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军人出身,性格开朗,声音洪亮。他除了工作,业余爱好是旅游。他居家的时候,就是看新闻频道和动物世界,喜欢的家务劳动就是给花浇水。
吃饭时,我喜欢秀色可餐的美食,营造温馨的氛围,两个人边吃边聊天,把用餐和沟通融于一体。而老王则喜欢一碗手擀面,拌上可口的卤,就几瓣大蒜或辣椒,一语不发,三五分钟吃得额头冒汗,吃完就下桌。老王退伍多年,依然保持军人的干练生活作风,吃饭就是吃饭,说事就是说事。于此,多年的生活习惯不能互相改变,所以,各吃各的,我依然满脑子诗情,他依旧满脑子钢筋混凝土。
老王一年365天忙,我对他的不满和遗憾难免存在,但是,日子还是日子,如松花江的水,有时平缓,有时微澜。
婆婆60岁那年,非常自信自己的精力,出门坚持骑自行车,不管我和老王怎样陈说成破利害,她都不听。果然有一天,在一条笔直几乎无车辆的城区公路上,她的自行车与一辆摩托车相撞,因受伤而住院。幸好无大伤,住几天院治疗后,虽然脸上身上还有瘀血,但医生说,问题不大了,也可以回家静养。但是婆婆就是觉得挨撞委屈,坚持不肯出院。当然,每天的住院费自然是由肇事方提供。
某天的中午,我提着给婆婆准备的午餐来到医院,走至婆婆病房外的走廊时,就见到二、三个人正围在病房门口不远滴咕着。走近一看,原来是那位骑摩托车撞伤婆婆的的年轻人和他的爱人,还有一个女生,后来得知是他的弟媳。三个人手里正拿着不同面额的人民币交谈着,看我走过来,便齐回过身来。男青年麻利地敛过媳妇和弟媳手里的钱,急急地递给我说:“大姐,医院又让交钱了,这是我们几个凑的钱,只够今天的医药费,明天的费用,我们再掂兑。”
我接过一沓厚厚的人民币,低头一瞥,最大面额是一张五十元的,其它都是十元,甚至还有多张五元的。
瞬间,我明白了,一个在城里租房打工的农村的孩子,二十多岁的年纪,遇到这样的意外,一定是手足无措难以维系医院的费用了。走进病房那一刻,我满脑子里都是几个年轻人近乎于企求的目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把这沓皱巴巴的钱递给老王看,老王也瞬间明白了肇事者的尴尬处境。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妈妈的心思,人老了,无故被车撞,没有点补偿,老人的心里不平衡!所以,老人不想出院。我知道,这事老王也犯难了。
肇事的年轻人和家属依然在走廊的尽头无奈地站着。一会,匆匆地过来两个人走到年轻人身边,边说边摊开手。病房里,婆婆安静地打着吊针,老王给了我一个示意的眼神,我俩先后走出病房。
走到年轻人身边,老王掏出一沓钱,递到男孩子手上,说:“你进去,把这两千块钱给你大娘,就说是你给她拿的营养费,这样她会舒心些,然后我再劝她出院。”此时,几个年轻人如孩子受委屈一样,立马哭了起来,想必是百感交集。
以后的每年夏天,这个小青年都会骑摩托车给婆婆送一些农村自家小园里种的青菜。我想,善良并非是对别人的恩赐,有时候,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救。婆婆开心的笑和男孩子腼腆的笑,就是给我和老王生活中增添的一味兴奋剂。
前段时间去集安自驾旅游,在景区里游兴正浓时,我回身却不见了老王。正值旅游旺季,人多、车多,我在焦急与嗔怨中与家人四下寻找。终于,在景区空场处一辆向阳镇的医疗服务车旁找到了他。此时的老王正和服务车上穿白大挂的几位医生在服务车和老王的车之间忙乎着什么。事后得知,老王游景点的时候,听到了服务车上的几位医生的对话,因为在户外停了一天,服务车要准备返程时发现电瓶没电了,正在打电话准备找救援。此时的老王,热心肠又爆棚了,主动搭话帮助医疗服务车对电瓶。
分开的刹那,老王的大嗓门与几位异地医生的对话被附近的人听得真真的,老王邀请对方有空去松原看看查干湖,对方万分感谢地邀请老王,有事到向阳镇医院找他们。
家有老王 家有老王据说,爱情会产生多巴胺,做好事也能。老王带给我的快乐,都是生活中的点滴感悟出来的。
生活琐碎,琐碎生活。老王,如众多家庭中的男士一样,虽不浪漫,也并不完美,但却如一杯白开水,平淡,又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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