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的秋季,似乎多雨。身边的伙伴,不时发起牢骚:这样的天气真讨厌,不喜欢下雨!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我都会淡淡一笑。记忆中,我好像未曾讨厌过一场雨,即使是对于连绵的雨天。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雨的,只知道,随着时间流逝,被雨水承载着的记忆也越来越多。
(一)
最远的记忆,是上小学时。村里没有柏油路,踩着的是一条条坑坑洼洼的泥土路。每逢下雨时,硬邦邦的泥土瞬间变了模样。上面是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脚印,有大人的,小孩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异类世界的脚印出现最频繁,牛蹄印。那时,村里最多的,最宝贵的就是牛,每天都被主人牵着涉猎每一片草地。雨后的泥土路,很软,比橡皮泥还软,踩上去很舒服。天不冷的话,大家经常撸起裤子光着脚丫,踏着泥巴去上学,有往前走两步,就往后看自己脚印的,还有踩着前面小伙伴脚印前行的。
小学六年,下了很多场雨,唯有那一次,记忆太过清晰。放学时,雨下的很大,噼里啪啦的响,偶尔伴有雷声。我和两个发小,打着伞,站在学校外面的池塘边上,对着池塘,轮流大喊:老天爷下大点,沟里蛤蟆长大些!那时,我们都扯着嗓子喊,因为打下的雨点很响,怕老天爷听不到。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真的听到了,我们每次喊完,就会看见池塘里的雨点变大,打在伞上的雨点也变得急促。于是,三个人一起抡起手臂,像加油助威一样,越喊越起劲,越喊越大声,越喊越开心。从放学喊到学校人走完,喊到饭点不得不回家,喊到嗓子有点沙哑。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是会不经意笑起,不清楚为什么记得那么清,只知道印记里,我们一直在喊,但是喊的很开心,喊的很畅快淋漓。如今,世界在变,农村也走起了柏油路。光着脚丫,肆意行走在泥巴里的日子也不再有。面对压力烦恼,即使在KTV吼一下午,也不如小时候对着池塘喊一会儿“老天爷下大点,沟里蛤蟆长大些!”来得畅快。简单纯粹的快乐,随着时光流逝,开始变得奢侈起来。
(二)
最近的记忆,是上大学时。大二暑假,在上海,暑假工几乎没人要,为赚点生活费,我和闺蜜千方百计地总算进了一家工厂。用当时的感受来说,对我来说,是进了监狱。
当时进去,鉴于我们两个认识,不能在一个地方工作,主管让我们选择,一个室内有空调,一个室外没空调。考虑到闺密比我胖一点,比较容易怕热,我就主动选择了室外。都是一群大妈,包括组长。室外是按工作量平分工资,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一旦一个人速度慢了,其它的人就会发牢骚。作为新成员,还是个小姑娘,刚开始速度慢,重活也做不起来,自然的就引起了大家的不满。刚开始,速度慢,被大妈们催着:小姑娘做快一点啊,还有很多呢。 不小心将产品装错了箱,一个接着一个说:小姑娘,看着别人做,你也该学会了,这不是浪费时间吗?唉,小姑娘做这活不行……几个大妈你一言我一语的,结果把组长招来了,又是一顿臭骂。可有一次,当另一个妈妈级的新员工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时,大家只是笑着说:没事,下次注意点。当时明白了,她们就会欺软怕硬。
为了不被大家说,不被组长骂,每天工作都提心吊胆,加快速度的同时又担心犯错,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组长吆喝一句拿什么,没听清或是找不到,遭骂;包装产品,被看到坐椅子,一个白眼对过来:哎呀,小姑娘,不要坐着,那样工作没效率。当时,看着同样坐着的大妈们,很委屈,想哭,但忍住了,因为不想在她们面前哭,不想让她们看笑话。每次有放弃的想法,都会安慰自己:再坚持一下,就做一个月,不然开学后,就没钱上钢琴课了。
那段时间,日子不是很好过,每天都很累,心也累。每天除了努力做到不被骂之外,另一压抑来源就是,老巫婆们之间的的闲言碎语。是的,当时很不喜欢她们,经常跟闺密私底下叫她们老巫婆。最幸福的时光就是下班,感觉像出了牢笼,呼吸到了外面的新鲜空气,坐在闺密的电动车后面,抚摸着自由的风,很开心。
那段时间,前期很热,自下了第一场雨,每天都盼望着下雨,因为工作地方太热,太让人窒息。幸运的是,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几乎天天是雨天,看到别人被雨赶的往前跑,听到别人埋怨这场不停的雨,我总是暗笑,暗暗感激这场雨。最起码,在那段煎熬的时光里,是雨天,让我工作时不至于汗流浃背,是雨天,让压抑的我感受到一丝安慰,是雨天,让我在每个上班的早晨都有了好心情。也是因为那段时光,让我爱上了风,爱上了雨。
雨,总会让人情不自禁想些什么我想,任何一件事物,一旦承载着记忆,那么它,之于你,就是不一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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