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心
张爱玲——民国旷世才女,出生于上个世纪20年代初期(1920年9月30日~1995年9月8日),一座没落的贵族府邸。
再过三年就是她的100周年诞辰。
许多年前,我买过一本2004年出版的《倾城之恋》,书早已被我翻烂(这也是我翻烂的第一本书)。
书里囊括了她的许多传世名作,其中有小说《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金锁记》……还有散文《天才梦》、《惘然记》……
在我结婚前通篇看过一遍,其中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还有《沉香屑·第一炉香》。
她始终以一种全知的角度,冷静的向每一位读者讲叙着类似的故事——所有的故事,无论结局是好是坏,都给人以一种悲凉的感觉。
“胡琴咿咿呀呀拉着,在万盏灯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故事,长长的两片红胭脂夹住琼瑶鼻,唱了,笑了,袖子挡住了嘴……”——这是《倾城之恋》开头第二段的描写。
“柳原再也不跟她闹着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话省下来说给别的女人听。那是值得庆幸的好现象,表示他完全把她当做自家人看待——名正言顺的妻。”——这是《倾城之恋》的尾声部分。
如果张爱玲遇见的是另一个男人,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早年,我因为她的文字,开始关注与她相关的一切信息。一直对她的生世与爱情唏嘘不已,也一直想写一篇与她相关的文字。
最近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一是源于对她文字的偏爱,惊叹于她的才情;二是源于自己决定在写作上下一番功夫,而她便是我学习写作的老师。
她写文善用比喻、对照、反讽等修辞手法,尤其是对色彩方面的造诣,更是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黑夜里,她看不出那红色,然而她直觉地知道它是红得不能再红了,红得不可收拾一蓬蓬一蓬蓬的小花,窝在参天大树上,壁栗剥落燃烧着,一路烧过去,把那紫蓝的天也熏红了。”
”只见一个女的,背向着他们,披着一头漆黑的头发,直垂到脚踝上,脚踝上套着赤金扭麻花镯子,光着脚,底下看不仔细是否趿着一双拖鞋,上面微微露出一截印度式桃红皱裥窄脚裤。”
初次看《倾城之恋》的时候我还是个少女,正是20几岁的年龄,恰好看见她写的故事,不知这是幸抑或不幸,我在心中感慨——这世间的爱情竟然如此不堪!
如果张爱玲遇见的是另一个男人,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同时,我又在心里惊呼: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她竟然把世俗的爱情看得如此透彻,将人性剖析得如此精辟。
以至于后来看琼瑶的电视剧时,总是对那些诸如“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之类的海誓山盟的爱情抱持怀疑的态度。
我猜想,也许,每个看过《倾城之恋》的人,对婚姻的看法至少会有两种:
一种是:
为了谋生而结婚。认为婚姻不过是长期的卖淫(根据文中描绘),遇见谁就是谁;
另一种是:
因为爱情而结婚,在经济上不依附于任何男人。
张爱玲在经济上不依附于胡兰成,她属于第二种。她认识胡兰成之前已经凭着自己的稿费过起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在她写的故事里犹如一个絮絮叨叨而又颇有阅历的妇人,翻来覆去、不厌其烦纯粹的给每一个读者心里注入冷水,而每一个读者也不知疲倦的愿意沉浸其中,任凭通体被浇得冰凉,心却还在有气无力的“吧嗒吧嗒”地跳动着。
1943年,张爱玲的成名之作《倾城之恋》问世的时候,她才23岁 。但谁会想到,那时的她还没遇见胡兰成,而在他们相识之前她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爱情一般,几乎每一部小说中都有胡兰成的影子,她的文字就像一道魔咒。
后来她在《小团圆》中写到“归途明月当头,她不禁一阵空虚。二十二岁了,写爱情故事,但是从来没有恋爱过,给人知道不好。”
这么说,也许在她22岁的时候还是个恋爱小白,而她之前写过的所有爱情故事全部源于她的原生家庭——母亲跟父亲离婚后便出国留学,丢下年幼的张爱玲与父亲、继母,以及同父异母的弟弟一起生活……复杂的环境造就张爱玲敏感、早熟、自恋、孤僻、冷傲的个性,在她的脸上仿佛能看到“生人勿近”几个字。
在1944年初春,已有家室(第二次婚姻)的胡兰成迫不及待的去见了她,遂被张引为知己。
一次,胡兰成与张爱玲谈到最初在报刊上见到的她的照片,张便找出照片在背面写下 “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写过许多旷世爱情故事的张爱玲就此沦陷。
这一年,胡兰成38岁,张爱玲24岁。
张爱玲曾在《谈女人》一文中写下:有美的身体,以身体悦人;有美的思想,以思想悦人,其实也没有多大分别。
张爱玲的文字相当惊艳,处处透露着她有“美的思想”,可以俘获胡兰成这个风流浪子。
在张爱玲笔下,几乎都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女人——“永远是纤瘦的腰,孩子似的萌芽的乳”,在我的潜意识中,认定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的缩影。
张爱玲胡兰成是懂张爱玲的,懂她没落贵族家庭背景下骨子里所透出来的高贵优雅,也懂她童年与少女时期的压抑和痛苦。
所以,张爱玲才会写下: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因为胡兰成懂她,所以心智早已成熟的张爱玲才会宽容的待他。
其实,胡兰成这个老司机不光是懂得张爱玲的心,她还懂得其她所有不可名状的女人的心。
1944年8月,胡兰成的第二个妻子与他离婚,这倒成全了他们俩。很快,他们便结婚了。
“胡兰成与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妇。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是他们的婚书,现场没有旁人,只有张爱玲的终生挚友炎樱为证。
据说前一句是张所写,后一句为胡所续。
“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同年11月,身为汉奸的胡兰成逃至武汉,不久又与17岁的女孩周训德相恋,并且举行了婚礼。
1945年8月,胡兰成逃至浙江,又与大他两岁的范秀美以夫妻相称……
呃,这样的男人,简直让人恶心。
我们再来看看《倾城之恋》这个故事。小说中的女主白流苏,生活在新旧更迭的大上海,敢于打破旧有的传统,大胆与不堪的前夫离异(这里依稀有张母的影子),既有着传统女性的冰清玉洁,又有着成熟女性的富于挑逗。
流苏是千千万万平凡女性中的平凡的一员,离婚后住在逼仄拥挤不睦的娘家,急于想摆脱困境,走出来。
白流苏对男主范柳原的所谓爱慕,不过是她在压抑的环境中对时代和命运的一种反抗。她正需要用一场婚姻来解救自己脱离水深火热的境况。
顾柳原有钱,怪僻,也自有吸引女人的地方。
白流苏其实别无选择,她愿意在他身上赌一把。
而范柳原却说: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似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张爱玲
白流苏并不符合范柳原心目中的妻子的条件,他一方面维护着自己绅士的面子,一方面想让流苏自动投怀送抱,做她的情妇。
流苏看穿了他的心思,但她一心只想做顾太太,而不是他的某个情人。
两个精刮的人,各自等待着对方上当。
流苏没有选择权,但命运却成全了她。就像传说中倾国倾城的那些女人们,恰好一场战争在那个时候爆发,不早也不晚。
女主的爱尚且是不能确定的爱,更遑论男主的爱了。没有玩够的花花公子,这一刻与女主情话依依,下一秒又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但凡有更合适的人选,但凡有更优于他们的人向女主抛出橄榄枝,也许,女主的归宿就不一样了!
所以,如果在张爱玲24岁的时候,遇见的是另一个男人,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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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张爱玲如果感情美满,你可能看到的就不是“名作家”张爱玲了,可能是“名媛”张爱玲。就因为感情生活的不美满,才有红玫瑰白玫瑰这样的名著。
一饮一啄,自有她的原因。
或许有美满的归宿,可失去的是人生的感悟。
张爱玲自然还是那个张爱玲
多的就不解释了。《侠客行》里面,金庸先生在最后的最后说了一个故事,我这里贴出来。或许用来解释我的观点。张爱玲,遇到其他人?她还是那个张爱玲。
石破天道:“是啊,妈,我爹爹到底是谁?我……我姓什么?你跟我说,为什么你一直叫我‘狗杂种’?”
梅芳姑惨然笑道:“你爹爹到底是谁,天下便只我一人知道。”转头向石清道:“石清,我早知你心中便只闵柔一人,当年我自毁容貌,便是为此。”
石清喃喃的道:“你自毁容貌,却又何苦?”
梅芳姑道:“当年我的容貌,和闵柔到底谁美?”
石清伸手握住了妻子的手掌,踌躇半晌,道:“二十年前,你是武林中出名的美女,内子容貌虽然不恶,却不及你。”
梅芳姑微微一笑,哼了一声。
丁不四却道:“是啊,石清你这小子可太也不识好歹了,明知我的芳姑相貌美丽,无人能比,何以你又不爱她?”
石清不答,只是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掌,似乎生怕她心中着恼,又再离去。
梅芳姑又问:“当年我的武功和闵柔相比,是谁高强?”
石清道:“你梅家拳家传的武学,又兼学了许多希奇古怪的武功……”丁不四插口道: “什么希奇古怪?那是你丁四爷爷得意的功夫,你自己不识,便少见多怪,见到骆驼说是马背肿!”石清道:“不错,你武功兼修丁梅二家之所长,当时内子未得上清观剑学的真谛,自是逊你一筹。”梅芳姑又问:“然则文学一途,又是谁高?”
石清道:“你会做诗填词,咱夫妇识字也是有限,如何比得上你!”
石破天心下暗暗奇怪:“原来妈妈文才武功什么都强,怎么一点也不教我?”
梅芳姑冷笑道:“想来针线之巧,烹饪之精,我是不及这位闵家妹子了。”
石清仍是摇头,道:“内子一不会补衣,二不会裁衫,连炒鸡蛋也炒不好,如何及得上你千伶百俐的手段?”
梅芳姑厉声道:“那么为什么你一见我面,始终冷冰冰的没半分好颜色,和你那闵师妹在一起,却是有说有笑?为什么……为什么……”说到这里,声音发颤,甚是激动,脸上却仍是木然,肌肉都不稍动。
石清缓缓道:“梅姑娘,我不知道。你样样比我闵师妹强,不但比她强,比我也强。我和你在一起,自惭形秽,配不上你。”
梅芳姑出神半晌,大叫一声,奔入了草房之中。梅文馨和丁不四跟着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