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麒麟坐上火车去远方工作的时候,吴乔正坐火车从家回到学校。
爸爸是她永远的避风港,从小到大,她所有的任性他都包容;她所有的脾气,他都接受;她所有的脆弱,他都知道。
她当然不能一直在家,她看到爸爸忙前忙后给她做好吃的,故意哄她开心的样子,她的心都碎了,她知道她让爸爸的心也碎了。
如果这痛无人知晓,她大可以一个人默默消化,她从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无助,何况是最爱他的爸爸,这比痛本身痛得多了。
回家的那天,她看到爸爸一遍遍打来电话,开始她不想接,她并没有真的决定回家。她只是想一个人走一走。可是屏幕上一遍遍亮起的电话,像小锤子敲打着她的心扉,直到终于扣开那扇心门。
“吴乔,爸爸从高山买了最好的黑猪肉回来,你不是最爱吃猪蹄嘛,爸爸已经给你炖好了。你就别在路上吃零食了。”
“好的,爸爸。”她有气无力地说了几个字,挂掉电话蹲在树下泪流满面。
这一天她失恋了啊。
吴乔从未想过失恋竟是这么痛的,明明回忆那么多,心却那么空。她以为他们会是最合拍伴侣,会谈一辈子恋爱,终究世事难料。到此为止吧。
在家的时候,她好像还是那个小小女孩,可以撒娇,可以懒散,可以邋遢。吃过饭以后,她素面朝天,穿个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简单跟爸爸讲了经过。
归根结底,日子要朝前轰轰烈烈开去,人就不可能停止奔跑。她就像跑了一趟长长长长的马拉松,累到筋疲力尽,可是她走一程,还会再跑。没有任何人能将她打倒,没有,她不允许。
吴乔已经跟爸爸说好了,她马上就要去实习,接下来她会好好开始自己的人生。吴绪研对自己的女儿十分了解,她那么小知道父母离婚,她说哭有什么用,吴乔心里清明果断得很。
当吴乔在车上看着一排排退去的绿树,一栋栋退去的房屋,一座座连绵的山峦,对故乡平静的热爱油然而生。她在这里出生,长大,上学,她见证了故乡的变化,故乡也滋养着她的生命。她才不是一个人活着。
四十分钟的车程,她听着熟悉的家乡话,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下车的时候瞬间感到一股热浪,真是十里不同天。
她拉低了帽檐,尽可能准备好去挡外面的太阳,双肩包里背着生活用品,虽然不算重,但是要特地拿出太阳伞来好像很麻烦。她尝试了一下,压在包底的伞位置很尴尬,只得作罢。
没走几步,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没人啊,又偏过头往另一边看,“哈,是你!”“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隔老远看见翻包的样子就觉得像你。”“你还是一样,还在玩这种拍另一边肩膀的游戏。”
那个人是林承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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