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晚了,对面楼宇窗格子里发出昏黄的光照,斑斑点点的,或明或暗。恍惚中感觉像天上的星星。有一股细小的气流冲破四面围堵的玻璃窗,踅进室内,湿湿的,像夏日被雨水洗涤过得大地,泛着泥土的气息。
在很小的时候容易被感动的岁月,乡下老家,我总能闻到这股清冽新鲜泥土的味道。
我被感动了,感动了。和夜晚无关,和这个城市无关,和小时候的记忆无关。
一个仙女般的人物,她常常出现在梦里,故事里,雾气缭绕的香烟里,劳伦斯的幻想------康妮。我女性的一个被隐蔽的角色,勇敢,直觉,不畏艰险,不畏人言,痛苦中的美。
绿茵茵的青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雨后一个下午,射下斑驳的光点,地面上到处是它的影子。风摇曳着,光点晃动着,湿漉漉的空气就像世界初创一样新鲜。我的关于做梦的影子复活了,所有感触的神经活络了。
康妮躲在树影的遮天蔽日的落寞里在窥视着她的爱情,她的肉体的爱情像林间的一朵小花蕊,雨露汩汩的缀满花萼,风一吹就有跌落的危险。我不敢睁开眼睛,黑暗给我保护,给我安全,给我梦的造化场。有一点按捺不住的露水逃离里康妮的花蕊,跌落在我的鼻翼,我屏住呼吸,生怕这滴象征着爱情的幽灵提前离去。
不,这远远不够一个男人灵魂里想要表达的爱情,我需要她温热的,冒气的,带着咸味的肉体;我需要她“哺哺”地对我呼吸,粗粗的厚厚的气息,一阵紧似一阵的盖过我的天地;我需要她毫无羞怯的打开自己;我需要她身上被复活的电流,需要她生命的火把,点燃我通向她黑暗曲径的褶皱小路;我需要她的眼泪和决心,她是我的,我也是她的。全部是,满满的,毫无吝啬的,我们都为彼此打开了自己。连我们自己都吓了一跳,天呐,天呐,我们竟是如此的需要对方。
被电了,被击中了......无法消散,化成一缕烟缠绕在一起。蠕动着,探寻着,陌生的领域,完全的混沌,尽头的尽头----太一。世界种种都是多余的。来吧,做你的毫无羞耻的酒神歌唱队的疯狂女人吧,把我也变成你身体的一部分,这样我就能永久的感觉你的感觉,激动你激动。
我喜欢那片森林,像吸了大麻一样麻醉,我们彼此不需要许愿发誓,我们生来如此。任凭世人如何诡诈,无论在南北两极,我们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为爱情唱首歌吧,不要羞涩。我把你的痛苦全部包揽,因为那也是我生命的需要。小小的软软的小臂儿,小屁儿。当我进入的时候,她凝望着天花板,我没有看清,看她我从来不用眼睛,我用心灵。她流泪了,柔柔的水珠盈满覆盖了她的视线,她是为被遗忘的,被自己忽略的,被世人鄙视的那个沉睡的美人流的泪。这泪水不是悔恨,是难过。为自己需要爱情的肉身难过。
世人只是唤醒了一半的自己。他们不屑肉体的势能。嘲笑鄙视放荡,开化,海枯石烂,为了爱情赴死的战士------我恨世人,恨所有被道德教化过的世人。恨羞涩遮遮掩掩。埋没爱情的小把戏。
康妮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奋不顾身。
我以为不会在有生活,守着自己的孤独。这是个可怕的世界,那些麻木的眼神专挑幸福刺头。他们像机器一样,生是义务,死也是义务。为了一刹那得哆嗦,颤栗,熊熊燃烧的火焰,康妮可以赴死。
我被迫停留在一个阶段,思绪回旋,生命的热情被点燃了,融化了。康妮的两腿夹着,紧紧的,似乎要永久的闭合,把我留在里面。她不相信诗人的话,不相信统治者的鬼话连篇。他们没有一个人说实话。
身体不会骗人,感觉更不会。
“你会把我带向哪里?”
“不要退缩,不要破坏。”
“我连死都不怕。”
即使你走了,也不要害怕,因为造物住还创造了想象的枝蔓。在那个世界我们是连接着得。
天似乎要亮了,灰白灰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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