学好,咋劝人离婚。古语可说了,宁拆十座庙,也不毁一桩婚。”
母亲本想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工作队女干部会走,可负责的女干部道:“我可是来解放你的。”母亲没好气道:“干部同志,你可千万别解放我,我要是被你解放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母亲说完,见女干部还不走,母亲又道:“你要是没事,我教你背“列女传”吧。”母亲这么一说,女干部可受不了了,她再没说什么,站起身就走了。
那年代干部好啊,要是搁现在,吃了憋的女干部肯定会给母亲“穿小鞋”。
女干部走了,父亲乐了,从来就不做饭的父亲,为了表彰母亲的“英勇壮举”,做了数日的饭菜。
写到这里,我也为我的妻子感会儿言,90年代初,我的妻子生下了我儿子,花甲之年的父亲亲自下厨,为我妻子做了一顿红烧肉,自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我父亲做过饭。
(三)
五十年代末,吃大锅饭的父亲被饿倒了。本就体弱多病的母亲连夜偷偷的跑回娘家,向在磨坊做工的偎婆讨回一小袋麸皮,救回了父亲的命。由于母亲身体差,据父亲讲,为了这事,母亲累病在床上数日。看着倒下的母亲,父亲一狠心,拄着拐棍,跑出数里地,做了一件父亲“后悔一生的坏事”。受过五千年传统教育的父亲做“贼”了,偷了邻村两裤带红薯照料我的母亲。多年后,父亲每每提及此事,都会说,要不是为了你娘,就是饿死我,我也不去做贼,我丢人就算了,丢孔夫子的人,愧对儒教文化啊!
不管别人怎么评价我父母,我对我父母的爱情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父亲脾气暴躁,有时做事难免会有虎头蛇尾,但从不爱张扬的母亲总会在后面默默无闻的为父亲做铺垫,了后手。
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谈浪漫,我自认为,最大的浪漫就是相濡以沫的恬淡生活。南来北往的两个人结合了,结合后的的生活,两人都会犯错误,只有从中相互补错,不断完善自我,恬恬淡淡的互相搀扶着走完一生,这才是真正的爱情生活。别的父母我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过了一辈子,可我的父母就是这样走完一生的。
由于我们姊妹众多,为了我们姊妹的团结,【我姊妹六人】只要一有机会,母亲就会讲什么长兄为父,长姐为母这些古训。【我是老末,大哥比我大了整整十七岁,大姐也大我十五岁】直到数年后,我才知母亲爱我之良苦用心。
也许是这样的话母亲说多了,成年后的我,每次到几个姐姐家,几个姐姐待我如孩子,在她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直到现在,每次我从山里回老家,大哥处就是我的落脚点,大哥、大嫂待我如孩子,连晚上睡觉的被窝,都是大嫂亲自铺盖的。感慨之余,大哥大嫂已是奔七之人,大哥大嫂老矣,岂止小弟也五十有余。
我是68年生的,多病的母亲生我时,已是四十有二。中年得子的母亲倍感骄傲,把我视为掌上明珠。无论是白天黑夜,都把我带在身边,生怕我在她身边消失了。可我呢,身体孱弱,三岁时,脖子的咽喉处长了个疙瘩,按现在的医理,我得的就是癌症,岌岌可危。好心的邻居劝我母亲把我扔掉【那时,处理个孩子就不是个事】,性格外柔内刚的母亲发飙道:“你自己不会生孩子,还过来害俺孩子。”母亲出此话语,可见对我是多么的呵护有加。【此女一生没有生过孩子】
这事一出,父亲也觉母亲说话难听,父亲去道歉时,邻居大度道:“大嫂爱孩子,我理解,我也是女人啊!”
为了给我治病,母亲晚上就没有睡过囫囵觉。每天晚上,我的疙瘩上是必须贴两次赖蛤蟆皮的【就是蟾蜍】。说来也怪,只要贴上癞蛤蟆皮,我就不哭不闹了。多年以后,母亲提及此事,母亲就心疼地说,你一哭,我的心就碎了。
为了治好我的病,为了让父亲好好上工,挣工分,从不杀生的母亲不知从何时也学会扒癞蛤蟆皮,手起之快,连我父亲都感叹自愧不如。
五岁时,我得过黄疸肝炎,八岁时突发胃病住进了交山县人民医院【那时老百姓都叫北工地】。
大病初愈后,我馋啊!
那时候,吃饭都成问题,买肉是要肉证的,普通老百姓想都别想。只有豆腐,老百姓才能多少买点,豆腐就成了老百姓的佳肴。可遗憾的是,一般人家是吃不起的。
某日,又一卖豆腐到我村卖豆腐。我见后,不懂事的我太想吃了,我缠着母亲为我买豆腐,钱买,家里肯定是没有的,母亲与卖豆腐协商后,用玉米换了若干豆腐。
可那次吃豆腐,我可闯下了大祸,这件事让我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父亲因母亲用玉米换了豆腐,暴烈脾气的父亲痛打了我母亲,可母亲就是不认输,母亲如一尊铁塔似的站在那里,任由父亲狂打,其实父亲也没打几下,就蹲在地上哭了:换了豆腐,全家人都得跟着挨饿啊!
多年后,父亲提及此事,就会后悔道:“那一次,最该挨打的应该是我。”
在我的童年里,回家后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娘,我可饥。”娘有时也会开玩笑:饥饥就吃老驴屁。母亲说归说,但总能弄出一些野菜充饥的。
记得是76年冬,那天我母亲正好不在家,正在长个的我,实在饿的不行了。我找遍屋子后,突然发现了母亲打的浆糊,我想都没想,一气把浆糊干了个精光。母亲回来后发现我把浆糊吃了,母亲二话没说,拉着我就打,母亲打我以后哭了:“武孩,你把浆糊吃了,今冬咱家咋穿棉鞋啊!”记忆中,那是母亲第一次打我。后来我穿上棉鞋,我就不知母亲是在哪搞的面粉了。【那年代,棉鞋底都是用麻绳纳破布做的,把破布粘在一起,面粉是必备之物】
(四)
80年代末期,我已长成大小伙子,由于继承了母亲良好的基因,农村的活,只要我想学,就没有干不成的。母亲对着邻居夸我,我这个儿子,将来肯定与众不同。
我真的与众不同了吗?直到现在,我也愧对老母啊!
我是特想考大学的,可阴差阳错的让我上完初中就毕业了。由于在学校养成了看书的习惯,毕业后,我对中国的四大名著特感兴趣,对我影响最大的就是《水浒传》了,年轻时的我对人忠肝义胆,说话办事从不食言。
有了这些“豪爽”的举动,我的一亲戚看中了我,非和我合伙做生意。母亲知道以后,告诫我道:“亲戚不共财,共财两不来。”可当时的我,就是听不进母亲的话,几年下来后,我赔了个底掉,一无所有了。
那时的我,已为人父,为人夫了。为了翻本,我拼了,我拉起架子车又干起我的老本行,卖菜。当时我的长子才两岁多点。【卖菜时,我也带着儿子】母亲心疼孙子,坚持要帮我带孩子,无奈的我,也只好把儿子交给母亲了。【那时,母亲住在我家老宅,就是北后街】
每当我卖菜归来,看着瘦小的母亲背着我儿接我时,我的心碎了,母亲已是古稀之年了。
心痛之余,我在心中发誓,我要再赔钱连累父母,我就带着全家去死。
也许,上天是眷顾我的,在母亲的帮助下,我以三千九百元的本钱在十里堡开了油坊。油坊开张后,几年光景,我又发了,这一次是真的发了。
2002年,我开始建我的楼房了。在母亲的坚持下,我用我的客货工具车,把父母从县城拉回了钱李营。母亲见我的楼房建的特漂亮,她对着父亲道:“咱俩死了也值了,咱武孩把咱俩的梦圆了。”
2003年春某日,我去北后街看我父母,母亲正在劝一个未出嫁的老姑娘,母亲的一句话让我终生难忘:“树大做粱,女大填房。”
那个老姑娘走后,我埋怨母亲:“人家嫁不出去就够难心了,你还劝人家嫁后婚。”可母亲听后正色道:“做人要实诚,我劝她,是对她的尊重,她爱听,是她相信我。别以为光你们男人会两肋插刀,我们女人也会。”
母亲的话对我震撼很大,我真没有想到,古稀之年的母亲竟能讲出这样的大道理来。
勿忘初心,对人要以心换心啊!
十几年的油坊生意让我抖了,本就爱出风头的我,对找我借钱的朋友是来者不拒。母亲知道后,警告我:“先穷后富,扛腰傲肚,先富后穷,寸步难行。”当时,我听后还不以为然,可几年后,我就知道了,母亲说的话是不可反驳的。
2011年我弃商从农,在南山里包了一百多亩地种果树,由于对农事的一知半解,几年下来,我是一赔再赔,由银行的存款户,变成了贷款户。【父亲已过世,此时的母亲是跟着我的】我怕母亲担心我,我是光说好不说坏。
2016年夏的某天,母亲对着我说:“武孩,把我送你大哥那吧,他现在比你强,他比你有钱。”我笑道:“娘,我不穷,您吃喝又不缺,操这心干啥?”母亲笑道:“武孩,你的肚子把你出卖了。”母亲精明啊!
我听笑了,母亲说的对啊,没上山前,我的肚子像怀孕四个月的女人,几年下来,我先是雇人的老板,后是雇不起人的打工仔,自己干活了,啤酒肚没了。
母亲观察入微啊!
2016年农历九月底,我再次把母亲接上山来,让我没想到的是,母亲在我这里住了19天后就永远的离我去了。
这次母亲一进山,她就艰难的告诉我:“武孩,打小我就惯你,我这次来,就不走了,我得得你的“济”,让我死在你身边吧。”
对母亲的预感我没当回事,我笑道:“娘,您不会有事的,您活一百岁是绝对没问题的。”母亲听后艰难的笑道:“不行了,你伯和你姐在那边想我了。”听完母亲的话,我呆住了,大姐与三姐过世我可交代过外甥、外甥女的,千万不能把这事告诉您偎婆。
母亲见我惊讶,她又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我那两好姑娘长时间不来看我,我就明白了。”听完母亲的话,我哭了,我怕母亲看见,我扭身说假话道:“过两天,我把我俩姐接上山来看您。”
农历十月十七晚,我喂过母亲饭后,不知什么原因,就是心里难受,但我又不能不配猪料,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大约是八点多。九点多时,我不放心母亲,关打料机回来看我的母亲,可此时,母亲已安详的走了。我抱着母亲大哭,可我再哭,我也哭不回我的母亲了。
母亲走了,可母亲的教诲永远留在了我们姊妹的心中。
原生态写于晟恒泰家庭农场
2019年5月31号晚
修改于2019年7月15号
此事为真人真事,书中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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