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没什么新奇事发生,但这件事情,一直是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很多年前,村里有个青年叫林老二的,他靠打猎为生,他跟往常一样背着猎枪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寻找猎物。走着走着一不小心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幸好那时候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人,不然这一下准得摔个狗吃屎。
这一绊让他很不高兴,于是,他小心翼翼走过去想要看看那块差点让他摔跤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仍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这一举动。他定睛的走近一看,那是一双腿。他被吓了一激灵,下意识的卸下肩上的猎枪,然后双手颤颤巍巍的抬着抢,用枪头捅了两下那双腿,半天没有反应。他想着这么大的雪,不知道被埋了多久,兴许已经死了。本来想着赶紧离开,可又怕万一还有点气,自己这样离开岂不是见死不救。因为害怕良心的谴责。他放下了抢,然后走过去一点点拨开那个人身上的雪。
她的脸露了出来,是一个女人,漂亮的女人,虽然脸已经冻得发白,没有一丝血色,但依然掩饰不了女人沉鱼落雁的美,美的让男人心动。不一会,林老二把那个女人身上的雪掸干净,女人身上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红色小棉袄,红的耀眼。林老二试探性的颤抖着伸出右手食指放到女人鼻孔下面,他感到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又侧耳将脑袋放到女人的胸口,他听到了微弱的心跳,他欣喜若狂的将女人扛回了家放到了自己的床上。那天,被大雪吞噬过后原本寂静的村庄一下子变得沸腾,大家都在议论林老二从山里背回来的这个女人。
“这荒郊野外的,一个女人怎么来的?”
“那身红棉袄别是逃婚出来的”
“长得怪好看的”
“这大雪天冻成那样真可怜”
“不知道谁这么狠心,把一个姑娘扔雪里”
各种议论,不绝于耳,林老二当时找了村里最好的大夫给我妈看病,大夫说:“没啥大事,就是冻得久了,等暖和暖了就能缓过来。”林老二这才长舒一口气,他想要女人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他,所以,他一直无微不至的坐在女人的床边照料。因为女人霸占了林老二的整张床,他只好趴在女人的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他被女人的尖叫声吵醒,女人抱着被子,头发凌乱地蜷缩在墙角,小心的朝周围看了看,然后指着林老二就问:“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老二伸出两只手又缩了回来,然后小心的说:“你别怕,我不是坏人,这是我家,昨天我在山里打猎的时候发现了,看你冻得厉害,都快死了,所以我就把你带回家照顾了。”
女人掀开被子,看着自己的衣服都被换过,便六神无主地指着林老二说:“你别过来,别过来,你说你没做过什么,那我衣服呢,我衣服呢?”
这个时候,林老二的娘还有林老大也就是林老二的哥哥都闻声走了进来,他们看到醒来的女人说:“咋回事?”
林老二慌张的跟他娘说:“娘,你快跟她说,是你给她换的衣服,她以为是我换的。”
林老二的娘便看向床上的女人不耐烦地说:“我当什么事呢,你那衣服在雪地里那么长时间都湿透了,不给你换下来,怎么救你?那还不把我儿子的床都弄湿了,要不是我儿子求我,我都不愿意救你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
女人看着这一家人,半信半疑的相信了,慢慢在林老二的细心照顾中女人的身体一天天的恢复,脸上也有了血色,更显得美丽动人,
女人总说林老二对他的救命之恩她一定要报,林老二的娘便捡话说:“要报就以身相许吧,我幺儿人对你怎么样,你也知道。我也不怕你笑话,俺家穷,村里女娃少,男娃多,狼多肉少,我家又是两个儿子,没人愿意嫁进来,你要能嫁给我们幺娃就是对我家最大的恩惠。”
林老二的娘的话音刚落,林老二就说:“娘,我救人又不图她啥,咱家的条件谁愿意嫁啊,别为难人家一个姑娘。”
林老二和他娘意外的是,女人竟然考都没考虑就一口答应了:“好,那我就跟您的幺儿结婚。”
林老二的娘一听喜出望外,但因为怕那个女人反悔,于是,第三天就让林老二和那个女人结婚了,没有人知道女人的来历,有人说或许因为林老二心底善良,老天爷可怜老林家所以才送来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媳妇。我娘也不愿意跟人提起她的过往,她只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这的。
林老二跟那女子结婚以后就更加辛勤的外出打猎,因为他觉得自己身上背负的担子更重了。他跟女人感情很好,如胶似漆,让外人看了羡慕的不行,可唯一的不足,就是两个人结婚三年一直无所出。
第四年的时候,林老二外出打猎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来,两条腿都给摔断了,成了植物人。至此女人终日以泪洗面,林老二不能打猎了,家里的重担就落到了林老大一个人身上。
有一天,林家兄弟的老娘偷偷的跑到女人面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女人被老太太的举动吓了一机灵,晃过神赶紧走过去伸手,边老太太扶起来边说:“妈,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折煞我吗,你快起来。”
老太太带着哭腔看着女人说:“闺女,你先别忙着扶我,娘有话要说,你让我说完。”
不管女人怎么扶怎么劝,老太太就是不起,她说:“娘知道你是个好闺女,但是现在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幺儿腿断了,现在全家人都依仗你大哥那点劳动力。原本家里就穷没有人愿意嫁你大哥,现在这情况就更没人愿意嫁你大哥了,娘知道娘接下来说的话你觉得我有违人伦,但是,娘也没办法啊。你跟幺儿结婚这么多年,感情有多深,娘也知道,但是你们无儿无女,现在又这般田地,可是咱老林家的香火不能就这么断了啊,这以后我去地下,见了你爹也不知道该如何交代。.......你看你....”老太太说话哽咽,吞吞吐吐。
女人说:“妈,老林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您对我一直又挺好,有话您直说无妨。”
老太太听了这话,牟足了劲说:“娘想让你跟你大哥结婚,娘知道,有点为难,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女人一下子僵住了,嘴唇动上下颤抖了几下,眼神茫然的看着林老二的房间说:“妈,我已经是幺儿的媳妇,怎么能再嫁给大哥呢?”
老太太说:“这我知道,可老二现在的样子,跟个活死人又有什么区别,你这不是守活寡吗?你嫁给你哥即能照顾到老二又能有个人在身边给你嘘寒问暖,将来有个一儿半女的,家里的光景也会一天天好起来的。你就当娘求你了。”老太太,双手握住了女人手,恳求的看着女人。
女人什么也没说,就径直走到了林老二的房间,哭着把一切都跟他讲了,此时的林老二只是眼角流了一滴泪,却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甚至一句安慰,一个拥抱都时那么的遥不可及。
那一次,女人把自己关在房里很多天,不吃不喝,默默的照顾着林老二,为他擦洗,翻身,细心呵护,就像当初他照顾她那般细心。
老太太自从上次以后,就再没有跟女人提及此事。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女人在村里走着迎面走来一个酒气熏天的醉汉,要轻薄她,还说了很多无法入耳的难听话。女人难受的要命,要不是林老大的突然出现,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对不起老二。
一想到病床上的老二,曾经那么的爱他,护她周全,而现在却只能冷冷的躺在那里,给不了她任何的温存,她感到内心的空虚和无助,从那个时候林老大慢慢地走进了她的心里。
老太太很高兴,于是便简单的请了家里的几个熟悉的亲人,给两个人办了婚礼,这个家真的如老太太所说,慢慢起死回生,有了朝气,虽然外面的闲言闲语很多,但他们并不往心里去。第二年,林老大和女人便有了孩子,而那个孩子就是我。
我叫林树,森林的林,树木的树。我的奶奶说,寓意是希望我可以多生几个孩子。
我后来偷偷问过母亲她的曾经,她神秘的告诉我她是山间的一只白狐,那天被妖王抓去当压寨夫人,半路逃跑。遇到了林老二,然后就有了后来的故事,她说她是来报恩的。可我发现既然她是妖那我岂不是人妖结合,可我怎么没感觉到自己身上妖的气息呢。我想我妈一定是骗我的,可能那段往事不堪回首,所以她不愿意说出来,无所谓了,谁还没个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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